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從一開始就不想跟楊文君這樣的人有什麼交集。
實在是不想在這類人身上浪費精力跟時間。
她並沒有那種翻身之後要一一向過去打臉的想法，人生苦短，她已經浪費了近二十年，有那個精力不如多做一些有意義的事，而不是將時間浪費在這些毫無意義的人身上。
所以剛剛她纔會一聲不吭，任由楊文君表演蹦踏。
當然，此時的她也不是當年的獨立無助，她就那麼靜靜地坐着，也會有人幫她打臉出頭。
蘇婉拉了拉葉蓁的手，“我們走吧，還有一點事要辦。”
剛剛王玉芝回她信息了，約她見面。
“好。”
媳婦說走那就走。
葉蓁攬着蘇婉，兩人往電梯那邊去。
陪同在旁邊的副院長也跟在後面相送，只不過走了兩步，葉蓁就回頭對他說：“何院長，不用送了。剛剛談的事情，我還得認真考慮一下，後繼會讓秘書跟你聯繫。”
何副院長的笑容僵了一瞬，之後笑道：“好的，等唐院長出差歸來，我再叫他給你寫個計劃書。葉總，靜候佳音。”
葉蓁點頭，帶着蘇婉進了電梯。
等電梯門緩緩關上，何副院長緩了緩緊張的情緒，回頭看着楊文君幾人，劈頭蓋臉地就是一通罵。
幹什麼呢，人家只是過來做個檢查，怎麼就惹上了呢？
“楊文君，愛護病患，這是作爲醫生最起碼的準責，你連這一點都做不到，這份工作還是不要乾了。
羅主任，你們科室人員的素質有待提高啊，你這個主任也有一定責任。”
何副院長丟下這兩句話就走了，他得趕緊跟在外地開會的院長彙報一下，可沒空處理離職這類小事。
所以，楊文君不光工作丟了，還被羅主任罵了一通。
羅主任也是冤呢，她啥錯都沒犯，全被楊文君給拖累了。
楊文君也來脾氣了，還說要去告醫院。
羅主任冷笑，“去吧，別忘了你還只是借調人員，沒有轉正。”
這麼好的醫院，多少人搶破頭，楊文君的學歷跟資歷根本不夠，還是找了關係才得了這麼個借調的機會。原本再混個兩年就能徹底轉過來了，現在出了這事肯定不可能了，這邊立馬就可以將她遣返回原來的單位。
楊文君囂張不起來了，抹着淚回去收拾東西。
等場面安靜下來，縮在服務檯裡的小護士終於擡起了頭。
還好，她縮在了桌子下，直接被大家忽略了。
樓下停車場。
上車之後蘇婉對葉蓁說：“我約了王玉芝，要回大雜院那邊一趟。”
葉蓁：“要我陪你嗎？”
蘇婉：“不用了，你去忙你的吧。”
其實葉蓁是很忙的，除非有事，不然他幾乎沒有週末這個概念。
“那我送你過去。”
“嗯。”
從醫院這邊到大雜院，大概有四十分鐘的車程。
蘇婉懷孕之後不喜歡封閉的空間，會讓她頭暈，所以全程車窗都開了一些。
葉蓁拿了毯子給她披上，就那麼摟着她說話。
“剛剛那人，是不是中心社區，楊家小女兒？”
蘇婉詫異，“你認識楊文君？”
葉蓁：“我不認識，我只是知道。”
不認識，卻知道，這是什麼回答？
蘇婉：“不說那人了。”
無關緊要的人，聊她幹什麼。
葉蓁：“好。”不聊她，沒有意思，葉蓁看過有關她的調查資料，其實就是一個沒什麼本事，還管不住男人的可憐蟲罷了。
葉蓁原本還想通過冉霄拉下唐明清那條大魚，出了今天這事，他不想等了，反正沒有這條路還有別的，他有的是辦法。
蘇婉根本不知道，上次一九八零的“自己”最後一次迴歸在商場裡遇上冉霄，那人上前來打了個招呼，事後又發了一條找死的短信給她，被葉蓁看見盯上了。
那些煩人又噁心的事葉蓁並沒有告訴蘇婉，只是幫她將冉霄的電話拉黑了。
後面蘇婉結婚懷孕，忙了一陣子，以前那個小靈通沒電扔在抽屜裡，根本沒用了。
之後她沒再遇上肖霄，商場裡的事也就很快忘記了。
在路上時，蘇婉給王玉芝發了一條信息，兩人約在大雜院不遠處的一個商場裡見面。
葉蓁將蘇婉送到商場門口，由滿常帶着兩個保鏢陪她赴約。
這個商場不大，也沒有什麼私秘性強的咖啡廳，兩人直接就在二樓的漢堡快餐店見了。
沒到飯點，又是週末的早上，漢堡店裡人也不算多，只有幾個小年輕，和一些過來玩樂的小孩兒。
蘇婉去到的時候，王玉芝已經在了，正坐在角落裡的位置上等她。
放下一切過往，在南城那邊打工六年，王玉芝倒是比先前顯得年輕了，臉色正常了，長了些肉，終於跟一九八零的王玉芝有那麼些像了。
沒有來自家庭的拖累跟折磨，這幾年她過得還算不錯，至少沒有負擔，一個人活得自由自在。
“玉芝姐。”
蘇婉坐到她對面。
王玉芝對她笑了一下，看見三個保鏢分別坐到了旁邊跟隔壁的位置，她問道：“要吃什麼喝什麼嗎？”
蘇婉：“不用了，我吃過早飯了。你呢，要吃點什麼嗎？我讓人去買。”
王玉芝：“來都來了，我就想試試吧。”
現在的可樂漢堡，相對於民衆的收入，並不算便宜。
蘇婉：“你想吃什麼？”
王玉芝默了默，“能點個兒童套餐嗎？”
蘇婉頓了下，之後笑道：“可以。”她轉身跟滿常說了聲。
滿常很快去了，不光點兒童套餐，還給蘇婉點了一杯榨果汁。
蘇婉試了一下果汁，一股桔皮的那種澀味，老實說，不好喝。
“玉芝姐，你吃啊。”
蘇婉見王玉芝盯着餐盤不動，就催她，這都十點了，這人怎麼還沒吃早飯呢。
其實王玉芝吃過早飯了，她只是……
“好。”
王玉芝一口漢堡一口牛奶，大口吃了起來，只不過吃着吃得，她眼眶就紅了。
蘇婉看傻了眼，想了下心裡也跟着難受起來。
這人，肯定是想起逝去的那個孩子了。
蘇婉：“玉芝姐，都過去了。”
王玉芝含淚點頭。
“小婉，其實我早上已經吃過早餐了，現在主要是想試試，看怎麼樣，以後好帶孩子過來。”
蘇婉：“嗯。啊？”
以後好帶孩子過來，這什麼意思？
蘇婉都有些懵頭了。
王玉芝笑了笑說：“我懷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