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小混混也不是傻子,小聲的跟孟陽告別幾句便擠回到圍觀的人羣中消失了。
餘光掃射一下四周圍觀的那些看熱鬧的人,低頭看着孟陽聲音不大的說:“咱們的事情找個地方在說。我在車上等你。”說完轉身向着自己的座駕走去。
開車帶着孟陽一起去到一個小餐館。沒點別的,只點了三瓶白酒,還有一盤炒花生米。
花生還沒有上來,三瓶白酒已經被我孟陽兩人喝掉一半。這段時間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
只是在那默默的喝着自己的酒。很默契,現在都是想把自己接下來想說的事情給忘記。孟陽不願意跟我解釋,我也不願意去問孟陽到底爲什麼不找我而是選擇繼續呆在那種陰暗的社會裡。
呵呵,你說我誤會孟陽了!?那你告訴我如果他沒有呆在那昏暗的社會裡,那剛纔的幾個小流氓算什麼?
我恨!我恨孟陽爲什麼就是不知道去爭取真正該爭取的東西,我更恨他爲什麼不知道那裡纔是該強的地方。
孟陽也在恨,他恨自己爲什麼以前要走錯路,爲什麼要做那些事情。
半小時後,我跟孟陽都喝得已經欲死欲仙。孟陽右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大舌頭的說:“兄弟,對不起我……”
粗魯的打掉孟陽放在我肩膀上的手,低沉的叫吼道:“別叫我兄弟,叫我西廂。我沒你這種兄弟。”
孟陽的雙眼開始變得朦朧,起了淡淡的水霧。額頭上流出的汗水夾雜着眼眶裡流出的液體,此時已經無法分辨出什麼是淚又是什麼是汗。孟陽微微的低下頭,悄悄的擦去眼中流出的液體。努力的平復自己的心許久才緩緩的說:“……行!西廂!我不做大哥已經很久了,請你相信我好嗎!”這聲音中有憤怒,有不甘,有悲憤,有祈求,孟陽這短短的一句話裡幾乎夾雜着所有人類能表現出的態度。
我的眼裡也不爭氣的有液體流出,我不甘心承認流出來的叫做淚水。我心裡同樣充滿不甘,憤怒,我不甘自己的朋友變成這樣,或許這就是前人一直都說的很其不爭,怒氣不強。抓狂的看着孟陽“你讓我怎麼信你?你纔回來就有這些人來找你。你到底要怎麼樣?你難道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嗎?你答應過我的,你要好好做人,現在呢?你告訴我你現在在做什麼!”這句話我幾乎是用喊着的,我想喊出自己心裡所有的不甘。
孟陽沉默了,孟陽不再說話,他安靜了。沉默,絕對的沉默。我不說話了,孟陽也不再說話。如果這個時候跪下能夠挽留這個朋友的話,孟陽願意跪下,不是爲了西廂只是爲了挽留自己那單純的友情。孟陽不願意在繼續呆在那陰冷的社會角落。
同一所學校,同一間宿舍,四年的相處。主要讓孟陽放棄自己的該走的道路,爲什麼自己放出自己不小心的走錯一步,現在竟然到了無法挽留的地步。
孟陽不知道該怎麼樣說什麼。幾個深呼吸後,孟陽竟然笑了出來。這個笑,不是那種招牌式的壞笑,是那種比哭還難看的笑。“呵呵,或許這就是命……你沒有錯,只是我們走的路不同。你走的路是對的。”說完孟陽轉生便身向後走去。
走的非常決絕,在孟陽的背影裡,那寬闊的肩膀此刻也顯得非常的鬆垮。整個人都顯得非常頹廢。像是打了霜的茄子。或者是都敗的公雞。
寒冰站在樓道的拐角處真切的聽到了西廂與孟陽的對白。在剛聽到的時候她便向衝去出,只是她找不到出去的理由。
見到孟陽向自己這邊走來,寒冰擋住了孟陽的去路。不解的看着孟陽“你怎麼不給他解釋一下,難到你就這樣的原意被西廂誤會嗎?”
剛看到寒冰的時候孟陽有些愣神,緊張的擦掉眼中流出的液體,苦澀的笑道:“呵呵,我以前選錯了路,現在只是在贖罪。一切都是我應得的。你不用去跟西廂解釋什麼好嗎?我孟陽從來沒有求過人,今天算是我求你了好嗎?”
“能告訴我爲什麼嗎?”
“朋友。”
“我不懂。”
“我跟西廂的友情不是你能懂的。你只要別亂說就好。你管住自己的嘴不去幫我解釋,那我也就不會去說透你喜歡西廂。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就好。”孟陽友誼性的拍拍寒冰的肩膀繼續向前走。
寬闊的肩膀此刻的背影顯得是那樣的滄桑,還有什麼比得到朋友的誤會而自己又不能去解釋而更傷心呢?
