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風帶着吳達一路往離城護城河的上游飛去,飛了不久,天色逐漸暗淡下來,時節已經來到初夏,離州位於中央神州下方,處於大陸的南方,初夏的夜晚,蟲鼠蛇蛙,都變得活躍起來,特別是入夜的時候,那些青蛙在田間叫的呱呱作響,聽到有些呱噪,但是那纔是大自然的和諧。
夜空之上,依稀的點綴着幾顆微亮的星星,光亮微弱,不足以照亮下方的神州大地,淡淡的一絲,卻能把地面的大河,映影得如同一條珍貴的銀川,盤旋彎曲,在大地上穿行而過。
這一條大河,名喚離河,起源於離州邊境,與中央神州間隔的妖魔森林之中,穿透了整個離州和南蠻神州,直接流入了南海之中。基本上,離州和南蠻神州的農田耕作的水源,大部分都靠着離河。
離河的作用,如同沈風遠東的那條紅河,是離州和南蠻神州的母親河。
吳達雖然經過這段時間的修煉,無論是自己的努力,還是來自沈風從擊壤仙山帶回來的各種仙丹,讓他好不容易纔提升境界到了七階四重天的階位,但是論實力論速度,他哪怕是到達老古董的級別,都不是沈風的一半。所以只有一路都被沈風提着在手中,快速絕倫的在離河飛馳。
沈風一臉的嚴肅,嚇得吳達半句話都不敢多說。不知道飛了多久,就在吳達認爲都快要飛出離州的時候,沈風突然停了下來,漂浮在河面上方不到一米的地方,閉上眼睛在感受着些什麼。
“幫主,到了嗎?”吳達小心的問道,一雙賊眼四處打量着周圍的環境,試圖發現着那個傳說中的第一天將。
沈風放開吳達道,“按照玉碎天候所指,應該就是這附近了,我們分頭找找。”
“哈?!!分頭找?”吳達一聽,音量都不自覺的提高了起來,“幫主,我眼睛不好,晚上看不清楚啊,我們還是一起吧。”
沈風一瞪眼道,“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吳達哪裡還敢再掩飾,哭喪着臉,看着四周的景象,怎麼看怎麼覺得陰森森的,那些呱呱亂叫的聲音,好像是各種惡鬼妖魔的笑聲一樣,剛剛飛行的時候還沒有感覺,此時停在耳朵裡,吳達卻被嚇得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啊啊,幫主我怕啊。天將啊,素不相識,要是他此時心情不爽,一個指頭就能把我戳成肉泥了!”
“怕你妹,給我滾去那邊去!”
沈風氣不打一處來,一腳踹在吳達屁股上,讓在空中一路翻滾,橫跨五百多米,飛到了對面的河岸上面。
隨後,沈風來到另外一邊的河岸,四處打量着。
玉碎天候只在玉符上說了大概的方位,也沒有具體的位置。一尊天將,要是他全力要隱藏起來,那麼沈風哪怕把地底翻幾翻,恐怕都不能發現蛛絲馬跡。
“只能搏一搏了。”
沈風看着四周一片昏暗,身體一震,守護天使從背後飛出來,蓬一下爆開,化作萬千的小天使,如同螢火蟲一般,以沈風爲中心,四面八方的飛了出去。
一番搜索無果,沈風正是懷疑,那個天將難道是在河底的時候,突然,對面傳來吳達一聲驚呼。
沈風二話不說,刷一下的就一個跟斗打出,一下就出現在河對岸,那些剛剛散飛出去的小天使,在後面形成一條迷人的光束,從河面上飄飛過來,如同一道光亮的橋樑,景象甚是迷人。
“怎麼了?”
沈風來到吳達的身邊,發現吳達此時蹲下來,雙手不知道在擺弄着什麼。他的旁邊,插着一柄差不多一丈長的紅纓槍,槍身上面書寫兩字,餘年!
一股淡淡的仙煉之力,從槍身上散發出來,那股凝聚至極的氣息,赫然是一位天將的實力,而且,是一位實力超強的天將。
“第一天將?”
沈風俯下身來,低頭看向吳達手上擺弄的東西,眼神一接觸,差點忍不住就吐了出來。
地面上,攤着一團已經分不清是人還是其他物種的碎肉,比那些切成一塊塊用來販賣的豬肉還有碎,完全就是被碎肉機絞碎了一般。要不是沈風見過的殺戮已經不在少數,這一下,恐怕已經吐得不行了。
但即使如此,沈風的臉色還是有些不自然起來。特別是看着此時一副專注的吳達,沈風心中都忍不住生出一絲敬佩起來。
殺人是一回事,但是要去折騰一堆已經是碎肉的屍體,沈風覺得自己絕對做不來。
自稱是赤腳神醫的吳達,卻是沒有這方面的障礙,聖道門之中,有兩位神醫,藥華佗主內,吳達主外。誰都看不出來,吳達這個有些猥瑣的胖子,折騰起人的各種外傷的時候,只要還有一口氣的,都幾乎能就回來,那些斷手斷腳的,他都能三兩下就給接回去,沈風第一次看的時候,都懷疑這廝到底是不是外科專家的隊伍裡穿越過來的了。
只見此時的吳達,雙手直接插入那攤子碎肉裡面,皺着眉頭,有條不紊的分辨着那些碎肉原本所屬的位置,一塊一塊的還原着,完全不怕雙手都是鮮血和肉末,沈風問他話,他都沒有聽見似的。
沈風見狀,也不打擾,走到那柄紅纓槍面前,看了看,一手慢慢的探過去,想要抓過來看看。
但是還沒等他靠近,那柄長槍突然嗡一下震動,從地上嗖一下的飛起來,在空中翻出一個跟斗,一槍就往沈風的頭頂砸下來。
“器靈?”
