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吃吧,彆着急。”若雪把摘好的魚肉放在一個乾淨的小碟子裡,遞到喀裡面前。
喀裡用勺子去舀, 舀不上來。用筷子去夾, 掉在了桌子上, 只得無奈的嘆了口氣。
若雪輕輕一笑:“算了, 還是我餵你吃吧。”
“不用了, 我吃丸子吧,丸子我可以舀上來。”喀裡重新拾起勺子,若雪卻不依了:“你怎麼這樣見外, 這次本就是爲了救我才受的傷,還有五年前那次如果不是你, 我就死在野馬羣裡了……”
“啊哈, 那個, 小路子,你摘得魚刺不乾淨哦, 你看這裡還有。”喀裡指着一條小刺笑道。
狼野耳朵一動:野馬羣?什麼野馬羣?
若雪仔細一瞧,還真有一條小刺,不好意思的把那條刺挑開,送到喀裡嘴邊:“現在沒有了,快吃吧。”
“啪, ”一聲巨響, 狼野拍碎了桌子, 大吼道:“爺要吃飯。”
喀裡被突然的巨響一嚇, 咬破了自己的舌頭, 在若雪的面前又不好表現出窘態,只好把混合着鮮血的魚肉往肚子裡咽。
沒等若雪說話, 大老闆吳休剛好視察酒樓,見有人砸東西,立馬晃了過來:“怎麼?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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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野滿肚子火正沒地撒,見來了個墊背的正好鬆開握得嘎嘎響的拳頭,一把抓住吳休的衣領把他拎了起來:“爺要吃飯,爲什麼沒人來伺候?”
吳休是多麼沒骨氣的人,一對上狼野噴火的雙眸嚇得立馬軟了:“這桌是誰負責的?快給我滾過來。”
若雪不高興的上前兩步:“是我負責的怎樣?笨狼你幹嘛亂髮脾氣。”
狼野一把扔出吳休半丈遠,直直的逼視着她:“我要吃飯,我就要吃飯怎麼了?”
“你吃啊,誰不讓你吃了?”若雪也急了,朝他大喊。
“我要吃魚。”見她不高興了,有點心虛,坐到了中間的桌子邊。
喀裡已經起身,正要擋在若雪面前,卻見狼野坐下了,於是杵在那裡不知該怎麼辦了。
若雪二話沒說,跑下樓給他端來了幾條小小的斷尾魚,扔給他兩個饅頭。
“爲什麼我的魚這麼小?”狼野不高興的盯着自己的盤子。
“就這些了,愛吃不吃。”若雪氣鼓鼓的斜了他一眼,推喀裡坐回去吃飯。
吳休坐在地上傻愣愣的瞧着,這就是老二新招的夥計?真是和他一樣又臭又硬啊。
若雪正要繼續報恩,卻聽狼野又在大叫:“我也要有人摘刺。”
“你今天瘋了是不是?哪來這麼多事。看不見我在照顧恩人麼,你又沒有斷手斷腳,又不是個殘廢,自己不能摘麼?”若雪怒瞪着他。
我沒有救過你麼,我沒有幫過你麼?算了,看在你說他是殘廢的份上,我就自己吃吧。
狼野憋着氣把那幾條小魚吞下去,兩個饅頭轉眼也不見蹤影:“小鹿,我走了。”
“恩,順便把那隻魚碗捎下樓,放樓梯口那隻小花貓那裡就行了,你吃了人家的魚,總要把碗送回去表示一下感謝吧。”忙着給喀裡餵飯的若雪頭都沒擡。
“……”
如果這算一氣狼野的話,那當天晚上就是二氣狼野。
三穿和若雪在晚上又去悅舞樓跳舞了,一曲終了,收到兩捧水靈靈的鮮花。女孩們哪有不喜歡花的,兩人對着臺下送花的人頻頻放電,喀裡左手搖着摺扇,笑得雲淡風輕。
狼野在心裡腹誹:不就是一捧破花麼,山溝子裡有的是,土老帽纔想得出這種餿主意。
打擊人的事總是接踵而至,第二天,喀裡去向若雪辭行:“我要去瓷器交易市場那邊巡查一下,你也可以好好歇歇,不用照顧我這個病號了。”
“可是你的右臂受傷怎麼能騎馬呢?”若雪關切的樣子讓前來看望她的狼野很不舒服。
“傻瓜,我不能坐車麼。”喀裡的語氣和笑容讓狼野更不舒服,甚至想要不要讓澤魯埋伏在路上,打他個生活不能自理。
“哦,那你早去早回。”狼野氣得把頭撇到一邊。
“恩。”喀裡轉身笑着離開,狼野恨不得上去補兩腳把他踢走。
二人的關係在喀裡走後略微有點緩和,誰知那傢伙隔天就回來了,還帶來了更大的衝突。
“大笨狼,是不是你們那裡的人騎馬都那麼厲害?”若雪坐在桌邊看狼野吃飯,夥計敢這麼大膽的整個酒樓也只有這一人吧。
“當然了,我們那裡的小孩會走路就會騎馬,我從十歲起就敢騎野馬了,比騎這些馴服的馬好玩多了。”狼野得意的揚眉。
若雪驚喜道:“你也會騎野馬啊?噢!你們都這麼厲害。”
狼野有點不高興:“你們?小鹿,我告訴你,在草原上沒有人比我馬術好。”
若雪見他一臉傲嬌的表情,不禁笑道:“我的好朋友三穿剛剛學會騎馬,你能幫他捉一隻野馬來當坐騎麼?”
