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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過去每一次提到結婚這兩個字一樣。愛殘顎疈湯亞男板着張臉,平淡的口吻就像是在說天氣一樣。
鄭七妹覺得無法理解。
他向自己說過幾次結婚的事了?
一二三四?四次了吧?鄭七妹不太確定。是幾次不管,問題的根源是——
“湯亞男。你說過,會放我走的。”
微低着頭,呼吸還有點重,鼻尖有陣陣的澀意,那是感冒後遺症。
他昨天的話還在耳邊,他說他會送自己回去,現在他反悔了嗎?
“我是說過。”湯亞男不否認,臉色沉寂一如初見:“現在情況不一樣了。”
“什麼不一樣了?”鄭七妹簡直無法相信,自己竟然會相信他:“你這個混蛋,你根本就沒打算放我走對不對?”
沉默,湯亞男看着她因爲憤怒而變得通紅的臉頰。
“我確實想放你走。”湯亞男不否認,抿了抿脣角,他淡淡開口:“可是後來我發現沒有辦法。我,沒有辦法放你走。”
……什麼意思?鄭七妹呆呆的看着他,神情有絲迷惑。
“你懂嗎?”湯亞男靠近了她,呼出來的熱氣纏繞在她的鼻尖,那強烈的男性氣息讓她一陣暈眩,想說什麼卻說不出來,只能看着他削薄的脣,在她面前張合。
“鄭七妹,我不想讓你離開這裡。”這句是真話,帶着粗礪的指腹撫上她的臉頰,那異樣的接觸讓她的身體微微輕顫,感覺原來就暈眩的腦袋此時更加暈乎了起來。
“我不想讓你離開我身邊。”
“你……”後面半截話說不出來,她只能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人,心湖像是被人投入了一塊石子。
初時覺得沒有什麼,可是那陣漣漪卻是越來越大,一圈圈盪開,直到將整個心房都包、圍。
眼前的臉開始越放越大,直到脣瓣被人封住。霸道而激狂的吻一如最初。
鄭七妹覺得自己一定是發燒燒糊塗了,腦子開始亂了,暈了。
她要做的事推開他,給他一個耳光,再嚴正的警告他,讓他離自己遠一點。
或者直接給他兩拳,讓他不要想着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可是腦子裡第一直覺閃過的念頭竟然是,她感冒了,他這樣吻自己,會被她傳染的……
直到這個吻結束,她既沒有推開他,也沒有給他兩個耳光。
這天晚上,鄭七妹又一次偎在湯亞男懷裡睡着了,沒有更多的糾纏,兩個人的身體疊在一起,她的胸口抵着他強壯的胸膛。
耳畔是他的呼吸,手底下是他有力的心跳。就這樣的糾結,似乎不錯。
醒來之後,鄭七妹並沒有給湯亞男準確的答覆。她沒有說嫁,也沒有說不嫁。湯亞男也沒有逼她。
定幾是到。接下來的兩天,他安靜的照顧她,有時白天他會出去了一下,可是很快就回來了。
給她好中餐之後鑽進了書房裡,也不知道忙什麼。
晚上依然共睡一張牀,因爲她生病,他什麼也沒有對她做。
這天早上起來吃過飯,湯亞男爲她量體溫。
帶着粗礪的手,細細撫過她的臉頰。額頭。感覺着她的溫度退下,臉色恢復正常。13767169
他向來冷硬的心鬆懈下來,脣角上揚,那一抹弧度,讓他冷硬的臉看起來柔和了不少。
“好了。”將藥跟水遞到鄭七妹的手裡,湯亞男輕輕開口:“你好得差不多了,再吃一次藥就行了。”
“嗯。”鄭七妹點頭,將藥吃掉,喝了幾口水,把杯子遞還給他。
“謝謝。”
“不客氣。”vlt7。
沉默。房間裡一下子安靜下來,只能聽到兩個人的呼吸聲。
窗外,雪已經停了。華盛頓的天空終於出現了幾分晴朗。陽光照在外面的屋頂上,襯得那些雪更加的晶瑩潔白。
那片純淨讓鄭七妹有絲嚮往,她長這麼大,從來沒有滑過雪。
“想去滑雪?”湯亞男感覺到了她的目光,淡淡開口。
“嗯。”鄭七妹點頭:“不過,我不會。”
“我教你。”
鄭七妹因爲他的話轉過臉看着他:“你會?”
