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考慮清楚要不要進,便有一女子攀住了自己,柔柔的身子靠着洛笙:“哎呀,小公子,奴家的腳扭了,可否扶奴家進去?”
洛笙本着助人爲樂的精神,扶着莫名在平地上會扭了腳的小奴家進去了。
“哎呦,小公子,一個人那,來來來,坐這裡,看看喜歡哪位姑娘?”
“秦媽媽,小公子跟隨奴家進來的!”靠着的小女子發話了,意思是,這是我的生意。
秦媽媽說到:“你且再看看這位小公子,長的這般出色,眼光定也不會差了,怎會喜歡你?這萬里挑一的相貌,必然也要萬里挑一的姑娘才能相配啊,去找櫻櫻來。”
洛笙受寵若驚,眨了眨眼,不敢說話,想想還是任安排吧,畢竟都是女人,一會讓認出來是女的,豈不是要被趕出門?隨即笑着點了點頭,話都不敢多說的坐下了。
轉頭看看周圍,這地方,倒也精緻,從上到下,共爲三層,一層便是廳堂,周圍擺着幾十張桌子,只有一兩個空位。二層和三層都是廂房。
一層正中乃是舞臺,用紅色羅帳圍着,帳上遍繡灑珠金線牡丹花,既是白日裡,依舊照着八盞琉璃燈,周圍圍有四口大缸,這個洛笙知道,看戲時到也見過,是用來擴音的。
再向遠處看去,便被隔了起來,看不真切,來來回回,人羣裡望去,卻不見蘇晨的影子。
在二層廂房內,蘇晨今日着一身黑色勁裝,頭戴白玉冠,少有的表情嚴肅,這一看去倒也是個冷酷的主,只是與平日裡不太像,或許蘇晨本就該是這樣,只是面對的人不同罷了。
蘇晨又斟了一杯酒,白玉杯中盈盈倒影着蘇晨俊俏的臉龐,好似喝了許多杯,偏頭同身旁的嘉恆問道:“人可來了?”
嘉恆回答:“未曾。”
蘇晨所在的正是二樓的包廂,包廂內手繪雲頂,檀木爲樑,上繪手持琵琶的飛天仙子,靈動飄逸,樑下墜珍珠簾幕,屋內罩了燈,有些昏黃,看不真切。
蘇晨從二樓的小隔扇中向下望去,看着中間的舞臺,今日這裡會上演一出好戲,這好戲或許能定了將來許多事情。
在等主角來的空隙,這裡的花魁,南汐登臺演出了,在下面一片歡呼聲中,南汐身着飛天裙裾,腰肢上墜鈴鐺,步步生蓮。
臉上遮了面紗,看不真切,但確是眉黛春山,秋水剪瞳,光看瑩白的膚色,在玲瓏燈下渡了一層金光。
清歌曼舞,腰肢輕移,大廳內響起了樂聲,所有人屏住呼吸,看着南汐在舞臺上,時而如踩雲間,時而跳躍旋轉,鈴聲隨着她的一舉一動,和着樂聲,迴響在鶯啼院的每一個角落。
洛笙坐在下面,一時之間看呆了,這才明白,爲啥蘇晨愛來這種地方。
乖乖呦,在這大門大戶中,這些大家閨秀,哪能比得上如此美人?
洛笙看直了眼,待一舞結束,臺下喊起了“南汐!南汐!”直喊的她熱血沸騰,恨不得也一擲千金,買個美人笑。
櫻櫻在這間隙也來了,這女子個子長得好,比一般姑娘高出半頭,到是和洛笙身量相似,氣質生的不錯,輕輕坐在洛笙邊上,倒也不吵嚷爲洛笙灌酒,洛笙還蠻喜歡這樣的姑娘。
洛笙假意看南汐舞蹈,實則時時關注門口動靜。雖然找不到蘇晨,但現在也只能多觀察了。
這不從門外進來兩人,均身着黑衣,帶了斗笠遮了面,不起眼,但洛笙注意力一下就放在他倆身上,畢竟沒有人來這裡玩還要帶斗笠的。且沒有女子上來搭訕,這多獨特啊!
不過雖說遮了面,但洛笙還是認出了其中一人,那人手中的那把“承影”讓洛笙眯了眯眼,但不敢多看,畢竟劍客的眼可是很尖呢。
餘光看着兩人緩緩的穿越人羣,上了三樓,洛笙決定跟上看看,便對身旁的櫻櫻說去解手。
偷偷穿過人羣,不遠不近的跟着,誰知過了二樓,三樓竟有人把守?
這三樓都是一間間廂房,想來便是鶯啼院的“核心”所在了。
只是把守的人說沒有姑娘帶着,是不能進的,洛笙站在跟前爲難時,猛然心生一計。
若自己就是呢?
於是下樓同櫻櫻說:“我的好櫻櫻,我找不到去茅房的路,能否爲我帶路呢?”
櫻櫻其實心知肚明,畢竟秦媽媽多年的老人了,看着洛笙進來,就知道,這人不簡單,得看着,於是換了櫻櫻來。
櫻櫻勉強笑笑,雖知這理由確是夠爛,但還是想隨着她看看,要出什麼花樣。
於是櫻櫻帶洛笙去了後院,找茅房的路上,被洛笙打了一悶棍,櫻櫻將計就計倒下,洛笙艱難的將櫻櫻拖至花叢,和她換了衣物,又拿手巾遮了面。
待從花叢出來,只見一女子,白絹覆面,淡雅的玉蘭花盛開在胸前,淺藍色裙裾淡薄如輕霧,飄逸且清雅,腰間繫着銀絲雲紋腰帶,到也勾的身段窈窕。
洛笙據着步子,儘量像櫻櫻那樣扭扭捏捏地走着,到了三樓竟昂首挺胸的進去了,欣喜之餘,卻發愁怎麼找到姚奕宸。
在二樓,本就時時關注動態的蘇晨,都以爲自己是醉了,因爲看到了女裝的洛笙,笑着搖了搖頭,剛要再喝一杯時,猛然擡起頭來,如果這丫頭跟來了呢?
跟着來才更像洛笙不撞南牆不回頭的風格啊!壞了!
蘇晨放下杯子,趕忙跑出跟上去了三樓,直接讓嘉恆放到了門口兩人守衛,這樣一來引起了鶯啼院一部分人注意,只得留下嘉恆阻攔,自己跟了去。
洛笙雖不知他們二人在哪裡,但在每個廂房門前放慢腳步走,想着既然花孔雀來這裡,肯定是有事,既然有事,那麼廂房一定是不引人注目的那間。
一般來說,會選在靠近最裡面,無人去的地方,洛笙看到了三間房,裡面亮着燈,但卻沒有什麼吵嚷的聲音,仔細聽去,也沒什麼動靜,想來便在這幾間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