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伴隨着水花的聲音，祝仁恭揹負着一個灰色的口袋鑽出了水面。
此時雖是夜晚，但到處都是燈火輝煌一片。
蜷縮在灰袋裡的阿貝聽到動靜後小聲詢問道：“出來了嗎？”
“水晶宮是出來了，不過還沒出花城。”祝仁恭輕聲回答道。
“哦，那你快點出城。”阿貝小聲催促道。
祝仁恭點點頭，道：“好好好，我馬上就走。”
說着，祝仁恭找出之前藏好的包裹，取出裡面的東西開始換裝。
三分鐘後，祝仁恭化作一個身穿大蓬裙的美女，似緩實疾的朝外走去。
半個小時後，祝仁恭成功離開了百花洲，鑽進了早已備下的馬車裡。
進入馬車後，祝仁恭將裙子裡的灰袋放在一邊，開始卸妝恢復原樣。
“現在能出來了嗎？”藏身於灰袋中阿貝再次開口問道。
“最好再忍一忍。”祝仁恭一邊卸妝一邊勸道，“現在還沒出城，萬一被發覺就不好了。行百里者半九十，現在還不是時候。”
“……好吧！”阿貝聲音有些低沉。
祝仁恭笑了笑，繼續手中的動作。
突然，行駛中的馬車停了下來。
祝仁恭動作一聽，豎起了耳朵。
駕車的馬伕的聲音響起：“不知貴人爲何攔路？”
一個熟悉的聲音傳進祝仁恭耳內：“出來吧，我知道你在裡面。”
是鹿萍的聲音。
祝仁恭咬了咬牙，打開了車門，只見鹿萍正站在道路中央，眼神複雜。
深吸一口氣後，祝仁恭扭頭對車伕道：“你先走，我來駕車。”
車伕點點頭，翻身下車，一溜煙消失在人羣中。
目送車伕離開後，祝仁恭駕駛着馬車來到鹿萍身邊，伸出右手對鹿萍邀請道：“上來說吧！”
鹿萍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握住了祝仁恭的右手。
噠噠噠……馬蹄聲聲起，馬車重新啓程。
一陣沉默後，鹿萍率先開口：“你記得上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祝仁恭回憶片刻，露出了一絲笑容，點頭道：“記得。”
鹿萍閉上眼，緩緩道：“那個時候的你還沒有白玉螺蠱，所以你在想什麼我都能猜得到。你一開始其實是不喜歡和我見面的，但是一見到我，就挪不動腳了。”
祝仁恭笑着搖頭道：“那時年輕，什麼都不懂。”
“是啊，”鹿萍感慨道，“那時的我其實也還什麼都不懂，但是我自以爲自己已經懂了，要掌握自己的命運。所以，哪怕我對你的第一印象不好，但還是願意嫁給你，因爲你是一個比較好控制的人，嫁給你我可以掌握主導權。我以爲這樣就可以掌握自己的命運，結果……”
鹿萍深深的嘆了口氣。
祝仁恭笑了笑，道：“誰又能真正掌握自己的命運呢？我們只是命運之河裡的小魚，能隨波逐流已經很努力了。”
“是啊，”鹿萍點頭道，“越是瞭解這個世界，我就越明白自己的弱小。”
祝仁恭笑了笑，沒有回話。
“如果，”鹿萍輕聲道，“我是說如果，我願意原諒你，你會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