嚴禮強還以爲這個沙突七部的武王強者可以和自己戰鬥到最後,但是,讓他大跌眼鏡的是,就在那個人硬接了自己一槍,被自己震得吐血之後,眨眼的功夫,那個人一個虛招逼退自己,然後身形一閃,居然就從關牆上躍了下去……
那個人躍下的地方可不是白石關的甕城,而是白石關外面的古浪草原。
跳下關牆,那就是逃了……
逃了……
逃……
這個人的逃跑,讓正在和練無雙交手已經落在下風的的那個沙突高手大吃一驚,不由自主的就叫了起來,“沙隆宗師,你……”
誰能想得到沙突七部的第一強者在和祁雲督護的一對一的交手之中居然被殺得狼狽逃竄,在之前的計劃之中,嚴禮強就算能在沙隆宗師的手上折騰片刻,但最後的結果,不是被生擒,就是要被砍了腦袋。
沙隆的速度夠快,但是嚴禮強的速度也不慢,這種時候,嚴禮強又怎麼可能讓這樣的人從自己手底下溜走,幾乎是沙隆的身體剛剛躍出關牆落下,手拿龍脊鋼大槍的嚴禮強同樣已經從關牆上躍下來,人在空中,手中的大槍的槍桿往關牆上猛的一按,那龍脊鋼的大槍就像是撐杆跳高運動員手上的杆子一樣,猛的一彎,然後一彈,嚴禮強的速度原本就快如閃電,此刻再加上手上的大槍助力,整個人的速度在落下的時候瞬間就加快一倍,幾乎就像炮彈一樣,眨眼的功夫,就追到了沙隆的背後,然後大吼一聲,化槍爲棍,一槍轟出,猶如泰山壓頂一樣,直接照着沙隆的腦袋砸了過去……
幾百斤重的龍脊鋼的大槍,在嚴禮強的全力催動下,那一槍之威,簡直山崩地裂,一槍砸下,周圍的空氣就像被撕爆一樣,發出鋼鐵斷裂一樣的轟鳴,整根龍脊鋼的大槍就像着火一樣,在和空氣的摩擦之中燃燒起來,大槍未至,周圍的空氣就已經扭動了起來,別壓迫得朝着兩邊狂卷而去。
感覺到身後那巨大的力量,人還未落地,沙隆已經轉過了身,雙眼血紅的他怒吼一聲,全身的衣袍就像氣球一樣的鼓了起來,在避無可避的情況下,只能把手上的那可硬可軟的鐵鞭朝着嚴禮強的長槍猛砸過來。
在鐵鞭和長槍接觸的瞬間,那鐵鞭就已經碎了,化爲幾十塊的鋼鐵碎片,長槍繼續砸了下去,沙隆臉一紅,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在鐵鞭破碎的視乎,藉着鐵鞭上傳來的力量,險之又險的猛的往後一彈,剛剛避過嚴禮強的這威猛絕倫的一槍……
只是嚴禮強的這一槍他雖然避過去了,但那破碎的鐵鞭上的碎片,有兩塊卻如子彈一樣的洞穿了他的手掌和大腿。
“轟……”嚴禮強一棍轟在了白石關外的地上,那堅硬的砂礫地在嚴禮強的這一槍之威下,硬生生的被轟出一道七八米長的裂縫,轟起的砂礫塵土,衝起幾十米高。猶如一道幕牆一樣……
在人落地的瞬間,嚴禮強就再次彈了出去,長槍一刺,就穿過那砂礫的幕牆,整個人如一支箭矢一樣的射出,繼續追了上去,口中還來了一句,“哈哈,沙隆宗師,別走啊,你要跑了,那沙突七部的兒郎們豈不是寂寞得很,咱們倆繼續啊……”
剛剛嚴禮強那霸道的一槍,讓沙隆在落地的時候,整個已經傷上加傷,內腑收到劇烈的震盪不說,手腳都還受了傷,影響了活動,特別是他的那一隻手,手掌被鐵鞭的碎片洞穿不說,剛剛那一下,就算嚴禮強那一槍的力量的絕大部分沒有傳遞到他身上,但是他的那一隻手,已經徹底麻了,落地的時候顫抖不停,完全失去了知覺。
失去了武器,人又受傷,這個沙突七部第一強者此刻能發揮出來的實力,已經不到平時的七成,而嚴禮強,卻生龍活虎,整個人一根毛都沒掉。
看到拿着龍脊鋼大槍衝過來的嚴禮強,沙隆知道,這一次,自己真的錯了,這白石關,自己不該來,但眼前,卻沒有他的後悔藥了……
沙隆大吼一聲,一拍自己的腰帶,一片霧濛濛的東西就從他的手上飛了出去,罩向嚴禮強,而他自己,則趁機,再次轉身逃跑。
“叮叮叮……”嚴禮強的龍脊鋼的長槍在這一刻抖動起來,那槍頭猶如風車一樣的飛速旋轉震動起來,如粉碎機,護住了嚴禮強的周身,那一片朝着嚴禮強射來的霧濛濛的東西,撞到龍脊鋼長槍的槍頭上,全部被長槍攪碎,打落在兩邊,那些東西落在地上,發出嗤嗤的聲音,把地上腐蝕了一大片,還冒出一股黑煙……
看到這個所謂的沙突七部第一高手連這種烏賊脫身的歹毒手段都用出來了,嚴禮強更不可能再放過這個人,他在原地停留了還不到一秒鐘,就繼續追了上去。
……
五分鐘後,就在白石關外七八里的草原上,轟的一聲,百千萬根草莖四散飛射,如雪花一樣飛散在空中,正緩緩落下來,整個地方上方圓十多米那高高的青草,直接被這一擊清空了一圈。
一隻手拿着長槍的嚴禮強用長槍斜指青天,整個人擋在了沙隆的前面,面對着白石關。
沙隆就在嚴禮強的二十米之外,一隻腳已經半跪在地上,整個人披頭散髮,面容淒厲的死死盯着嚴禮強,胸前的長袍上,已經被他吐出來的鮮血弄溼了一大片,整個人劇烈的喘息着着,顯得非常的狼狽,原本已經失去兵器空着手的沙隆,這個時候的左手上又拿着一根一尺多長的一件武器,那件武器猶如一隻人手的胳膊,金燦燦的,帶着一絲隱隱的烏光,看起來有些奇異……
“呵呵呵,不愧是沙突七部的第一強者高手啊,你這身上的零碎還挺多,佩服,佩服,簡直是機器貓啊……”嚴禮強微笑的看着沙隆,“我倒想看看你最後身上還能拿出多少東西!”
