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佈局幾乎沒怎麼改變,書桌書櫃茶几木椅,俱都和前兩次來一樣。只是這次是夜裡,所以尤比上兩次靜謐。茶几對面的那扇窗戶緊閉着,記得窗外便是遠山湖水,很美的一幅景象。想着,我走了過去,伸手推開了窗。窗子甫開,朔風便襲了進來。隨之而來的寒意如刀刮骨般疼。向外望去,卻只能看到一團一團的幽暗。白晝間的美景盡數被夜色吞噬,外面的世界彷彿一個藏着無數鬼怪的妖魔場。夜風在天地間漫卷着,遠處山林發出一陣陣低沉又巨大的嘩嘩聲,像是鬼神的哭嚎。
我正凝視着外面的黑暗發怔,忽聽腳步聲響,卻是陸菲已經端了茶進來。
小白!她見我開窗吹着風,急忙將茶往書桌上一放,快步走過來,一邊關窗一邊道:你不怕吹感冒嗎?我聞言望向了她,卻見她鬢邊幾綹未盤起的頭髮被風吹得飄揚了起來。那感覺實是說不出的動人。我真想伸手摟抱住她,然後好好和她親熱一番。但這種衝動很快就被理智壓了下去。
陸菲關上了窗,一回首瞧見我正呆呆看她,當下竟被驚得後退了半步。好一會兒,她才伸手掠了掠被風吹得凌亂的頭髮,道:茶在書桌上。說罷,也不待我回答,急急忙忙的便往屋外去。出了書房,反手帶上了門。
我見她如此倉皇,幾如逃一般,暗自道:她之所以會這麼害怕,是不是正說明了她的心裡確然有我呢?想着,慢慢踱到了書桌邊,端起茶杯,輕輕抿了一口。那茶清香之極,喝入肚中,感覺暖暖的甚是受用。當下便沒再將茶放下,而是用手握着茶杯,一邊汲取着杯上的熱量,一邊走到了書櫃前。
林無敵的書櫃很大,內裡擺滿了書。上層多是些經濟學和管理學方面的書,像克魯格曼的《國際經濟學》,米什金的《貨幣金融學》、彼得·德魯克的《卓有成效的管理者》以及朱·弗登博格 和讓·梯若爾合著的《博弈論》等。 下層則是一些日文的書,想是因爲林無敵在日本留過學,所以仍保持着看日文書的習慣。書雖都是日文的,但從上面依然能看到諸如川端康成、三島由紀夫這些熟悉的名字。
至於中層卻幾乎是一水的研究《紅樓夢》的書,除開一些抄本系統的《紅樓夢》外,還有不少新舊紅學家的著作。我看了不由倒吸口涼氣,萬沒想到林無敵居然會如此的癡迷紅學。想着,心中忽然一動:NND,林無敵玩過那麼多女人,他該不會也弄個什麼十二金釵之類的東東吧?如果他弄了,那麼陸菲是黛還是釵?賴嫂又是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