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貝之所以在這個時候,跟趙新月提起趙老太太這事兒,自然是有原因的。
“媽,你給趙德全兩口子錢,讓他們照顧趙老太太,出發點是好的,但是結果......”頓一頓,宗貝還是照實道,“趙德全兩口子現在是拿着你的錢吃喝玩樂,還笑話你傻,所以媽,你真的覺得自己這樣做是正確的?”
趙新月忽的就坐了起來:“貝貝怎麼知道的?”
“我們班的同學有好多是那個村的,他們閒聊的時候被我聽到了,我就是覺得媽你這樣做,不值,的確,對你來說,那點兒錢不算什麼,沒了也無所謂,但是拿錢買別人說自己的壞話,細想想是不是挺窩火的?”
“貝貝放心吧,以後,他們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趙新月咬牙道,“是我太傻了,總是說着狠話做着傻事兒,以後,絕對不會了。”
宗貝微微撇了撇嘴,她纔不信這話呢,山易移,性難改,要是一個人的性格這麼容易發生改變,還好說了呢。
提醒的義務盡到了,她就不會再多叨叨了。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正吃飯的時候,家裡來了兩個不速之客,嗯,對於宗貝等人來說算是不速之客,但對於毛月娥來說,不算。
來的是毛素香毛素芬姐妹倆。
毛素香和毛月娥差不多的年紀,微胖,燙着波浪卷,黑藍色直筒褲配大紅色西服,脖子上還繫了條几荷圖案的絲巾。
放在後世,這是土到極致的打扮,可擱在這個年代,卻是洋氣的代表,從毛素香那自信的表情上就可見一斑。
毛素芬比毛素香年輕了三歲,但模樣兒不及毛素香,略瘦,她倒是打扮的比較傳統,齊耳的短髮,黑褲藍褂兒,往大街上隨便劃拉一個人,就是這樣的打扮。
對於這姐妹倆的突然到訪,毛月娥是一頭的霧水。
往年,過年的時候毛素香總會和另兩個姐妹去孃家和她嘮上小半天的,反正,聊天的內容就是這一年能顯擺的事兒,從物件到人,顯擺完了,聊天也就結束了。
這也是毛月娥初三回孃家最不願意面對的一幕,因爲那個時候的她,女兒不聽話,人家顯擺的時候明顯的就是爲了壓着她。
兒子嘛,老老實實的,和對方上大學的兒子也沒法兒比。
丈夫身爲副鎮長,在鎮上來說是很多人羨慕的對象,可是和毛素香的丈夫一比,就只能算是還可以了,反正幾年下來,毛素香的丈夫,總是壓着宗理小半級。
她倒不是在意毛素香的丈夫級別壓着宗理,她在意的是,毛素香說起自家丈夫時那自豪顯擺的語氣,和問起宗理時,那故作關心的嘴臉。
聽着是關心,細思分明就是笑話。
任誰,每年回去被人壓一通,心裡也舒坦不了。
可是,正如她先前所說,人家也沒做啥過份的事兒,她總不能翻臉下逐客令吧?
好歹這個年女兒聽話了,兒子出息了,丈夫升職了,她終於可以不用被壓着了,結果人家沒去,打聽了一下,毛素香改到初四回孃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