機器貓,什麼是機器貓?沙隆的腦袋裡閃過這麼一個念頭,但轉念之間,他就把這個問題拋在了腦後,因爲有更重要更嚴峻的問題要解決,他擦了自己嘴角的鮮血,“只要……你讓我離開,我立刻就離開古浪草原,以後絕不在踏足古浪草原半步,也不再插手沙突七部之事!”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如果我今日修爲不如你,你會讓我活着離開白石關麼,你今日來白石關,不就是想取我腦袋?”嚴禮強搖了搖頭,“打得過就殺人奪財,打不過說兩句軟話就想走,這世間哪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你是一定要留下我嘍?”沙隆的手緊緊的捏着手上的那把奇門兵器,整個人的氣息也變得危險起來。
“錯了,我不是要留下你,而是不想讓你再活着離開,沙突七部遲早要成爲古浪草原上的歷史,作爲沙突七部的第一高手,沙突七部的滅亡,就從你開始吧!”
沙隆的眼神猛的一縮,“我若拼死一搏,你也未必能全身而退,尼古的大軍就要殺來了……”
“呵呵,何必廢話,拿出武者的尊嚴來,咱們試試不就知道了麼?”
兩個人的眼神緊緊的糾纏在一起,都不說話了,只是沙隆身上的氣息越來越強,也越來越危險,漸漸的,沙隆身上出現了奇異的功法異象,那是一道肆虐的黑色狂風的光影,正在他身後若隱若現,嚴禮強自始至終只是眯着眼睛,一動不動的看着他。
草原上的風輕輕的從兩人身邊越過,吹得草浪翻涌,那天上的草莖和碎葉,正在落下來,越來越少,就在那最後一片草莖從最高處落下的時候,兩個人幾乎同時動了……
沙隆怒吼一聲,從地上彈起,整個人化爲一道黑色的狂風,和身後那足足有二十多米高的功法異象融爲一體,帶着狂暴的勁氣,衝向嚴禮強。
嚴禮強手上的長槍突然如龍長鳴,方圓百米的空氣,在這一刻,隨着長槍的發出龍吟之聲,那空氣如水波一樣的震盪起來……
……
練無雙剛剛一劍斬下了那個沙突人武宗高手的腦袋,感覺到那空氣之中傳來的異常波動,她突然心有所感,一下子轉頭朝着古浪草原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條金色光龍,一下子穿過一片黑色的狂風……
電光石火之間,兩個功法異象同時消散。
隨後兩分鐘不到,嚴禮強一隻手提着一顆血淋淋的腦袋,一隻手拿着龍脊鋼的大槍,從古浪草原的方向如飛而來,在來到白石關下的時候,嚴禮強身形一躍,在空中如雲龍變化伸展,就穩穩的站在了關牆上。
練無雙看了嚴禮強手上的那顆腦袋一眼,心中有些震動,這顆腦袋可是沙突七部的第一高手,武王一級的強者啊,就這麼被嚴禮強殺了,隨後,她的目光又落在了嚴禮強的肩部,“你的肩……”
嚴禮強看了自己肩部那道血痕一眼,輕輕笑了笑,“多謝練姑娘關心,不礙事……”
“大人?”嚴禮強的幾個護衛一下子衝了過來,剛纔在與沙隆的戰鬥中,嚴禮強都示意自己身邊的這些護衛遠遠的退開。
嚴禮強直接把手上的那顆腦袋丟給了一個護衛,然後說了一句話,“去取我的百石強弓來……”
甕城之中的屠殺和慘叫聲依然在繼續,但這個時候,卻再也沒有沙突人的高手能飛躍到關牆上來了,三個甕城四面高牆上的軍士們,就像狩獵一樣,盡情的朝着下面甕城之中能活動的東西傾瀉着箭矢,而甕城之中的沙突人,這個時候,已經徹底的絕望,只剩下哀嚎,四周關牆上弓弦和機弩的密集的顫動聲,成了這些哀嚎和慘叫最好的伴奏……
嚴禮強拿着白石的強弓,強弓上搭上了兩支箭矢,背對着甕城,眯着眼睛看着古浪草原的方向……
也就在一刻鐘之後,當身後甕城之中沙突人的慘叫聲越來越少,乃至最後再也沒有任何聲音的時候,遠處的古浪草原上,終於有一道黑線出現在了嚴禮強的視線之中,尼古和沙突七部的那些貴族們,終於帶着他們的人馬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