“嗯。”湯亞男點頭,拜軒轅矅所賜,他會的,他都要跟着學。要不是因爲兩個人年紀相差了幾歲。現在他應該是跟着軒轅矅上一樣的學校,學完全一樣的技能了。
“哦。”鄭七妹有絲好奇:“你還會什麼?”
湯亞男擰起眉心,會什麼?或者應該說不會什麼。
他在龍堂地位特殊。相當於軒轅矅的伴讀,兄弟。
軒轅矅從小沒有玩伴,年紀大點,遇到他就不肯放手。那個時候軒轅矅才十幾歲。
他對籃球感興趣的時候,湯亞男跟着打,他對足球感興趣的時候,龍堂專門有人陪他一起踢。
軒轅矅喜歡一切刺激的東西。
跳傘,蹦極,高空彈跳。登山。越刺激的,他越喜歡。除了……
“等你好了,我帶你去滑雪。”收回思緒,湯亞男輕輕開口。
鄭七妹不語,目光從他臉上轉向窗外,看了半天,再開口時聲音有絲輕愁:“你說過,等我好了,送我走。”
話很堅決,眼神卻不然。裡面的糾結跟掙扎沒有逃開湯亞男的臉,他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壓低的聲音,有一絲詢問。
“現在,你還堅持要走?”
“……”小臉轉開,就是不對上他的視線。
“鄭七妹,我不會放你走。我們結婚。我可以給你你想要的一切。”
“……”將她的手捏緊,要一個答案,看她還是沉默。湯亞男轉過她的臉,強迫她看着自己。
“說,你跟我結婚,你要嫁給我。”
鄭七妹搖頭,她的心有點亂,沒辦法給他正常的答案。
“嫁給我。”不是請求,而是命令:“你一定要嫁給我。”
“我……”
“就這樣,我去安排婚禮。”一個星期已經過去了兩天,還有五天。湯亞男沒有多的時間可以浪費。
站起身就要離開,鄭七妹卻突然抓住了他的手。
“喂。”鄭七妹瞪着他臉上的那道疤,有些氣恨的開口:“你要準備婚禮,是不是也要問我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婚禮吧?”
湯亞男愣住,呆呆的看着鄭七妹的臉,一時間竟然反應不過來。
鄭七妹半斂着眸,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要結婚的人,也還有我吧?難道你不需要部我的意見?”
“鄭七妹?”
“還有啊。”鄭七妹用力的拍了一下他的手,神情有絲不甘,不甘中又帶着幾分無奈,幾分迷茫,最後是怨懟:“我很討厭我的名字,不要叫我的全名。不然我翻臉。”
“你……”
“七、七。”鄭七妹淡淡開口:“叫我七、七。或者小七。”
父母都喜歡叫她小七,朋友才叫七、七。
“小七。”湯亞男彎下腰,突然伸出手將她摟進了懷裡,脣息掃過她的臉,神情竟然有幾分愉悅:“你想要一個什麼樣的婚禮?”
“簡單而不失隆重,能得到親朋好友祝福的婚禮。”
“好。”湯亞男點頭。這個簡單,他做得到。
“我要米蘭最新款的婚紗。”上次左盼晴穿的那件就很漂亮,她想找件比她更漂亮的。
“嗯。”
“我要一個鑽戒。不要太大,但是一定要優雅,耐看。”
“好。”
只要她同意結婚,這些都是小問題。
“還有。”鄭七妹看着他,想說不想要一個混黑、社會的老公,話轉了半圈,出口的卻是:“下次我沒說好的時候,你不能碰我。”
“……”
這次輪到湯亞男沉默了。鄭七妹卻笑了,沒辦法,他精力太好了。她拼不過他,低下頭,她的聲音很輕。
“如果你求我,也許,我會多說兩次好。”
湯亞男這次是真的意外了,脣角上揚,露出了鄭七妹跟他相處了這麼久之後的第一抹笑意。
那個,應該算是笑吧?
鄭七妹在心裡暗歎。好吧,就這樣吧。
也許湯亞男不是自己心目中那個良配,可是他剛纔關心的眼神,這兩天對她的關切。她突然願意相信,也許他是一個好丈夫。
他有正義感,雖然有些死忠,卻沒有真正的去害過什麼人。
以後應該也會是一個好爸爸吧。
長長的鬆了口氣,她要結婚了,是不是應該通知一下左盼晴?
