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玲在房間裡收拾好自己出來，見客廳沒人還有些奇怪。
正想出去看看怎麼回事，從屋子裡往窗外一望，就見到崔貴了。
他怎麼來了？
季小玲皺了眉頭，也不出去了，而是輕輕拉上了窗簾。
差不多十幾分鐘的樣子，周子明回來了，那張一慣溫文爾雅的臉非常陰沉難看。
“子明，你怎麼了？”
季小玲上前去關心他。
周子明搖頭，“我沒事。”
季小玲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我那個表哥崔貴，你別跟他來往，那人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混子。”
季小玲雖然虛榮又勢利，但最基本的好壞還是能分清楚。
那個表哥崔貴，跟葉蓁那幫子人一樣，是個小混兒。
季小玲雖然少跟鄉下大姨家接觸，但也知道崔貴不是一個好東西。
崔家那些親戚都這麼說。
崔貴沒進城之前在村裡就夥同他人幹那些偷雞摸狗的事，前些年家裡湊了一些錢，給他在城裡化工廠弄了一個搬運的工作，只是這人有前科，在鄉下時犯過事，做幾年了還一直轉不了正，現在還是個臨時工。
就因爲這事兒，崔家大姨前兩天還去大院那邊找崔綠蓉了，想讓崔綠蓉跟周家這邊說說，想個啥辦法將崔貴的戶口轉過來，把工作給穩定了。
崔綠蓉昨天晚上還來找女兒了，被季小玲說了一通，勸走了。
崔貴那種人，工作不好好幹，三天兩頭在外面瞎晃悠。
這樣的人，你幫了他自己也得不到好處，還有被賴上的風險，根本不值得。
季小玲可不想淌這趟渾水。
崔綠蓉還有些拉不下來臉拒絕這事，感覺有些沒面子，怕別人嫌她本事不夠大。
季小玲可不慣着她，反正崔貴這種沒價值的人她是不會幫。
所以今天崔貴找上門，她還挺警惕的。
“他是不是找你說轉戶口的事？”
周子明盯着桌上的茶缸子沒吭聲。
季小玲還以爲他默認了，就將崔貴找到他們家想轉戶口的事說了，還告誡周子明，千萬不要借錢給崔貴。
那人就是個賴皮，欠了不少人的錢，從來沒還過。
“不用你提醒，我都知道。”他很清楚崔貴是個什麼樣的人。
周子明站了起來，準備出門。
“子明，你上哪去？”
“辦事。”
“辦啥事啊？這都要中午了，吃了飯再去吧。”
“不用煮我的飯了。”
周子明回了一趟房間，看樣子是去拿錢，之後直接走了。
“這人，又拿錢幹什麼？”
先前在外面買菜，季小玲見過他從兜裡拿錢，有十幾塊呢，這下怎麼又要拿錢出門。
中午，唐江盈聽聞兒子不回家吃飯，季小玲這個當媳婦的還不知道他去了哪兒，很是嘲笑了一番，說她拴不住男人的心。
以前她兒子可乖了，聽話又懂事，幹啥都會跟家裡說，絕不會像今天這樣。
季小玲受了一肚子的氣，心裡煩得不行，指望着周子明趕緊回來，好向他抱怨抱怨。
結果周子明不光沒在家吃中午飯，晚飯也沒回來吃。
正當周家人有些疑惑跟擔心，正準備找周子明那些朋友問問的時候，他回來了，滿身的酒氣，回到家就倒在了牀上。
季小玲讓他去洗一下，推了半天這人沒動，就想着幫他將衣服換了。
不曾想當季小玲的手碰上他衣服釦子時，周子明又突然睜開了眼睛。
那一刻，季小玲注意到，他的眼睛閃了一下，非常清明。
不過也就那麼一瞬，人又迷糊起來了。
“我去洗洗。”
周子明拿上一套衣服去浴室了。
隔天，一家人坐在桌前吃早飯，周子明纔跟家裡說，昨天跟一個朋友慶生，喝了一些酒。
唐江盈就關心兒子，以後注意着點，別喝這麼多，傷身體。
周子明點頭。
唐江盈對着兒子和藹可親的，轉頭對着季小玲，就是一張馬臉，問她昨晚有沒有好好照顧周子明，熬沒熬醒酒湯什麼的。
季小玲沒熬，因爲感覺洗完澡後的周子明好像沒啥事了。
可她不那麼說，她非得說周子明不讓她幹，心疼她。
婆媳倆明爭暗鬥的，差點在飯桌子上吵起來。
周子明最煩就是這種時候，正想拍桌子發火，門外有人敲門。
這麼早，誰啊！
周志誠去開了門，便見到兩位派出所的人站在門口。
“這裡是周子明的家嗎？”
周志誠疑惑回道：“是啊。兩位同志，你們找我兒子？”
派出所同志問：“他在嗎？”
周志誠：“在的。不過，你們這是有什麼事嗎？”
周志誠是廠長，也算是見過大事面的人，面對這些人他不坑不卑的應付得很好。
派出所的同志說明來意，關於一個案子，要向他了解一下情況。
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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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案子？
周志誠有些茫然地轉頭去看兒子。
周子明仍然坐在飯桌前，舉着筷子，盯着碗裡的粥。
唐江盈跟季小玲，一個好奇地站了起來，一個伸長了脖子，也就周子明沒有挪動一分一毫。
“子明，子明，你怎麼了？”
季小玲覺得這人好奇怪，像被定住了一樣。
肩膀被推了一下，周子總算有點反應了，他看着季小玲，“你幹什麼？”
季小玲皺眉，“派出所的同志找你啊！”
這人到底怎麼了？酒沒醒嗎？
“噢。”
周子明放下筷子站了起來。
三人疑惑地去到門口，季小玲更是一瞬不眨地盯着那兩位警員。
在普通人心裡，這些人找上門一般沒啥好事。
季小玲第一次遇上這種情況，心裡頭在打鼓。
他們找子明幹嘛啊？
眼看着上班時間要到了，樓上樓下來往人多，周志誠就將兩位警員請到了屋內。
所有人都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周志誠跟唐江盈對視了一眼，顯然對於突然上門的治安員，也是帶着很多疑問。
派出所的同志問周子明，“胡川你認識嗎？”
周子明放在沙發上的手顫了一下，他說：“你們問這個幹什麼？”
“周子明同志，你只需要回答認識還是不認識。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周子明的手緊緊握成了拳，他說：“不認識。”
“上個星期六早上，你在哪裡？有去過匯平路嗎？”
周子明那握成拳頭的手，漸漸鬆開了。
“我在單位上班，沒去過任何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