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的這幾天,和唐詩碰面的次數不多,宋辭忙着工作,唐詩忙着賺錢,在各自的領域狂奔,見面也只是簡單的聊幾句。
作爲成年人,都要爲自己的生活負責。
柳飄飄都開始找工作了,面試了不少傳媒公司,和一些工作室團隊,不過還沒有確定好下家在哪裡。
二十多歲,幹音樂行業,就業難度不低,柳飄飄自己也深刻的體驗到了,偶爾碰面的時候,也和宋辭說起其中的難度。
宋辭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說的,當了一回傾聽者。
時光荏苒,歲月流逝。
最不值錢也是最值錢的時間就這樣流逝了好幾天,公司裡,胖哥又回來了,雖然還要換藥,但是在家裡待煩了。
宋辭多了個能聊天的人,混時間感覺更快了。
公司裡,也確定了最終的封閉開發地點,選在春風樓,這個初夏,大家一致覺得,應該如沐春風。
好一個理由,宋辭覺得找不到任何一處反駁的地方,萌新就隨大流了。
畢竟,去哪裡,對他而言,問題都不大,有吃有喝,有地方睡覺,就可以了,只要不是條件太差,宋辭都能堅持。
至於如沐春風,這個不重要。
名義上有女朋友的宋辭,還被老闆通知,和對象說清楚,免得誤會。
他有個錘子對象。
自由的就像是草原上的野牛,可以往想去的方向狂奔,不會有任何事情牽絆牛蹄子。
他是這樣想的,但是,在下班回家的時候,看到唐詩的時候,宋辭又覺得自己不是那頭野牛。
就算是沒有牛繩,也有個牛鈴鐺在脖子上掛着。
看到擺攤賣綠植的唐詩,宋辭沒由來的感覺到有點不想去如沐春風了,比起如沐春風,好像每天都能看到唐總,後者更好一些。
雖然這幾天沒有見面幾次,見面聊的話也不多,沒有再一起吃飯,嘮嗑,起碼沒有那天是沒見面的。
“唐總,賣的怎麼樣?”宋辭走近一些,在她邊上問她。
唐詩剛收了錢,放到那個黑色的腰包裡,遞給宋辭一個塑料小凳,自己坐在另一個小凳子上。
從包裡拿出一個塑料袋遞給他。
“今天還不錯,下午賣完了糖葫蘆,回來剛好賣綠植。”唐詩雀躍的回答道:“賣豆腐丸子的老闆,下午就收攤了,這會兒應該冷了。”
宋辭打開塑料袋,是一些豆腐丸子。
這一刻,宋辭有些傻楞了,心裡有很多情緒,嘴巴上又說不上來,最終宋辭笑着說了句謝謝。
牙籤穿着豆腐丸子吃進嘴裡的時候,宋辭覺得今天的豆腐丸子,並不冷,也不涼。
“好吃!”宋辭說道:“你也吃!”
唐詩沒有客氣,也吃了一個,不過她覺得熱的更好吃,宋辭卻說冷的也很好吃。
今天路過小攤的時候,唐詩鬼使神差的買了,本來想着過兩天賣綠植的,也擺出來了,她覺得自己確實是亂了。
有時候,好感這種東西,不經意的時刻就有了。
就像是石頭壓住的嫩草,始終有冒頭的時候,不管自己承不承認,不管時間長短久近,有就是有了。
態度,行爲,想法,都會改變很多,淺的時候不可見,深的時候最明顯,就像是水滴在桶裡,慢慢的就越來越多。
等到很明顯的時候,就不叫好感了。
“這幾天工作是不是很忙?”唐詩隨意的問道。
宋辭嚥下豆腐丸子,
唐詩又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瓶水,遞給他:“沒喝過的。”
沒等自己發愣,宋辭把水接過來。
“喝過的我也不介意的。”宋辭笑的開心:“要新做一個遊戲,這幾天要封閉開發了,就是找個地方,大家趕項目,做的差不多了,就可以回家了。”
唐詩點點頭。
沒有說什麼多餘的話,只是說着工作重要,然後才問要幾天時間。
宋辭覺得自己是個兩面三刀的人,吃着豆腐丸子,喝着水,短時間就有點工作讓人煩的想法了。
他不知道這算不算意氣用事,就是覺得有點情緒,是那種不能兼顧什麼東西的情緒。
“可能三五天,我們爭取早點忙完。”宋辭回答:“獎金蠻多的,到時候請你吃飯!”
