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我留下來陪你,好麼?

我是用一種不可回絕的口氣說出那話的,我知道陸菲肯定會答應我。因爲一直以來她都拗不過我。果然,陸菲在那頭沉默了許久後輕輕嗯了一聲。

就到我家樓下燒烤排擋旁邊吧。我道。說完不給陸菲反駁的機會,咔一下掐斷了電話。

呼出口氣,舉頭望了望天空。那上面沒有月亮也沒有星星,黑沉沉的甚是陰鬱。周圍空氣的溫度似乎也降得很快,北風越刮越大。估計有寒流逆襲過來,壓倒了暖空氣,想來明後天會下雨。坐車到了我家附近那些燒烤攤旁,站在道邊靜靜着瞧着燒烤攤的喧囂熱鬧。腦中憶起那晚和陸菲一起在這裡吃燒烤的情景,她對我的殷殷關切,被我調戲時的羞怯模樣,惱我時的嗔怪表情,踩在我腳背上的溫柔一下,種種場面,一遍又一遍的閃現,想着想着,我的眼睛居然模糊起來了。此時氣溫又下降了不少,我漸漸覺得有些寒氣逼人,於是燒烤攤上的燈光和熱氣分外讓我覺得溫暖。

正自出神,忽聽到身後有人喊小白。是陸菲的聲音。我回望過去,果見她正怯怯的站在我身後。我看到她眸中柔柔的波光,眼淚居然忍不住流了出來。暈,我的淚腺什麼時候變的這麼發達了?有心想扭回頭去把淚擦乾,卻已然被陸菲瞧見。小白,你哭了?她的聲音飄過來,依舊是那般柔和動聽。我再也不能控制住情感,上前一把抱住她,一邊流淚一邊道:菲,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嗎?

陸菲沒有掙脫,出奇柔順的任我摟着她。我緊緊擁着這個女人,心裡說不出是歡喜還是憂傷。眼淚劃過臉龐,滴落在陸菲的頭上。

小白。陸菲在我懷中輕聲說:我以前還從沒見你哭過呢!我沒有答她,只是抱她抱的更緊。一面用嘴輕輕吻着她的頭髮。她的髮香充盈着我的鼻管,她的聲音在我的耳邊輕柔的響着:我也一直想着你。那天我生日,我還打算約你一起……

我知道!我打斷她,淚水卻落的更快了。

小白。你知道麼?今天下班的時候我表妹來找我,我們一起去拜了月老。呵呵,拜完後去那家餐廳吃飯,結果就遇見了你……我聽着她在我耳邊喁喁而語,心裡便如春天般溫暖。北風雖越刮越勁,但再不能給我寒意。在這刻我終於明白,我對陸菲的愛已經是刻骨銘心了,經歷了這許多的事後,我早非那個見到陸菲便只會想起兩坨肉的小小色狼了。我知道自己這輩子再不會愛上第二個女人,除了陸菲。

小白。正想間,陸菲在我的懷裡又道:今晚我留下來陪你,好麼?

我萬沒想到陸菲居然會主動要求陪我過夜。這大約就是我那眼淚的功效吧。以往在陸菲面前,我從來都是那副吊兒郎當滿不在乎的樣子,現在我居然會當着她流淚,這絕對比跟她說一萬句“我愛你”還要管用。

陸菲說完那句話後輕輕掙脫了我,我望向她,她也仰着臉凝視着我。她的面龐上不知何時也已經寫滿了淚水。

二人淚眼婆娑,相對無言。一時世界竟似成了我們所專有的。燒烤攤的喧鬧,馬路上川流的車輛,街道上往來的行人,還有天地樹木,萬家燈火,這一切一切都成了背景。

良久,良久。忽然一滴雨水滴落在我臉上,接着又是一滴。街市上的人們開始騷亂起來,下雨了,有人在遠處喊着。

走吧!我走到陸菲身前,抓起她的手,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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