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駭人的氣息從水中爆發出來,在何愷梓和王曉琳目瞪口呆之下,一隻腥黑色的爪子掃向康易萍。
“好快的速度!”
康易萍心中大驚,她還是小看了嬰哭鱷的速度,當即她一口精血噴出,強行往外掠出了三步,剛好躲過嬰哭鱷的一擊,但那條嬰哭鱷豈會就此罷休?
幾乎是眨眼之間,嬰哭鱷就從水裡激射了出來,龐大而肥碩的身軀沒有半點遲鈍,漆黑如同鐵石鍛造的鱗甲讓人心底發寒。
康易萍再次大驚,她根本沒有任何猶豫,一把抓攝過不遠處的何愷梓,朝着身後激射而來的嬰哭鱷丟了過去。
江晨冷笑了一聲,康易萍的動作如此連貫,根本就是一氣呵成,看來早已經在心裡算計好了,而且肯定不止一次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何愷梓還沒有反應過來,身子就不受控制地朝嬰哭鱷飛了過去,此時他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完了!
康易萍將何愷梓丟出去之後,根本就沒有任何停留,直接朝遠處激射了出去,此刻她只想遠遠離開此處,離得越遠越好,至於江晨三人在她看來已經是必死無疑,不過死了也就死了,對她來說不會有半點的憐憫和愧疚。
那條嬰哭鱷原本的目標是康易萍,但康易萍突然抓住何愷梓扔了過來,這個大塊頭妖獸顯然腦袋不靈光,第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但待到它反應過來的時候,頓時勃然大怒,黑色的爪子就何愷梓拍了過來。
何愷梓哪裡能夠承受嬰哭鱷這麼一拍?兩者之間的力量相差實在太懸殊了,甚至在嬰哭鱷的氣勢之下,何愷梓連反抗和阻擋的勇氣都沒有。
就在何愷梓要被嬰哭鱷一掌拍成肉渣的時候,一道身影突然激射了過來。
這道身影並不是江晨的,而是王曉琳的,讓江晨意想不到的是練氣八重的王曉琳見何愷梓陷入危難,根本沒有任何考慮,不惜大量燃燒精血衝了過來,一把推開了何愷梓。
“哧啦!”
何愷梓僥倖逃過一難,但王曉琳顯然沒有這麼幸運,她的一條手臂被嬰哭鱷看似輕描淡寫的一爪直接拍斷,掉進了湖裡。
王曉琳燃燒了大量精血,再經過這麼一擊,頓時面色慘白如紙,但她看向何愷梓的眼神,卻分明沒有絲毫的後悔,甚至——江晨在她的眼裡,看到了一絲欣然,她終於可以爲心愛的男人做一點事情了。
何愷梓愕然呆立原地,他沒有想到自己在王曉琳的心裡居然有這麼重的分量,雖然他一直知道王曉琳對他有愛慕之心,但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他的心裡只有築基修爲的康師姐。
但這一次,他愛慕的女神卻將他丟向嬰哭鱷,而這個一直被他無視的王師妹卻寧願放棄自己的性命來救他,這一瞬間他似乎明白了許多,但這反而使得他突然很後悔,他後悔爲什麼自己不早懂得珍惜?
“王師妹,對不起。是我的錯,一直都是我的錯。”何愷梓靜靜地抱着王曉琳,柔聲道:“都怪我一直不懂得珍惜你……要死……就讓我們死在一起吧!”
王曉琳靠在何愷梓的懷裡,第一次真切感受到這個心慕已久的男子的體溫。
“這種感覺,就算是死也值了吧?”
可很快王曉琳和何愷梓就意識到,原本應該早早襲來的嬰哭鱷卻一直沒有攻擊他們,當他們疑惑地看向嬰哭鱷的時候,才無比驚詫地發現那個練氣七重境的弟子江晨居然一個人揮劍在抵擋嬰哭鱷。
在江晨的身上,一股遠超練氣修士的真氣強度爆發而出,每一道劍氣都凌厲無比的轟擊在嬰哭鱷的身上。
那條嬰哭鱷雖然每一次進攻都來勢洶洶,但卻被江晨一次次擋了下來。
王曉琳和何愷梓都無比震驚,到了此時他們才明白,江晨的實力遠遠在他們之上,甚至就算他們兩人聯手,也無法敵過這個“膽小怕事”的傢伙。
不過讓他們同樣疑惑的是江晨不斷抵擋嬰哭鱷進攻的同時,嘴裡還不斷說着什麼,發出一個個古怪的音節,就像是在和那條嬰哭鱷說話一般。
“蠢東西,碧玉蓮被剛纔那個女人帶走了!你還不去追她就走遠了!”
江晨朝着那條嬰哭鱷喝罵起來,當然他用的是獸語,那條嬰哭鱷雖然腦袋不靈光,但這一次倒是明白過來,聽到江晨說完這句話,碩大的眼珠子轉了轉,突然扭擺過身子朝着康易萍逃遁的方向追了過去。
“媽的,這嬰哭鱷果然不是一般築基修士能夠對付的妖獸。一身銅皮鐵骨,力量還如此蠻橫。”江晨長出了一口氣,眼角的餘光掃視到了正一臉驚愕的王曉琳和何愷梓身上,冷聲道:“碧根蓮已經採集到了,你們現在還不走,難道是要等嬰哭鱷回來嗎?”
