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星。
柳承淵的身形漂浮於金星起伏不定的暗黃色雲層中，在他四周，無數雲層流轉，彷彿一個巨大的漩渦。
而他，則是漩渦的中心點。
不知過去多久，柳承淵的身形一陣搖晃，似乎要墜落到金星深處。
察覺到這一幕，懸停於太空中的一艘星君級戰艦上很快飛下來兩臺天兵級機器人，護持着他，前去戰艦中休息。
足足數日，柳承淵才從疲憊中恢復過來。
“庚金玄煞煉神法……真難練。”
柳承淵不停的揉着眉心。
十年前，他在藍星上待了三個月，將藍星翻了一遍，一無所獲後，就回到了金星，修行着這門得自金光殿的煉神法，片刻未停。
在他前方，是一個看上去和真人似乎沒有任何區別，年齡約二十出頭的高挑女子。
她穿着一身緊身衣，完美勾勒出堪稱極致的身材，扎着的馬尾辮更是充滿着女性特有的英姿颯爽。
這是一號的一具化身。
完全由頂尖材料打造，堅固程度僅次於不朽金身，其內部使用的更是反物質引擎，所能爆發出來的能量比之一尊玄仙來毫不遜色。
唯一的區別就是存在功率上限，比之真正的玄仙來缺乏爆發力。
當然了，她的化身數量不少，且少女、御姐、蘿莉等各種各樣的形態都有，只不過她個人比較喜歡這個形象，所以這具化身花費的心思更多。
“你的精神強度相較於十年前提升了十二點六三倍，相信你自己也感覺出來了，你的思維速度相較於先前變得更快一分，這就是精神增長對仙體帶來的回饋。”
一號道。
柳承淵聽了，不否認的點了點頭。
“這些年來你也看了不少得自金光殿中的典籍，自然知道，妖族、神族、靈族、天魔族，所謂的精氣神三道，最終指向的就是能量、時間和空間，就像混元金仙、無極金仙，以及大羅金仙一樣。”
一號道：“混元金仙講究混沌初分、元氣之始、永不衰竭，無極金仙追求混沌之中的一點靈光，初始而終，大羅金仙號稱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這實際上就是三者間不同的三條道路，只不過各有勝場，一主二輔，我們修仙一脈，講究的是以混元入手，再成無極，最終悟透大羅玄妙，洞悉世間奧妙，方能開天闢地，成就造化仙王。”
柳承淵點了點頭。
世界的本質是什麼？
無非就是能量、時間、空間罷了。
悟透了能量、時間、空間的玄奧，自然就能開天闢地，演繹出屬於自己的世界。
修仙者、妖族以能量爲基礎，最終形態就是開天闢地的造化仙王。
詭族、靈族以時間爲主，生活在和其他生靈不同的時間線上，最終問鼎無上大能。
而天魔族、神族等種族，未來的進化方向轉向空間，成就混沌魔神。
柳承淵的精神不斷增長，漸漸的涉及到了時間領域。
不過他的主修道路還是能量，有能量作爲座標牽扯，無法真正踏入時間領域之中。
如果他肯捨棄能量之軀，踏入無上大能者的路線，此時他感知中的“世界”都會發生巨大變化。
時間不再是衡量他“存在”的證據。
而且，捨棄了能量、空間兩大座標後，物質、能量、空間，將再無法束縛住他的存在，到時候他可以穿梭任何物質能量，跨越任何空間。
換句話說，智慧生命即便藏身於再強大的禁制中，只要生出於他相關的念頭，他就能跨越空間，出現在對方面前。
可同樣因爲拋棄了能量和空間兩大座標，他即便出現在那些智慧生命面前，也無法干涉到對方半分。
甚至如果他，或者那個智慧生命的“精神”不夠強大，對方根本就感知不到他的存在。
充其量在某些特殊情況，或者藉助特殊的物質，他能夠和智慧生命的“精神”意識產生共鳴，使對方出現類似於“幻覺”“夢境”般的認知。
由於他只存在於時間維度，物質、能量、空間都無法讓他消亡和腐朽，理論上他永遠不會死亡。
可當哪一天，所有人都忘記他的存在了，再不會有智慧生命和他產生精神共鳴時，他和死亡也沒有什麼區別。
當然了，這是絕對純粹的靈族、詭族。
實際上就和他會兼顧精神、空間一樣，靈族、詭族同樣如此。
他們本身也可以對空間、能量造成影響。
不過他們擁有能量、空間的同時，亦是會被能量、空間所束縛，再不具備那種無視物質、能量、空間的特性。
