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上午生意不錯,攤位前沒斷過客人,連大中他們都忙的夠嗆,中途還回家了一次去取涼粉,知道生意好,周氏她們也很高興。
等回去的時間,清算了下,一天下來足足賺了近五百文,不過也累的夠嗆,巧真累的手腕連抓筷子都直哆嗦,巧紅和三兒也癱在那裡不動彈,有點連飯都不想吃。
“明個好好歇一天,不出攤子了,到二十過會再出,看你們這樣,娘心疼啊。”周氏給幾個人晚上炒了盤子雞蛋補身子。
“娘,明個我想着把寶生哥的錢先還了,二十四咱們這裡過會,提前就得買東西,寶生哥家也得用錢,他都給了咱們,怕是也緊張,今個賺了不少,上次的錢也沒有還給他,明個一起給寶生哥吧。”巧真說着自己的想法。
“中啊,咱們實在欠人家太多了,還不起啊。”周氏感嘆着。
夜晚,巧真躺在牀上,身子很累,可腦子卻很清醒,她在想陳軒宇的話,他說那個陣法在這個世界已經失傳了,那自己得到的就是瑰寶,可惜自己沒有興趣,可自己也不敢送出去,怕惹災禍,難得就這樣埋沒在自己的手中?
不!巧真一咬牙,自己沒有興趣,如同看天書,可沒有人是天生就懂的,上輩子自己很平凡,這輩子也很平凡,上輩子自己愛慕虛榮,想過好的生活,卻找了個僞君子,這輩子一來就被別人拋棄,人不能靠別人,不能靠老天,能靠的還是自己,自己得有自保的能力。
天書,看不懂,不怕!只要自己肯鑽研,總有看懂的那天,自己不一定要施展。可一定要會,遇到緊急的情況,這些是能救命的,自己不能埋沒這些有用的東西,別人苦求不得,自己怎麼能扔棄。
巧真下定了決心,然後開始在腦海內回放她所得到的陣法,兵法和樂章,每一樣字都明白,可合在了一起。卻不明白意思。巧真並不強求自己一定要立即明白。哪怕一天弄懂一句話,時間長了也會明白的。
到了第二日,巧真去了張家,張家院子裡空空的。巧真站在院子裡喊了一聲。
寶生推門出來了,看到巧真愣了下,急忙上前接過了巧真手裡的籃子,然後請她進屋。
巧真進了屋,寶生卻愣了下,籃子入手很沉,上面蓋了塊藍布,下面是銅錢,她這是做什麼?要還自己家錢嗎?也是。有了那位公子,她確實不稀罕自己家的這幾百文了,寶生一時間心內酸澀。
“大娘,這麼暗做針線,小心傷了眼睛。”巧真問過了好。看着寶生娘做着針線,便提醒了句。
“大娘做習慣了沒啥,快坐,冷吧?你說你這孩子,身子不好,有事喊你寶生哥就是,咋自己跑出來了。”寶生娘急忙把巧真讓到了火盆邊,讓巧真烤火。
“沒事,今個沒啥事,我來看看大娘,隨便把錢拿過來,這馬上就該過會了,大娘家也得用錢不是。”巧真沒客套坐在了火盆邊,說了來意。
“大娘家有用的,俺家客少,寶生爹這邊的客都去他大伯那邊,俺這邊沒啥親戚,一兩桌就夠了,咋都有用的,你家事多,留着用吧,不急着還。”寶生娘推辭着,她怕王家做難。
“大娘,您就收下吧,您也知道,我奶生病都是玉公子拿的銀錢,等家裡有了一併還人家,大娘家的就沒用,我四叔家裡的也還了回去,家裡還夠用,還有這二百文是昨日賣涼粉的錢,大娘也一併收下吧。”巧真把籃子裡的錢拿了出來。
“不行,這俺可不能要,你們賣涼粉,今年俺可是啥力都沒出,咋能還要錢,你家本就是缺錢的時間,說啥俺也不要,快收回去。”寶生娘急忙推辭了。
“大娘,這是早就說好的,您要是不要,不是說俺家人不中嗎?連說話都不算數。寶生哥救了我的命呢,多少錢都買不回來,大娘就別跟俺客套了。”
“哎,你家就是實在,你寶生哥現在還沒開始幹活,最近他收了不少的紅薯,不好的都挑出來了,過幾天打好了粉子就給你們送去,你們不用收了,寶生說這些他包了,你可別想着給銀錢,俺家總不能啥也不出。”寶生娘沒再推辭,收了下來,同時點明瞭兒子最近可是收了不少的紅薯,這一切都是爲了巧真。
“謝謝大娘,謝謝寶生哥,這粉子快用完了,我還說讓我爹有空收呢,現在寶生哥收了,可真是省了老大的事了。”巧真急忙道謝。
“客套啥,巧真,大娘有話和你說,這賣涼粉雖然賺錢,可這紅薯不能總有,現在就有壞的了,到了三月怕就收不到紅薯了,到時間賣啥啊。”寶生娘心裡有些擔心。
“沒事,大娘,咱們可以多收紅薯,都打成粉子,粉子放不壞,能接上趟,再說實在沒有,咱們賣別的,我準備的吃食多着呢,原來是沒本錢,只要咱們賺了錢,有了本錢,咱們可以做別的吃食。”巧真並不擔心這個,她早就想好了。
“那中,這樣大娘就不擔心了,巧真是個能幹的。”寶生娘看着巧真,心裡卻嘆了口氣,兒子的心思她知道,只是,哎……難啊,他們兩個現在難成啊。
巧真又坐了會,然後起身告辭了,寶生娘讓寶生送巧真,她自己只送到堂屋門口。
寶生低着頭送巧真到了院子的大門口,巧真叫住了他,她發現現在寶生的話比原來少了很多,爲何呢?
