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是個男孩子啊
當時他們正在那個區域勘測地形,突降大雨還造成了山體滑坡。他們一組隊伍倒是沒什麼,只是堵住了去路。
看到山體滑坡把正過路的幾個老鄉困在那裡,他們也立即開展了施救。
秦陽當時救出了一家三口,李偉他們那邊也救了兩個人。
見幾個人想起來了,白孝明繼續道,“那個男人傷勢比較重,在家養了幾個月也沒養過來,春節前去世了,那對母子就是他的妻子和孩子。”
李偉被說糊塗了,“都知道是秦工救了他們,他們來找秦工做什麼,總不會是報恩的吧?”
要是報恩也早就該報了吧,這都隔了大半年了。
白孝明冷哼一聲,“要是報恩到好了,聽說那男人死後,女人和孩子被婆家趕出了家門,無處可去,就想到了秦工,正月裡就來過一次,那時候秦工回老家還沒回來,我就把人交給了工會處理。”
他以爲這事交給工會就完了,甚至跟秦陽提都沒提。
誰知道這麼久過去了,事情居然還沒處理好。
幾個人正說著,辦公室裡電話鈴聲響了起來。
白孝明接起電話,臉色又沉了幾分,聲音也帶著質問,“咱們工會是擺設嗎?一件事處理這麼長時間也處理不好,還要秦工親自去?”
也不知道那邊又說了什麼,白孝明掛斷電話後臉色依然不好。
“秦工,恐怕你得過去看看了。”
秦陽看向張大偉,“門口什麼情況?”
張大偉動了動嘴,看向白孝明。
白孝明皺眉,“看我做什麼?秦工問你什麼就說什麼。”
張大偉頓時站得筆直,“我剛纔經過門口的時候,已經圍了不少人,有人說那孩子是秦工的,那對母子過來是找秦工負責的,還有人大概知道秦工是他們的救命恩人,也不知道那個女人都說了什麼,總之可憐他們的佔多數,甚至有人說人是秦工救的,好事做到底,理應秦工負責……”
“放屁,”李偉直接爆了粗口,“救人還有錯了?要是這樣的話,誰也別學雷/鋒了,都是什麼人啊。”
“走吧,出去看看。”
這麼躲著也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只是秦陽的臉色尤爲冰冷。
單位大門口,已經圍了不少人,甚至還能看到兩個工會工作人員的身影。
不知誰喊了一聲,“秦工來了。”
人羣讓開一條路,秦陽也看到了圍在中間的兩個人。
孩子四五歲的樣子,瘦弱的小身板,穿著一件過於大的衣服,更顯得他面黃肌瘦。
旁邊的女人也沒好到哪兒去,身上的衣服補丁摞補丁,人也瘦的不行,頭髮枯黃,亂糟糟的比大街上的要飯花子還不如。
兩個人都跪在地上,女人臉上還掛著淚水。
在看到秦陽的那一刻,她膝行了幾步,看著他眼淚吧嗒吧嗒往下落,神情委屈極了。
什麼都不說,就激起了不少人的同情心。
特別是那些好事的大媽大嫂,更是小聲嘀咕。
“不是說秦工結婚了嗎?我記得年前他媳婦兒還來過,是個長得挺漂亮的女人,怎麼看著跟這個女人也……”“噓,你小點兒聲,這誰說的準,男人嘛,有幾個不偷腥的,就算家花再漂亮又能怎麼樣,家花能有野花香?更別說他們兩口子兩地分居,難免有寂寞難耐的時候。”
“我看不像,孩子都這麼大了,我聽說秦工去年才結的婚,弄不好真是來報恩的?”
“報恩?伱見帶這麼大孩子來報恩的?要報也得是秦工報她的生養之恩吧,給他生養了這麼大一個兒子。”
馮嫂子拉著馮晶晶躲在人羣中,雖然沒有參與他們的話題,可一雙眼睛越來越亮。
看著遠處走來的秦陽,帶著絲興奮的光芒。
馮晶晶拉了拉她孃的手,“媽,咱們回吧,要讓我爸知道咱們在這兒看熱鬧,我爸會生氣的。”
馮嫂子瞪了她一眼,“生什麼氣?咱們從外邊回來路過,誰說看熱鬧了?管好你的嘴,要說了不該說的,小心我撕爛你的嘴。”
馮晶晶抿脣低下了頭,又偷偷的去看那個男孩子。
是個男孩子啊。
女人不說話,秦陽不說話,最後工會的一個小幹事先出了聲。
“秦工你看這個,原本工會是想要處理的,但是這個女人非要見你一面,我們實在沒有辦法了……”
他一臉的爲難。
這時,女人對著秦陽拜了下去,頭重重地磕在了沙土地上。
秦陽皺著眉,微微側了身。
女人擡起頭,額頭沾滿了沙礫,再加上滿臉的淚水,說不出的狼狽。
“恩人,我知道我不應該來找你,可我實在沒有辦法了,我男人死了,婆家說是我剋死了男人,把我趕了出來,就連孩子也不要了,我孃家都死在了那次山體滑坡中,我現在一個親人都沒有了,我死了沒有關係,可根寶才5歲,求恩人給孩子一個活路。”
她又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趴在地上哭的不能自已。
小男孩也跟著哭了起來,拉著女人的衣襟,“娘,我不要離開你,我想跟娘在一起。”
“乖根寶,娘實在養不活你了,你只有跟著恩人才有活路。”
不管怎麼說女人的話到底澄清了她和秦陽的關係,只是這對母子抱頭痛哭的場面,又讓圍觀的人心生憐憫。
“真是可憐見的,她這婆家也太不是東西了,自己兒子死了,孫子也不要了?”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還搞這套封建迷信,就該報公安,讓公安同志好好教育教育他們。”
“教育了又有什麼用?我聽說那男人還有兩個兄弟,這哪是婆家不容他們呀,我看是兩個大伯子不容他們,趕出去多得一份家產。”
工會幹事也一臉同情地看向了秦陽,“秦工,你看……”
秦陽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淡漠的看向工會幹事,“所以你們工會的解決辦法是什麼?”
工會幹事一愣,他覺得事情已經夠明顯的了,怎麼這個秦工還在裝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