呃。鄭七妹後知後覺的發現一件事情,貌似前兩天她給左盼晴打過電話了,而且還……
“啊。”她叫了起來,左盼晴不會擔心她擔心得要瘋了吧?
找出手機想打電話,湯亞男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一樣開口:“左盼晴打過電話給你,在你生病睡覺的時候,我有跟她說你生病了。她很好,你放心。”
鄭七妹又意外了,最後點了點頭,好吧。她現在只需要打電話告訴左盼晴,自己要結婚的消息就好。
相信她會很意外,很意外的。
鄭七妹,此時竟然有些期待了起來。
……………………
顧學文只在家裡呆了兩天就回部隊了,他要去準備聯合演習事情。
左盼晴則是帶着一顆不甚安定的心去上班了。畢竟內心還是很擔心鄭七妹的。但是顧學文讓她相信他,那她就無條件相信。
修整了兩天,畫圖,找資料,然後去了新公司上班。
新公司周氏珠寶租用的是某家辦公大樓的三十到五十層。除了三一/三二層的展廳。往上都是員工的辦公室。
內地發行的飾品跟在香港出售的有所不同。但是整體的風格是相似的。
她依然從事自己最喜歡的設計。進公司第一天沒有什麼大事,不過是熟悉一下公司的環境。瞭解一下公司的內部結構。
這些只要看資料就行了。一天時間很快就過了。生活恢復正常,朝九晚五的生活,覺得自己蠻能適應北都的生活節奏。
上班,畫圖,就這樣,也蠻好。心開始慢慢安定下來。
跟在c市的時候差不多,就是會想着鄭七妹不知道怎麼樣了,顧學文又在忙什麼。當兵的有這麼忙嗎?
她不知道,只感覺顧學文蠻忙的。原來當個軍嫂真不容易啊。
上了兩天班,狀態一直比較悠閒。回到家上網,畫圖,跟陳靜如聊聊天。說說話,一天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這天睡到半夜,還在迷迷糊糊的時候,手機響了。左盼晴自信晚上不可能有人找自己,手機都不關機的。
半夜突然聽到手機鈴聲響起。在牀上轉了兩圈之後摸到了手機,半眯着眼睛的屏幕上劃拉了兩下。
“喂。誰啊?”
好睏。現在是幾點啊?
睡意未消讓她的語調有點迷糊,意識也不太清醒,左盼晴眼睛都沒有睜開,拿着手機不甚文雅的打了個哈欠。
“盼晴,我要結婚了。”
帶着幾絲興奮的語氣讓左盼晴一時反應不過來,半睡半醒之際輕輕點頭:“好啊。恭喜。”
“謝謝。”鄭七妹很開心,開心到她忘記了美國跟中國的時差:“我以爲你會反對的,沒想到你會祝福我。謝謝你,盼晴。”
“不謝。”左盼晴又打了一個哈欠,電話那邊十分熟悉的聲音讓她狀態放鬆:“應該的,婚期定在什麼時候啊?”
“下個星期。會不會太趕?”鄭七妹的聲音有絲興奮:“盼晴,我要在結婚了,你會來替我祝福的,對嗎?”
“那是一定的。”左盼晴點頭,沒有半點猶豫:“記得發請柬給我。我一定來。”
“謝謝。謝謝。”鄭七妹興奮過頭了:“盼晴,你太好了,你放心,我會幫你出機票錢的。然後再包吃包住包玩。怎麼樣?”
“嗯。很好。”左盼晴閉着眼睛,感覺着睡神還在向自己打招呼:“恭喜你。我一定會來的。”
“好,盼晴,我會幫你準備好,等你來的。你一定要來啊。”
“我會來的。”左盼晴困死了,好睏,好想睡。
“好,我等你。再見。”
“再……”見。
左盼晴手上的電話掉在牀上,同一時間,她也終於反應過來,那個熟悉的聲音是誰。
這個認知讓她騰的坐了起來,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已經熟悉的房間。這是顧學文在北都的家。
結婚?剛纔她聽到什麼結婚?誰要結婚了?
左盼晴看着牀上的手機,翻開聊天紀錄。鄭七妹?
鄭七妹要結婚了?她要跟誰結婚?睡意被攪得一點也無。左盼晴拼命的眨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