寒冰現在多麼想去告訴西廂他對孟陽產生了多大的誤會,可卻被去而復返的孟陽制止了他這種孟陽心中認爲是冒險的行爲。不是他不屑與解釋,只是他感覺解釋就等於掩飾,掩飾就是欺騙的開始也就是講故事。
看着孟陽轉身走後,我是多麼想見到他再折回來,給我一個他做這些事情的理由,就算是藉口也好,讓我能夠坦然的告訴自己這個讓自己一直牽掛的朋友其實心裡也有自己,這個朋友雖然在那些陰暗的角落裡生活了許久,可這個朋友始終是沒有忘記自己。沒有忘記兄弟們之間當初許下的承諾。
可我坐在這裡等了很久,很久,還是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等到的那個人走進這個門。我不知道自己是失望還是什麼,心裡那種不爽的感覺越來越濃烈。沒想到這個元旦竟然就這樣的過去了。
晚上回到家,剛一進門母親責怪的聲音便在耳邊響起。“廂兒今天你去哪了?中午的時候小麗不是給你打電話告訴你讓你回來,你怎麼能……”見我臉色不好,母親也就沒有再說下去,只是用着詢問的眼神看着我。
頹廢的擡起腦袋看着母親無力的說道:“媽,我今天見到孟陽了。”
“孟陽?”母親在嘴裡反覆的咀嚼幾次這個名字之後問道:“你說的是不是大學跟你同學的那個孟陽。那個小夥子是個不錯的小夥子,你今天既然見到他了爲什麼不帶他一起來家裡吃餃子。”
“我跟孟陽在外面吃過了。”搪塞母親一句便準備回自己的房間。
“你跟孟陽吵架了?你說你們都這麼大的人了爲什麼還是這樣……”
“媽!我沒有。你能不能別把我當孩子看行不?!媽,今天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吧。晚安。”說完話的時候我已經稅收帶上房門。
小麗這時候從廚房裡走出來,手裡還端着剛出鍋的餃子。“媽,剛纔我好像聽見西廂回來了,怎麼現在不見他人呢?”
“我也不知道這孩子是怎麼了,剛纔他進來我就看見他臉色不好,像是在外面受到什麼刺激吧。”母親無奈的拉着小麗去吃餃子。
小麗看上去十分不放心我,手中端着的餃子往桌子上一放。擔心的說:“那我去看看他吧。”
要是一般的事情母親還能不願意讓小麗進來看我,可惜今天的事情是因爲孟陽而起,母親明白這個時候我是不想見到任何人。他明白我跟孟陽之間的那份感情是怎麼樣的。
回到臥室,我並沒有打開等,只是站在門口,看着臥室裡的黑暗,走到窗戶便,點燃一根香菸。深深的吸着,緩緩地吐着。
窗外早已開始霓虹閃爍,一羣夜生活的愛好者根本不管今天是什麼日子,照舊飄蕩到他們喜歡的那個酒吧,迪吧。同樣喜歡夜生活的我現在確實只能窩在家裡,轉身看看身後的穿衣鏡。穿衣鏡裡有一個黑暗而模糊的身影,他的手裡也夾着一隻香菸。
看着鏡子裡那個黑影,同樣跟我一樣在用食指跟中指夾着煙的黑影。用着質問的語氣盯着鏡子裡的自己。“你爲什麼要跟孟陽爭吵。難道你不知道孟陽是你的朋友?”
“可他現在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孟陽,我認識的孟陽是單純的。”鏡子裡說話的底氣顯得十分的虛。
鏡子外的自己更是憤怒的咆哮:“既然是朋友那你爲什麼不幫他解決問題。你知道什麼是朋友嗎?朋友就是在他錯的時候你幫他指出錯誤。而你跟孟陽還是這麼多年的兄弟,你難你難道連這點都做不到嗎?”
鏡子內外的我在這個漆黑的臥室裡瘋狂爭吵着,最後還是鏡子裡的那個聲音服軟。可事情已經無法挽回。現在我已經跟孟陽爭吵,我該怎麼樣去挽回?
另一個地方也發生着相似的場景。
寒冰雙手抱胸,臉上全是不解的盯着坐在沙發上抽了一晚上悶煙的孟陽。“你今天爲什麼就那樣任由那個農民那樣對你,這不是我認識的的。”
孟陽根本不理會正在跟他說話的寒冰,依然是自顧自的吸着煙,一根根完整的香菸在孟陽的手裡變成一個個殘缺的菸蒂。這種時刻的孟陽是寒冰從沒有見過的,在她對孟陽的認識裡,這就是一個鋼鐵硬漢,拿得起放得下。寒冰有時都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的心理沒有先住進來一個西廂的話,自己會不會對這個男人動心。
又是一根完美的香菸燃燒完它最後的一次燦爛,被孟陽狠狠按在那已經無法在放下菸蒂的菸灰缸裡。
寒冰一個搶手,在孟陽手伸到香菸盒子上之前抓着那盒煙,不甘的問:“你倒是說話啊!你看看他那樣子,完全就沒有把你當做朋友,虧你還這樣幫着他。”
孟陽在經受着折磨,寒冰又何嘗不是。這一個月來西廂到底做了點什麼自己是完全知道的。不能說他夜夜新郎,也是每天都有着不同的女人陪伴在他左右。爲什麼西廂會轉變的怎麼快?爲什麼每天都有不同的美女陪伴着他,上週西廂還是遞交了自己的辭職報告。如果不是自己強硬的拒絕掉西廂的辭職報告,那他現在會變成怎麼樣?是變本加厲還是慢慢的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