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續又向前破空疾馳了盞茶的時間而已,韓靖忽然停了下來。
“火舞,是這裡嗎?”
聞言,同樣停了下來的火舞天識一掃,說道:“雖然還有點遠,但是現在就進入水下也是好事!”
“好,既然如此,我們全部潛入水中!”
原來,韓靖知道了火舞一直跟地精水部有些交情,所以也就問了她一些關於水部地精以及藍焰山脈的事情。
從火舞的講述裡,韓靖知道了水部地精即便是進入到了藍焰山脈當中,但他們因爲本源的關係,所以依舊離不開水。
於是這一脈的地精選擇了進入藍焰山脈的地下深處,找到了稀缺的地下水源並且將自己的新家園定在了那裡。
除此之外,他們還暗中構築了數條進出藍焰山脈的密道,其中最主要也是最隱蔽的,便是聯通着藍焰山脈外一些河流和湖泊的密道。
這裡面,就有從藍玉湖進入水部的密道。
現在韓靖知道自己一行人是無法按照計劃悄無聲息地潛入藍焰山脈了,特別是不遠處四名神將還在激烈的戰鬥着,必定會引起地精的注意。
所以直接進入或者從陸地上潛入藍焰山脈,都將變得危機重重!
只有密道,相對安全。
……
藍玉湖果然跟自己的名字一樣:湛藍如玉。
進入水下,百里藝、火舞、羅霸、封瞳和藍魂等人憑藉各自的實力,足以衣襟不溼便輕易地傳送於湖水當中。 wωω•Tтkǎ n•¢O
韓靖親自帶上了杜宇,同樣是悄無聲息地隔開了四周湖水,以一種比之遊魚更快更敏捷的速度跟隨着火舞向着湖底落去。
又在湖底隱匿氣息地向前疾馳了一會兒,火舞便停在了湖面下的一堆亂石當中。
亂石很亂,但細細望去卻又很有規則:左右前後、高低上下,這居然是一個蒙上了一層厚厚泥沙的小型陣法。
以自己的魂力輕輕盪滌出了一塊明淨沙地,火舞的身上忽然有了一絲絲流轉的漣漪:“以我水部密印,融我火舞鮮血,將此門打開!”
這陣法是進入密道的最後一個門檻,同時,只有知道那密印並且擁有被許可的鮮血,才能將其開啓——看來,火舞跟水部的關係,確實很近,她得到了水部至少是長老甚至是最強者的認可。
“好,我們走!”
數息後,火舞的聲音傳入到了所有同伴的耳朵裡,而她自己已經第一個一步踏出,融入到了一片泥沙的混沌當中。
……
密道有着人工留下的痕跡,很明顯,所以密道很易於行走:平整的臺階,足夠兩人肩並肩行走的寬度,以及兩邊石壁上每隔十數丈便會出現的一盞特殊靈燈。
只是,靈燈並沒有全部都亮着。
“這不對勁!”
走到了一個轉角,火舞柳眉越皺越緊,面色稍顯凝重:“水部,出事了!”
“爲什麼這樣說?”百里藝上前一步,問道:“火舞,你難道……”
不等她說完,火舞已經開口:“水部族人辦事歷來嚴謹,對很多事情的極細微細節也要做到精益求精!如果水部沒有出事,他們絕不會允許這裡的靈燈出現不亮的情況!”
話語落,只見她嬌軀向前一閃,速度又拔高了一倍不止:“我們走!”
向前!
向下!
向前!
繼續向下!
大約數個時辰之後,那密道忽然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極其普通的巖洞。
衝出巖洞,所有人頓時眼前一亮:是大廳,是大殿,甚至是一個巨大無比的空間!
在這裡,看得到數百根高達百丈的立柱彷彿支撐着一個新的天際蒼穹,立柱的排列整齊無比,但是……
“出事了!”
伴隨着一股股腐朽甚至帶着隱隱約約血腥味的微風吹來,火舞的嬌軀微微地顫抖了起來:“這裡是水部的演練校場,但是……”
立柱,很多都已經坍塌了,只剩下半截依舊聳立着而餘下的半截倒在了塵埃當中;更多的立柱之上,都是劍氣或者其他力量留下的痕跡,深淺不一,還沾染着變色了的血漬。
屍體也很多,更多的是殘肢斷臂,已然變作了骸骨靜靜地散落在了四周,任憑塵埃埋沒。
“這是怎麼回事?水部是地精六部之一,實力不是最強的,但也不弱!”面對着一切,百里藝吃驚不已:“到底是什麼人攻入了這裡?他們在和什麼人戰鬥,並且戰敗了?”
“這不是戰鬥!”
聞言,韓靖天識一掃,說道:“這是屠戮!一邊倒的屠戮!對方每戰死一人,水部一脈至少需要付出上百甚至上千人的代價!”
“嗯!”羅霸深吸口氣,說道:“來的敵人不多,但都很強大!看立柱坍塌的方向,他們應該是從三個方向殺入這裡的,然後便展開了一場真正的屠戮!”
“三個方向!”
聞言,火舞倒吸一口冷氣:“最後的一個方向是水部一脈的聖殿!”
聖殿?
有人從三個方向殺入這裡,而後全部殺入到了水部一脈的聖殿——這不是戰爭,這是滅門!
聽到這句話,韓靖腳尖一點,望着某個方向衝出。
這一去,經過了無數落差達到了數十乃至數百丈的石階,經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大廳或者據點,韓靖等人看到的都是斷指斷臂,都是殘劍斷刀。
而後,他們聽到了水聲——地下上千丈的地方,傳來了瀑布一般的聲響。
“那是水部的聖地,入冥瀑布……”
火舞介紹着,第一個衝入到了一片新的天地當中。
這裡,確實是一個如同新天地一般的空間:神聖的宮殿,白玉的廣場和石階,無數由立柱支撐着的建築,以及一尊尊水族先輩強者的雕塑。
美輪美奐,面積廣袤無比……
甚至於還有一片片的綠野——水部在這裡擁有足夠的水源,竟是因此而擁有了成片的樹林和其他的田地。
但是現在的這一切,都已經蒙塵了,都已經被破壞了,都已經變得殘缺了。
就算是中間最爲莊嚴巍峨的一座宏偉宮闕,以早就變作了一片的殘垣斷壁,留下了無數的屍骸,留下了無數被摧毀過才能留下的痕跡。
“火舞,你最後一次來這裡是什麼時候?”
“在你遇上我的三年前……”
一問一答,韓靖得到了答案:“也就是說水部是在這五年內才被人攻破的,看殘骸屍骨的腐朽程度,更應該是最近的一年內!”
“嗯!”
蹲下身子檢查着一副屍骸,杜宇難得地開口了:“水部,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