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九九沒有想到一過來就藍校長直接給定性，她本來只是來拜訪一下，順便說一下上課的事情，沒打算這麼着急。
“你老這是怎麼了？”
沒辦法人家都安排好了，她就從了吧，反正早晚的問題。
“還不是交流生的問題，你有沒有興趣去國外待兩年？”
這次是法國的學校和華清大學有交流生的名額，可是名額太少，以至於現在有想法的學生都冒了出來。
“別了，我這拖家帶口的，丟的開纔怪！”
這倒是實話，藍校長嘆口氣，這不是沒有辦法，纔想到白九九了嘛！
“您老也別嘆氣，是名額太少還是報名的太多？”
交流生有什麼好煩的，無外乎就那麼幾個原因。
藍校長把辦公桌上的資料拿起來遞給白九九。
“這些是想去的，但是今年只有兩個名額！”
報名的學生都是好學生，但是名額有限。
“那就公開選拔，誰被支持的呼聲高，就誰去！”
白九九上輩子的學校也有交換生的名額，不過不是法國，而是島省的，所以程序倒是知道。
“看着公平，但是能力還是一部分要考慮的。”
單純的看人氣也不行，單純的看能力也不行，綜合一下吧，太難判斷。
“您老還真的是操心，定了章程讓學生自己苦惱去。”
就沒有見過如同藍校長這麼事必躬親的校長，後世的那些校長白九九感覺是擺設的更多。
其實這樣的校長很好，就是太累了。
藍校長也知道自己跟白九九說這個沒有意思，就把話題放下，問起來最近的事情。
兩個人簡單的聊了一會，歐教授就下課過來了。
“師父，您怎麼又開始帶學生了？”
這帶學生很累的，而且現在的帶學生不是後世可以自己挑選，而是給安排的是誰就要帶誰。
碰上性子好的學生還好說，碰上不好相處的又不聽話的學生，肯定能夠氣死。
“我就這點本事了，再不帶學生就帶進棺材裡面去了！”
歐書豪倒是沒有什麼反感，帶學生而已，反正教什麼樣的不是教。
“可是您最近的身體不是很好，別想騙我，我可是仲老的徒弟。”
不用號脈，白九九都知道歐書豪的身體很差，那股很長時間沒有聞到的氣味再次冒了出來。
這麼好的人，白九九看着他的身體衰敗，有些傷感。
“我就說，你應該多休息，別那麼拼命，現在被這丫頭說了吧！”
藍校長也是很擔心歐書豪，兩人是多年的好友。
而且歐書豪已經多次有咳血的情況，只不過瞞着簡佳薇而已。
“師父，你一會跟我去師父那邊看看，我的醫術你不相信，那總該相信我師父。”
即便知道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但是當面對的時候還是不能夠坦然面對。
這位對自己一直很關照的老人，突然身體出了問題，讓白九九感到生命的脆弱。
她知道自己的醫術沒有仲天悔那麼精通。
之前只想到自己不是打算做醫生，所以從來沒有考慮過要把醫術研究的多麼透徹，但是今天她後悔了。
當看着親人朋友生病了，自己卻無力幫助。
白九九不用號脈都能夠看出個七八分，這是肺部出了問題，需要去醫院做全面的檢查，確診是單純的肺部有問題，還是更加嚴重的病。
不過看着歐書豪的情況，白九九知道他的身體肯定已經撐了不了多少時間。
“去檢查過了，別擔心，我自己心裡有數！”
越是這麼說，白九九更加不安，可是她沒有辦法幫上忙。
“好了，你來了正好，也省的我去找你，我有些東西需要你幫忙翻譯。”
歐書豪拿出很多資料遞給白九九。
“這個是我的手稿，你幫我翻譯了，寄到《數學年刊》去！”
白九九知道這是歐教授一生的心血，即便她對數學不是很精通，也會查閱資料把這份寄託了歐教授所有的心血的手稿給翻譯出來。
“好！”
白九九沒有問爲什麼他不親自郵寄。
藍校長背過兩個人擦了一下眼角，
歐書豪的病情他是知道的，肺癌晚期，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完全沒有辦法治療，以現在的醫療手段完全沒有希望了。
所以他幫着歐書豪瞞着簡佳薇，只希望他最後的生命能夠一直陪着簡佳薇。
“我還有一堂課，你再玩一會，我先去上課了！”
歐書豪沒有多待，看看手腕上的機械錶又起身離開了。
關上的門後面還能夠聽到壓抑的咳嗽聲音。
“老師是得了肺癌嗎？”
白九九看着藍校長那有些微紅的眼眶，知道他應該是知道內情的。
“晚期了，你別告訴你師母，老歐不想走的時候是在病牀裡，所以纔想着最後的日子是在校園裡。”
這種感覺真的不好，眼睜睜的看着一個生命體走到終結，你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拿着手裡的手稿，白九九感覺心裡悶悶的疼。
“好好翻譯，老歐一輩子都想發表一篇他的學術論點，不懂的可以跟老歐的學生進行討論，基礎的東西他們都能夠給你解釋。”
如果不是對數學很懂的人，是完全翻譯不出來那個感覺的。
藍校長不想因爲白九九不懂這個，而讓老歐的手稿沉寂。
“我知道了，我的課還是推遲吧，等我翻譯完這些手稿，希望在老師有生之年能夠看到它在雜誌上刊登。”
輕重緩急，白九九分的很清楚。
“好！”
雖然白九九能夠回來上課是非常值得讓人期待的事情，但是跟歐書豪相比，藍校長認爲還是完成這個心願比較好。
因爲這個插曲，白九九本來剛剛好一點的心情再次沉寂，她抱着手稿跟白辰歌朝着校外走去。
“你別太傷心，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
每個人最後都會走到這一步，所以沒有什麼好傷心的。
白辰歌想安慰白九九，但是此時也沒有更好的話語來表達。
“我知道，但是還是傷心！”
明白是一回事，但是能不能接受是另一回事！
白九九沒有緊接着去仲老那邊，而是回家把自己關在實驗室裡待了一下午。
之後拿着個東西讓白曉把東西送給歐教授，至少她配置的這個東西能讓他晚上睡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