“捉是可以,不過就怕你們不敢騎。”狼野邊吃飯邊瞧着她,旁邊的澤魯和趙萬年都悶頭吃飯,耳朵卻是豎的挺直。
“小路子,我回來了,快來瞧瞧給你帶什麼禮物了。”喀裡左手揚起一個羊皮袋,笑着朝若雪晃晃 。
“有我的禮物?”若雪驚喜的跳起來,跑到喀裡身邊:“在哪裡?我看看。”
“你先猜猜是什麼?”喀裡故意舉高,走到旁邊的桌子上。
若雪歪着頭想一想,若是爹爹出門,總會帶些奇珍異寶回來,有會變色的夜明珠,有精美的象牙雕,漂亮的絲綢雪緞。可是瓷器交易市場也不會有這些東西啊,“該不會是瓷瓶、瓷碟吧?”
“呵呵,我怎麼可能帶那麼沒趣兒的東西給你,你瞧瞧喜歡哪個?”
若雪打開袋子,見裡面是兩樣精美的瓷器工藝品,一個是盤着金龍青瓷筆筒,一個是一隻憨態可掬的白瓷小貓。
“哦,這隻小貓好可愛……”若雪小心翼翼的捧起那隻小貓,鼻子、眼睛都活靈活現的,身上細細的絨毛都有紋路,純白的顏色,翹起的小尾巴,真是活潑調皮。
喀裡怔住了,看她愛不釋手的樣子竟不知該怎麼說話了:“你……你不覺得這隻金龍筆筒很高貴麼?”
若雪不屑的掃了一眼,這種東西家裡有的是,比眼前這個要高級很多:“高貴有什麼好的,一點兒也不好玩。”
喀裡嘴角艱難的抽了兩抽,說道:“你喜歡這隻小貓?”
“是啊,我小時候養了一隻這樣的小白貓,可是後來跑丟了。”若雪把它放在桌子上,歡喜的逗弄那隻小瓷貓。
“咔。”狼野推倒了手邊那隻碗,發出瓷器相撞的脆響。
喀裡用眼角餘光掃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小路子,這隻小貓好玩麼?我可是在偌大的市場上尋了好久才尋到的,不過,只要你高興,辛苦點也值了。”
“好玩,真可愛。”若雪笑嘻嘻的摸着小貓光滑的頭頂。
“走。”狼野氣得拂袖而去,老趙和澤魯趕忙跟上。
“澤魯,你有個情人對吧?”回到房間,狼野惡狠狠的盯着他。
“是,嘿嘿。”澤魯不好意思的搓着手,王子越來越關心屬下的生活了,莫不是要給自己放一個月的探親假?
“上次咱們從安胡城回去的時候,你在街上買了一對耳環就是給她的是不是?”
“嘿嘿,是。”王子啥時變得這麼心細了?
“啪,”狼野猛地一拍桌子:“混蛋,你他孃的知道給她帶禮物她會高興,爲什麼不告訴我。王帳裡那麼多好玩意兒,你怎麼不提醒我帶幾樣回來送人。”
澤魯鬱悶的咂舌,誰知道你也有情人啊,誰知道你想送禮物啊。
狼野見他不說話更加生氣:“滾,去王帳給我拉一車來。哼!不就是一隻小破貓麼,明天我就摔了它。”
趙萬年在一邊呵呵笑道:“爺不必如此生氣,那種小瓷器,在西胡瓷器會上有的是,您可以帶她去買呀,多帶點錢還怕買不到喜歡的東西?”
狼野怒目盯了老趙半晌,斬釘截鐵的說了三個字:“拿錢來!”
三穿蹬蹬跑上二樓,看見喀裡驚喜道:“我看到月鎏白在後院馬廄裡,就猜想你回來了,果然被我猜中了。”
喀裡一愣,抓起桌上的羊皮袋子推三穿下樓:“別傻了,我是坐車去的,湊巧被你蒙對了,快去讓掌櫃的幫着瞧瞧這寶貝值多少錢?”
若雪疑惑的看着他們下樓,不明白喀裡怎會突然這麼着急,於是跟了幾步趴在欄杆上往下瞧。
剛剛走下樓梯,三穿就急不可耐的扒開羊皮口袋:“我的小貓呢?你答應幫我買一隻小貓回來,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