但他們卻能和其他純粹的靈族、詭族溝通，獲得一切想要得到的信息，做到料敵先知，乃至預言過去、算計一切。
而且，強大的精神讓他們對時間感知更爲敏銳，所有人的攻擊在他們面前都猶如“子彈時間”被慢放了一般。
要不是他們本身對能量、空間的撬動不如人族、妖族，天魔、神族，這種生命的強大性近乎無解。
“十二倍精神的增長，可思維充其量就加速了三成……這要換成靈族、詭族，還不是好幾倍的增加法。”
柳承淵嘖嘖道。
“倒也未必，越往後增加效果越緩慢。”
一號道：“我估計，等你徹底將這門得自金光殿的庚金玄煞煉神法修行圓滿後，思維加速可以達到一倍，這種速度，比得上一些着手讓仙軀蛻變的頂尖金仙了。”
“才頂尖金仙？不朽金仙都不到？”
“金仙到不朽金仙是成仙以後的第一個關卡，自然沒那麼簡單跨越。”
一號道：“根據我在玄黃大世界子體獲得的信息，仙界中，金仙、不朽金仙是一道分水嶺，畢竟這其中涉及到了長生和永生的差別，金仙再怎麼熔鍊不朽之金，壽命都很難超越百萬之數，而不朽金仙，只要心靈不崩潰，可以永世長存，一些古老的不朽金仙，已經存活了數十億年，比散發着無窮光芒和熱量的恆星都要古老，這是何等巨大的差距？”
“這……”
“修成金仙，在仙界那些勢力中，可以稱之爲高手，做到執事、護法位置，可不朽金仙，在任何勢力都屬於決策性存在。”
柳承淵聽了，點了點頭。
數十億和數十萬年的經驗積累，哪怕兩個同樣力量、速度之人，前者都能摧枯拉朽般將後者扼殺。
何況……
不朽金仙凝聚不朽之軀，體內的不朽之力更加穩定。
穩定意味着可以爆發出更強的力量而不用擔心自身難以負荷。
從這一點看，金仙和不朽金仙相當於分水嶺，倒也是情理之中。
“對了，從太陽系捕捉羲和界的座標雖然有些難，但這十一年也不是沒有收穫，新的界門正在建立中，再過個兩三年，差不多就能重新連通羲和界了，到時候你打算……”
“你派個子體帶着這些蘊含不朽之金的屍骸前往玄黃大世界，替我兌換足夠修成真仙的資源。”
柳承淵道。
“實際上……相較於前往玄黃大世界購買資源，我還有另一個建議……比如，飛昇仙界。”
“飛昇仙界？”
“不錯，很多天仙、真仙、玄仙、金仙之所以不飛昇，就是希望未來能夠佔據一個個世界，自那些世界當中收集、煉化足夠的不朽之金，然後帶着這些不朽之金飛昇，再兌換成各種資源，然後閉關苦練，一鼓作氣的修成不朽金仙……”
說到這，一號頓了頓：“仙界當中不朽之金的價格更爲高昂，很多玄仙、金仙就是因爲湊不齊足夠的不朽之力，不得不投身於那些勢力之中效力。”
末了，她繼續道：“可你不同，這段時間我已經將柯伊伯帶的東西清理了大半，你可知道我們現在大概擁有了多少道不朽之金？”
柳承淵聽得一號所言，呼吸都慢了一分：“多少？”
“六千三到六千四百道。”
一號重重道。
“六千！？”
柳承淵眼瞳一張。
六千道不朽之金！
一個高等世界，出產一道不朽之金都要上百年。
六千多道不朽之金……
相當於一座高等世界六十多萬年的總產值！？
同樣也是一位金仙不吃不喝不修煉不消費六十多萬年的總收入。
“相較於玄黃大世界，仙界的修行物資更豐富，在不朽金仙以前的修煉資源也更便宜，我們將能有更多選擇，再加上我們積累了六千多道不朽之金……飛昇仙界後，完全夠用了。”
“六千多道不朽之金。”
柳承淵深吸了一口氣，冷靜道：“其他物資清點出來了嗎？”
“仙器殘骸麼，這些東西都會用於生產天將級機器人，不過……”
一號虛手一點，一道道光影投射出來：“除了殘骸，還有一萬三千六百餘件稍稍修復一下就能使用的仙器……”
“你就和我說這些仙器可以換多少錢。”
“下品仙器只需要十到百枚仙晶，中品仙器價格爲一千到一萬仙晶……這一萬三千六百餘件仙器，扣除修復費用，總價值不會低於一千道不朽之金。”
一號說着，語氣微微一頓：“我說的是仙界的價格，如果是去玄黃大世界售賣，收益至少翻上好幾倍，可相對應的，這份利益必會引來無數人鋌而走險，包括在下界稱之爲霸主的金仙。”
“必須去玄黃大世界賣。”
柳承淵毫不猶豫的做出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