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谷就算再沒有常識,也明白一點,莫北野現在需要她的幫助,本來腿就骨折,現在還被埋在雪裡,時間長了,凍傷壓傷,莫北野的腿可以不要了。
這個時候明確的目標很容易讓她突然堅強起來!腦子也清明起來。
她試着起身,可是上面的空間讓她一頭撞在支架上,因爲她的舉動,帳篷外面的雪繼續壓迫過來,莫北野發出輕輕的呻吟。
雖然很輕,幾乎和磨牙的聲音一樣,可是她還是知道莫北野情況很糟糕,自己的魯莽會帶來的傷害是致命的。
冷靜下來,她平躺着!伸手到身邊的揹包,拉開拉鍊,開始在裡面摸索,保溫的防寒毯子,拿出來蓋在莫北野的身上,他的身上並沒有睡袋,然後摸了摸莫北野冰冷的臉頰,低聲說:“再等一會兒。”
莫北野用手把毯子蓋好,他冷的打了一個哆嗦,但是很無奈,這樣的自己完全就是個廢物,他問江小谷:“找一付手套給我,我用手試着把冰雪夯實,這樣即使你動作也不至於全都擠壓過來,可以製造一部分阻擋。”
他不會讓自己無能爲力就那麼躺在那裡等待江小谷的拯救。
江小谷點點頭,在揹包裡繼續摸索,這個形狀應該是食物,這個應該是工兵鏟。
終於找到了工兵鏟!
江小谷拿出來放在身邊,繼續找手套,黑暗帶來的不是一般的麻煩,她終於找到了防寒的手套拿出來遞給莫北野,給自己找了一雙襪子,套在手上,她想要把身上的支架挪開,可是知道現在只要她輕微的一個舉動,積雪就瘋狂的碾壓過來。
莫北野拿過手套戴上,努力讓自己側身過來,可惜腿的疼痛讓他根本辦不到,於是只能平躺着半側着身子,用雙手開始夯實積雪,也慢慢清出來一個空間,起碼他身邊已經不是冰冷的積雪,而是空氣,這樣的感覺,似乎呼吸都沒有那麼艱難。
江小谷能夠感覺到空氣似乎流通的暢快了一些。
這一次莫北野氣喘吁吁的躺下不動彈了,江小谷知道莫北野消耗的體力太嚴重,摸出來揹包裡找到的巧克力,掰了一小塊塞進他的嘴裡,因爲是黑暗中,她只能摸着莫北野的臉,找到他的嘴,塞進去。
這樣的動作兩個人都是莞爾。
莫北野咀嚼巧克力,輕聲囑咐江小谷:“不要再給我巧克力了,這些必須按照份額來安排,我們根本不知道雪崩之後的救援什麼時候能夠找到我們,現在救援的預期時間要超過我們的預期了,所以要做好準備。”他恨這種無能爲力。
江小谷點點頭,“我知道了,現在開始我試着清理身上的空間,我把支架還是撐開,這樣起碼不至於帳篷一下子塌下來,我會先把你的腿清理出來。”她覺得自己要開始工作了。
莫北野感覺到渾身在發冷,他有預感自己發燒了,於是囑咐江小谷:“一定不要讓自己的身體達到極限,這裡的空氣不夠充足,還有高原反應,每一種都會讓人死去。幹一陣兒,就要停下來休息,知道嗎?”
江小谷答應着,開始用手摸索着把支架開始往外推,這一次那些帳篷阻擋的積雪居然沒有施壓一樣的擠壓過來,而是乖順的移開了一些空間,江小谷開始把支架在他們的頭頂和四周支撐起來。
光是這些就花了她很多的時間和體力,當她頭疼欲裂的倒在莫北野的身邊的時候,莫北野知道她的高原反應在缺氧的情況之下更嚴重了。
一把拉住她,“你要休息,你現在必須休息。”他強壯的臂膀帶來的溫暖,讓江小谷打了一個哆嗦,真是該死的溫暖,她想要倒下去好好睡一大覺,可是理智告訴她,不行。
莫北野的腿根本等不了了。
“不行,我必須把你的腿弄出來,還差一點點,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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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北野攬着她,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涌防寒毯子包裹住她,在她耳邊輕聲說:“噓,噓!沒事,只要休息一下下,沒關係的,我的腿就在那裡不會跑掉的,你需要好好休息一下。”他心疼江小谷的感覺讓他的感覺更糟糕。
江小谷搖搖頭,但是還是把冰冷的雙手硬是塞進莫北野的溫暖腋下,瞬間的溫暖讓她幾乎落淚,哽咽的說:“不行,你的腿會傷的嚴重的。”
莫北野即使冷得打哆嗦,也沒有讓自己推開江小谷,而是揉搓着江小谷的後背,減緩她的抗拒,一邊溫和的說:“沒事,沒事,它已經沒那麼疼了,因爲你已經清理了帳篷支架,它還可以堅持的,你相信我,我自己比你清楚我的情況,現在休息一下,就一下,不要很久,可是可以讓你舒服很多,要不然我的腿沒事,你的人就要出事了。就一下下,你只要閉上眼睛,休息五分鐘,我會叫醒你。乖!”
江小谷模糊的在他懷裡咕噥,“真的,你會叫醒我的,五分鐘?”
莫北野輕緩的拍着她的脊背,“真的!睡吧!”
江小谷陷入沉睡,但是真的只有幾分鐘,然後懷裡的女孩就立刻醒來,像是上了鬧鐘的準時,讓莫北野苦笑。
江小谷推開莫北野的手臂,埋怨:“都是你,說好的五分鐘呢!你的誠信可真低。”從溫暖裡離開,接觸到寒冷的空氣,她在明白莫北野身上有多麼溫暖,打了一個噴嚏。
她忽的探身過去,伸手摸在莫北野的額頭上,精準的像是看得到,嘆口氣,怪不得莫北野身上暖的很,莫北野肯定發燒了。
莫北野把頭扭開,“我沒事!”
江小谷咬牙切齒,“這還叫做沒事?你發燒了。腿上的傷口應該在發炎,該死!”她有些自責,自己爲什麼貪戀那溫暖休息了五分鐘,要不然現在莫北野的腿也許早就出來了。
她轉身爬到莫北野的腿那裡,清理那裡的帳篷,更加小心翼翼,因爲一邊工作,還要一邊夯實周圍的雪牆,江小谷已經學會了怎麼有效率點工作,終於把莫北野的腿上的帳篷移開了,江小谷撫摸他的腿,還好,沒有任何的變形,就是被壓在底下了,希望沒有錯位。
她把莫北野的腿挪進睡袋裡,然後把他上半身也挪進睡袋裡,這樣起碼可以隔絕地上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