獎金其實得項目成功以後纔有。
宋辭只是單純的想和她一起吃個飯,說說話,只是他不好直接說出來。
都在互相試探彼此的觸角和棱角,或許是有些朦朧,但是一些感覺,始終是發了芽,他自己很清楚自己的想法。
大概,也許唐詩也一樣,他不知道是不是這樣。
“行啊!燙火鍋!”唐詩笑着回答。
男人嘛,事業工作重要,來日方長,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日子還久,她突然想開了。
豁達以後,想法就沒有那麼多了,就像是柳飄飄說的,就簡簡單單的,時間雖然不說話,但是卻給了所有的答案。
“燙火鍋!”宋辭也笑着點點頭。
吃什麼都無所謂,主要是和誰一起吃纔是最重要的。
客人來了,唐詩又去應付買綠植的客人了,還是熟悉的話術,還是那麼有效,收錢的時候,唐詩還是一樣的笑容。
宋辭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記憶力好,還是單純的刻意記住了,只是覺得她笑起來,還是一樣的治癒和讓人心跳。
明顯能感覺到,心跳有些過快了。
他沒發現,自己盯人家有些久了,唐詩發現了,卻沒有說什麼,也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是很明顯的能發現,她臉色多了一抹紅色。
就像是桃花,灼灼其華,明豔動人。
“姑娘,你這男朋友長得挺帥氣的,真精神。”買完了綠植的大媽,還不忘誇了宋辭一句。
這話,倒是讓唐詩的臉龐,更加紅潤了。
宋辭說着謝謝大媽,也沒有解釋什麼,很明顯,不解釋什麼,就是在期待些什麼,成年人了,都不是弱智,誰不知道呢?
“勤勤懇懇,好好過日子,這是個好姑娘。”大媽又補充了一句:“對人家好點。”
宋辭含笑點頭。
等她走了,才感覺有點尷尬,剛纔有多開心,現在就有多尷尬,腦子裡轉着圈圈,嘴巴里說不出話來。
越是尷尬的時候,越是想化解,越是化解不了。
宋辭覺得尷尬,唐詩也覺得尷尬,偏偏兩人都不知道說什麼好,想不到什麼話來主轉移話題。
就像是一點點在蔓延的花香一般,特別的情緒也在蔓延,只是花香在面前,情緒在心裡。
宋辭看着手裡的礦泉水,悄悄的笑了笑。
旁邊,唐詩看着那株她不知道被宋辭彈了幾次的熊童子,也悄悄的笑了笑。
一個陽光燦爛至極,一個含蓄溫柔至極。
有時候,終究是外人的一句話,就道破了年輕人的一些小心思,也讓事情往更有趣的方向狂飆而去。那一句誠實的話,蠻橫粗暴的打破了那些朦朧和僞裝,也打破了那些壓在稚嫩青草上的石頭。
雖然尷尬,但是竊喜大約不比尷尬少,可能還更多,只是被掩蓋住,第一時間沒有出現,才讓尷尬佔了上風。
留下的痕跡,在尷尬化去的時候,纔會顯露出本來的模樣。
“這個多少錢?”一個大姐在小攤前蹲下來問道。
“十五塊!”
“十五塊!”
就像是找到了突破口,唐詩和宋辭異口同聲的說了價格,蹲在地上的大姐,倒是被他們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