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手術室的門打開了,助產士出來給家屬報信,“產婦剛剛生了,是個女孩,才三斤多點兒,非常虛弱,還得給孩子做進一步的檢查,看看身體器官各方面發育的怎麼樣才能送出來。
至於產婦,情況也不樂觀。
血沒有止住,醫生還在盡力搶救着,醫院血庫的血量不大夠了,需要你們家屬獻血,你們在場的都跟我來吧,看看哪個的血型跟產婦匹配的。”
“啥,我們家玲子生的是女孩?還大出血了?”
李春花的聲音尖利又刺耳,“生的是個沒把的還克母的賠錢貨,有嘛用?
還救啥救哇,醫生,我不管那小丫頭片子咋樣,我就求你一定得救活我閨女,啊,求求你!”
助產士被李春花一頓晃悠,又是喊又是哭得把着自個兒的胳膊,都嚇懵圈了好嘛?
這作天作地的後奶奶究竟是什麼腦回路?蘇顏真真是大開眼界了。
這會兒時間就是生命啊,一分一秒,能快點兒是點兒,你攔着人助產士,這是妨礙人家搶救工作!
還有對於那拼了命好不容易生下孩子的蘇慧玲而言,孩子,有可能比她自己的性命還重要。
她老孃咋說的?沒把的還克母的賠錢貨有嘛用?
沒把的就該死了?
這麼點兒大的孩子,她要不是因爲這些大人們的自私造成她的意外,她能在還不成熟的月份趕着來出生嗎?
自個兒的親姥姥啊,給一個剛出生的孩子惡毒的扣上個克母的罪名,這得多狠的心才能這麼詛咒?
蘇牧生臉色鐵青,他厲聲呵斥着李春花別撒潑添亂,自個兒顫聲對助產士說:“我是產婦的爹,我的血可以給她輸,抽我的!”
“能不能輸血,得配了型看了才知道。
都過來吧,現在去醫護站採血。”助產士回過神來,將李春花把着胳膊的手捋下來,走前面領路。
蘇顏第一個擡腳跟了上去,後面,高秀蘭攙着李春花,蘇長貴領着蘇牧生,一個個的跟上了。
在醫護站採血等了十幾分鍾後,與蘇慧玲血型配比成功的名單出來了,分別是蘇有發和李春花,倆人都是B型的。
蘇顏是O型的,按理說也適合,只不過護士卻沒讓蘇顏去獻血,擡眸瞅了眼李春花,叫她先過去。
她剛剛聽到李春花那番言論後,就特麼瞧不起她,那還是個孩子啊,咋能那麼說呢?
合着她自個兒不是女人啊?
本來她上了年紀的,不應該抽她的血,可助產士就是氣不過,腦子裡此時此刻就只有仨字在叫囂着:就抽她,就抽她,就抽她......
“娘年紀這兒大了,會不會受不住啊?
還有有發,中午才吃一碗二米飯,啥油水都沒有補的,抽了血,得養多久才能養回來啊?”高秀蘭擔心婆婆只不過是做做樣子,真正心疼的,可是她的丈夫蘇有發。
“別說些有的沒的,人護士說能抽,就沒事!”蘇牧生沉着臉說道,看着李春花和蘇有發齜牙咧嘴的被護士抽了一小袋血,嘴角直哆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