沈風怕是殃及了旁邊專注的吳達,二話不說擎天棒直接抽出來,一個四兩撥千斤的招式,輕輕的把長槍撥到了另外一邊。
呼~!
那柄長槍一下離開了那攤子碎肉,好像被觸摸了逆鱗似的,一下就暴·動起來,槍身上呼一下爆發出來一股的仙煉之力,雖然沒有剛剛殘留的那一股那麼凝聚,但是卻也讓沈風爲之一震。
“一杆仙器,居然也有天兵的實力?怎麼我收取的那兩件卻沒有?難道是因爲器靈的原因?”
沈風心中一下轉過數個念頭,但是那杆餘年槍卻沒有給他時間,槍身震盪之間,爆出一粒粒金燦燦的光點,如同一顆顆金秋的稻穀,卻帶着恐怖的氣息,隨着餘年槍直接刺殺過來。
“尼瑪,連一件武器,也想要來欺負我嗎!”
沈風一怒,手執擎天棒,身上冒出來濃烈的金色佛光,迎着餘年槍不退反進,在空中噼裡啪啦的大打出手。
那柄餘年槍彷彿被一隻無形的手操控着,揮動之間大開大合,竟然與擎天棒招招硬碰,一絲威風也不曾落下,依靠着力量上的優勢,硬是打得沈風節節後退。
“幫主,有沒有帶針線在身上?”
就在這時候,吳達站了起來,雙手滿是鮮血,隨手就抹在了自己的衣服上,對着天空的沈風高聲問道。
“尼瑪,你認爲我一個大男人會有那種東西嗎?”沈風大罵一聲,稍稍分心之下,差點被餘年槍在自己腦袋上給捅了個對穿。
“那怎麼辦,碎成這樣,不用針線都縫不起來啊。”吳達撓撓頭,看着四處的地面,發現只有一些雜草,他蛋痛的說道,“難道要用這些草?”
“達哥,達哥,我來了~!”
就在這時候,一個俏麗的身影,從離河上飛過來,朱儀璋一路緊追,終於追上了沈風和吳達。還好沈風與餘年槍在天上大打出手,不然都恐怕發現不了他們的蹤跡。
吳達看見朱儀璋一頓大喜,都忘記問她爲何跟過來了,朱儀璋自從跟吳達一起之後,因爲要帶着大小寶這兩個搗蛋鬼,身上倒是隨時備有針線之類的東西,儼然是一個標準的好媽媽模範。
“來得好哇老婆,快把針線都拿來。”
朱儀璋來到身邊,吳達就從她身上拿來一大捆針線,然後就再度蹲下去,一陣鬼斧神工般的縫合之後,他跳了起來對沈風大喊道,“幫主,天將我給你湊合出來了,你看。”
吳達說完,把那具由碎肉拼湊出來的人形給扶了起來,朱儀璋在旁邊砍來幾根樹枝,做成一個架子,架在屍體背後,如同晾衣服一般,讓他能夠立起來。
沈風抽空往下面一看,差點嚇死,那個人形屍體,竟然真的從一堆碎肉模樣,被吳達給拼湊了出來,雖然周身都是裂痕,到處都是針線縫補的線頭,但是起碼能看清楚人形,甚至面目。
嗖!
就在這時,空中與沈風打鬥不已的餘年槍,突然嗖一下的飛下來,自動落入那屍體的手中,嗡嗡震動,不斷的從槍身上往屍體上輸入一股股源源不斷的仙煉之力。
吳達和朱儀璋眼見事情詭異,連忙退到一旁,沈風也降落下來,走到兩人前方,與那具屍體像個不到三丈的距離,有些緊張的注視着。
嗡!
一道耀眼的光亮從屍體上爆發出來,如同一輪小烈日一般,讓沈風等人都忍不住別過臉去,不敢直視。
久久,光亮散去,一員身穿白色戰袍的戰將出現在原地。手執餘年槍,身上散發出一股凝練到幾乎要化成固體一般的仙煉之力!強橫無比!
大將,陳慶之!
陳慶之現身出來,看也不看前面的沈風一眼,眼光直視着吳達,對着久久不已,好像要把吳達看穿看透似的。
朱儀璋一看,立馬擋在吳達前面,大聲道,“看什麼看,他可是有婦之夫,你別亂來!”
陳慶之一愣,隨後驚醒過來,倒頭就拜倒在地上,口中喊道,“東帝在上,小將陳慶之,請受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