何愷梓和王曉琳這才反應過來,訕訕地笑了笑。
“多謝江晨師兄救命之恩!”王曉琳連忙道,此時她已經將江晨的稱謂從師弟改成了師兄。
何愷梓雖然有些尷尬,但也知道自己的這條命是江晨救下來的,說道:“江師兄,之前是我不對……我……”
何愷梓話還未說完,江晨就擺手道:“我救你不是因爲你,是看在王曉琳的面子上!奉勸你一句,懂得珍惜眼前人。”
說罷,江晨並未再理會這兩人,而是朝着嬰哭鱷的方向疾飛了過去。
“江師兄,小心!”
王曉琳看着江晨的背影喊道。
“想不到江師兄纔是真正的大智大勇之人,而我居然還以爲他……哎!”何愷梓欲言又止,長嘆了一口氣。
到了此時,不管是王曉琳還是何愷梓,都明白江晨之前的膽小和懦弱的樣子都是僞裝出來的,爲的就是提防康易萍,人家纔是真的聰明。虧得他們還一直以爲康易萍是真的好心來爲他們壓陣,反而鄙視江晨的所作所爲。
兩人也知道此地不宜久留,而且採集的碧根蓮已經足夠多了,王曉琳從湖裡取回了斷臂,兩人便不再停留直接祭出飛劍返回來路。
江晨隱匿了氣息,跟隨嬰哭鱷來到了一片叢林之間。
很快他就再次發現了那條嬰哭鱷,不過讓江晨有些意外的是這次居然有三個人在圍攻嬰哭鱷,康易萍就在這幾人當中。
“諸位師兄,這次我負責將這條嬰哭鱷引來,已經冒了極大危險,嬰哭鱷的材料我要五成,餘下的五成材料你們一人一半吧?”康易萍操控一把飛劍不斷攻擊嬰哭鱷,同時開口說道。
另外兩個男子雖然有些不情願,但並沒有反對。
江晨再次冷笑,這個康易萍當真是好計謀,一邊將將幾個練氣修士推入嬰哭鱷的腹口,獨吞了三株碧玉蓮,到了另一邊,又策劃合殺嬰哭鱷,可以肯定這個康易萍早就約好了這兩批人,將所有變數都算在其中。
不過這一次,她肯定是算錯了。她怎麼也想不到,江晨居然沒有死在嬰哭鱷的手裡,而且不僅僅江晨沒有死,他還救下了另外兩人。
此時江晨依舊躲在暗處,他非常自信自己的隱匿技術,不要說這幾個築基修士,就算是玄液修士也未必能夠察覺到。
江晨開始在附近灑落陣旗,這些陣旗都是來水濂洞天之前他在坊市上購買到的初等陣旗,但是這些初等陣旗一經江晨的手灑落出來後,似乎就生生的提升了一個檔次,像是從死物變活了一般。
江晨圍着嬰哭鱷和那三個築基修士所在的叢林繞了一大圈,幾乎在四周所有角落都灑下了陣旗,很快一個二級困陣就佈置成功了,而在這個二級困陣當中,還融合了一個二級殺陣。
看着自己佈置下來的陣法,江晨滿意的點了點頭,這個陣法耗費了他一炷香的時間,但他非常自信,就算是巔峰築基修士也無法從陣法當中輕易逃出去。
此時,康易萍三人和嬰哭鱷的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
那條嬰哭鱷雖然皮粗肉燥防禦力**,但是也禁不起三個築基修士的圍殺,再加上一大堆低階靈符不斷狂轟濫炸,嬰哭鱷早已經是皮開肉綻,血水四流。
江晨拍了拍手,走了出來,這時候該他出場了。
“咦,是你?”
康易萍見出來之人是江晨,頓時露出一絲疑惑,她疑惑的是江晨居然沒死。
另外兩人見突然多出一人,頓時警惕地朝江晨看來,但發現江晨只是一個練氣七層的修士後,皆是露出不屑之色。
“康師姐,那三株碧玉蓮在你的儲物袋吧?我不要多了,就分我一株好不好!”江晨悠閒地靠在一株大樹上說道。
“碧玉蓮!!!”
江晨的話一出口,另外那兩個築基修士同時看向康易萍。
“康師妹,你不是說這次我們只是來做擊殺嬰哭鱷的任務嗎?怎麼還有碧玉蓮?”其中一人有些不悅地問道。
“江晨,你在胡言亂語什麼?哪有什麼碧玉蓮?”康易萍瞪向江晨,冷聲呵斥道。
江晨笑了笑,又道:“康師姐,你可不要不承認,你爲了那三株碧玉蓮,甚至不惜將我們三個練氣修士推到嬰哭鱷前送死,只爲替你擋住嬰哭鱷片刻時間。我們可是冒着生命危險在爲你辦事,難道要求分一株碧玉蓮很過分嗎?”
康易萍此時哪裡還沒明白過來,這個原本她就感覺不大對勁的江晨果然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