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經是個好東西,至少能夠在她發瘋的時候能夠拉她回來。
可是人終究是人不是佛祖,也做不了佛祖,她心中有恨有怨,爲什麼要放下?
日日抄佛經只不過是爲了讓自己的怨壓縮,讓恨濃縮,讓這一切在恰當的時候爆發出來。
“跟我做交易?”
白九九抽出一張紙看着上面的梵文,看樣子是真的在認真看,這梵文那麼難寫,她都一個個的字抄寫。
“對,跟你做交易!”
《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又稱《摩訶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簡稱《般若心經》或《心經》,是般若經系列中一部言簡義豐、博大精深、提綱挈領、極爲重要的經典,爲大乘佛教出家及在家佛教徒日常背誦的佛經。
沒想到納蘭晴抄寫的是這本經書。
“說說!”
一個天天抄寫《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的人會有什麼交易?
“我想要納蘭夢嚐嚐我經歷過的一切!”
那平靜的語氣裡充滿了陰森,那是一種蝕骨的恨吧。
“你有認真看過這本《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嗎?”
白九九拿起納蘭晴抄寫的經文,然後似笑非笑的看着納蘭晴。
“我不懂梵文!”
噗呲——
白九九樂了。
怨不得。
這麼久一直抄寫的只不過是讓自己心靜下來的東西,根本就不是什麼經文,可能她連經文的內容都不知道吧。
“親愛的小姨,我認爲你應該抄寫玄奘大師翻譯過來的版本,然後你再聽聽大師的講經才能夠明白這本經書的真正含義,而不是在這裡只是用這些彎彎曲曲的字符來壓制你的怒氣。”
一個手腕使不上力氣的人,愣是能夠讓字體暈染到下一頁除了極力的壓制情緒,白九九想不到還能夠因爲什麼。
“你懂?”
讓一個孩子去折磨自己的生身母親,納蘭晴知道不怎麼現實,但是她真的恨,除了指望白九九根本不敢指望別人。
“正好我讀過這本經書,給你講講也不錯。”
之前可是在潭拓寺聽過講經,當然講的不是這個,但是對於經書白九九還是蠻感興趣,只不過上輩子沒有機會研究,這輩子也只是感興趣。
當然白九九對梵文還是有點了解,只不過不精通。
從書架上抽出一本玄奘翻譯的譯本,看梵文多沒有意思,何況她也沒有人家大師翻譯的精確。
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識,亦復如是。舍利子,是諸法空相,不生不滅,不垢不淨,不增不減。是故空中無色,無受想行識,無眼耳鼻舌身意,無色聲香味觸法,無眼界,乃至無意識界。無無明,亦無無明盡,乃至無老死,亦無老死盡。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菩提薩埵,依般若波羅蜜多故,心無掛礙,無掛礙故,無有恐怖,遠離顛倒夢想,究竟涅槃。
納蘭晴第一次聽人唸經文,白九九的聲音一直很清冷,配合着經文那獨特的韻律,總是讓人不由的靜下心。
“還需要我解釋嗎?”
其實已經很直白,以納蘭晴的聰明怎麼會聽不懂。
“你抄了那麼久,爲什麼沒有想着看這本?”
把經文合上,白九九纔看着納蘭晴。
“我不信佛!”
好吧,人家不信。
“我沒有讓你信!我也不信!”
“不過我信因果!”
這話讓納蘭晴擡頭對上白九九的眼睛。
“我也不會講經,但是我知道一點,因果報應,你今天遭受的跟你施加於別人身上的肯定是有因果關係的。”
納蘭晴和納蘭夢之間的問題,白九九從開始的不解到現在的無動於衷,只因爲曾經還單純,現在的她明白這中間誰也不是無辜的。
當年可憐小媳婦的母親,現在她不會再那麼傻,可是也不會同情納蘭晴。
“其實從把你從棺材裡弄回來,不是因爲你可憐,只是因爲你是我的小姨而已,那麼那位我的母親做了什麼,那也終究是我的母親!”
這話說的夠直白,相信這位也能夠聽懂吧。
納蘭晴眼睛裡的風暴白九九一點不在乎。
“其實應該把你交給納蘭家的,你說要是我那些親愛的舅舅和外公看到你會如何?”
呵呵...
納蘭晴想了一下那個場景。
“你會嗎?”
納蘭晴破風箱般的嗓音真的陰森森。
“爲什麼不會?”
感覺這個納蘭晴真的是夠可笑。
“你父親不會同意!”
得,腦子還沒有清楚。
“我認爲你不要寫這本心經,而是應該多抄抄《十善業道經》雖然是小乘教的東西,不過適合你!”
真是福氣她到現在的自信。
自己那個冷心冷肺的父親到底是哪裡讓這些女人那麼自信?
“好吧,你繼續這麼想我也沒有關係,反正不是她的誰!”
所謂的交易也是夠可笑,她是傻子嗎?
就算是現在沒有以前那麼恐怖的孝道來壓制,白九九也不會去對納蘭夢做什麼,即便是現在知道納蘭夢是暗夜的人。
母親這個詞白九九不想讓她有太多負面的情緒在心中,那麼只好供起來。
“你爲什麼不答應我?”
納蘭晴只有白九九一個人求,她心裡很清楚雷家書不會管自己,那個納蘭夢也不會對自己真的有太多感情,能夠讓自己母親都不能夠入土爲安的人呢,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那我爲什麼答應你呢!”
身後有人攔住這個女人,把她重新關起來,白九九看着毫無星辰的夜空,漆黑一片,如同此時她的心。
“世人還是看不透呀!”
白九九感慨一句,然後被鳳三的笑聲給打破。
果然世外高人不是那麼好裝扮的,她到底還只是凡夫俗子。
“走了,怎麼想看我笑話?”
鳳三連說不敢。
今天對於白九九來說真的很累,這心境起起伏伏,何況還有了身孕。
趕回去的時候幾個孩子已經睡下,而她也洗漱完躺在那張巨大的牀上。
閉着眼睛讓自己可以進入夢境,她不想費腦子去多想,只想讓肚子裡的寶寶和外面的那些小傢伙們活的開開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