“寶生哥,你咋了?”巧真出口問着,是自己的原因嗎?
“沒啥,你別操心我,家裡那麼多事,你還得趕會,注意自己的身子,別使着了。”寶生沒法說自己的心思。
“寶生哥,謝謝你。你知道嗎?那天我奶病重,玉公子出了十兩的銀子,而你只拿了幾百文,可我覺得你的情義更重。”
巧真說到這裡,寶生猛地擡頭看向了她,眼內煥發出了神采,她是這樣想的嗎?她不怪自己幫不了她嗎?
“玉公子是大家公子,十兩銀子對於他來說也許就是一桌菜錢,可那幾百文對於寶生哥來說卻是傾盡了所有,寶生哥盡了自己最大的能力來幫我們,我們真的很感激,寶生哥還救過我的命,所有寶生哥千萬別多想。”巧真多少明白寶生的心思,她不希望這個實在善良的男人因爲自己而沉默,不開心,那樣她會覺得自己是個罪人。
“恩,我知道了。”寶生點頭,他心裡舒服了不少,巧真沒有嫌棄他,懂他,他就滿足了。
到了二十會,巧真的涼粉攤子又賺了不少,他們也買了不少的東西回來,爲二十四的莊子古會做準備。
巧真覺得古會這個風俗有些勞民傷財,條件不好的人家,過個會很傷元氣的。可要是哪個莊子沒有會,可是會被人笑話的,所以說,這些事還真是沒處說理去。
王家算了下自己家的親戚,差不多要五桌,每個桌子六個涼菜,四個熱菜是最少的,還有主食,所以提前就得忙活。
頭一天蒸了兩大鍋的饅頭,今年的饅頭都是用的白麪,王家也準備好好的待次客。
另外六個涼菜,王家準備了涼拌藕片,一個土豆絲,一個花生米,一盤子豬肝,一個涼拌的涼粉,一個涼拌的耳絲。
至於熱菜,王家則準備了熱炒的燜子,一個白菜肉片,還有一盤子雞肉,一個腐竹炒肉,另外還有一個鹹湯,裡面就是幾片肉,幾片豆腐皮,一點蔥花煮的湯。
這樣的菜已經算豐盛的,一般人家有肉就不錯了,何況王家還買了幾隻雞,準備做雞塊。
到了第二日王家人早早就起了,家裡都收拾乾淨了,巧真先去看了陳氏。
奶奶的氣色還不錯,知道今日過會,她心裡也高興,能見的人今個都會來,她又熬過去一劫啊。
竈火屋內身影忙個不停,就連玉花都沒有閒着,幫着摘菜,時不時的她也會偷偷的吃一點,有孩子的人嘴饞,何況是本來就饞的玉花呢,她更是忍不住。
周氏沒說她,忙的也沒時間,好幾桌呢,饒是昨天準備了不少,活還是很多。
剛準備出四個涼菜,家裡就開始有親戚上門了,先來的是梅花娘家人,來了四口,梅花娘,梅花的兄嫂和侄子。
周氏急忙把幾人讓了進去,端茶倒水的招呼着。
梅花娘是個很面善的婦人,她說着別忙活,然後她自己要領着兒媳婦去竈火屋幫忙,讓周氏拒了,怎麼能讓客人伸手呢。
巧真出面問了好,謝過了梅花娘和她的嫂子,自己病的時間,人家可沒少給家裡吃的,自己得承人情。
梅花娘和嫂子都是隨和的人,拉着巧真說了幾句安慰和誇讚的話。
巧真應答幾句,相互都覺得不錯,然後巧真笑笑,回了竈火屋繼續忙活。
人越來越多,周氏的孃家人,巧真的姥爺還有妗子來了,巧真也上前說了幾句,雖然不熟悉,可總是至親,巧真還是有種親熱的感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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