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柳葉是整個王府最關心玉羅的丫鬟了,雖然二孃不讓丫鬟們照顧我,但是柳葉會經常偷些好吃的,玉羅衣服破了也是柳葉給玉羅縫補的。”
說着,玉羅還拉起自己的裙襬指着上面的繡工極好的蝴蝶道,“你瞧,這裡本來破了好幾個洞,柳葉說縫上補丁太難看了,她就熬夜給玉羅繡上一羣蝴蝶。”
“二孃?”
上官靈月離開太久了,她根本不知道玉羅口中這個極爲可恨的二孃是誰。
“二孃就是父王的側妃,她叫野茜。”玉羅提到野茜,眼神中都藏不住懼意。
看來,這個野茜真的傷害玉羅不淺,有機會她一定要爲玉羅報仇!
“好了,你繼續說。”
上官靈月儘量讓自己語氣柔和點,不想給玉羅造成更大的精神壓力。
玉羅的語氣又哀傷了幾分,同時又懊惱了幾分,“今日我是太想念孃親了,才悄悄跑到這裡來,許是柳葉見快入夜了,我還不曾回屋便來此尋我。我聽到她的呼喚了,可是我方想出去,那個……那個可怕的鬼怪就不知從哪裡冒了出來……”
“孃親,雀兒姐姐,你們一定要幫柳葉找到兇手好不好?柳葉是因爲玉羅才死的!”玉羅拉着上官靈月的手滿眼都懇求。
她很後悔,如果不是自己來這裡,說不定柳葉就不會死!
“玉羅你就放心吧,這是必須的!”雲雀兒拍怕胸脯,語氣卻又頓了頓,方繼續道,“不過,要想找到兇手,玉羅你可是很關鍵的哦,你好好想想,看清那個人是誰了嗎?”
看得出來玉羅爲了幫柳葉,真的很努力地去回想了,但是卻抵不住那恐怖的模樣給她帶來的極度恐懼,終究還是拼命搖頭,“他好可怕,好恐怖,我只看了他一眼就再不敢看了。”
“那玉羅,你覺得他像誰呢?”上官靈月知道這樣的逼問對她一個六歲的小娃娃來說真的很殘忍,但是她必須要把事情弄清楚。
時間,對她來說真的很重要。
“或者說,你有沒有覺得他像你父王?”雲雀兒對她的思維加以引導。
“不!纔不會是我父王!”玉羅突然變得異常激動,“我父王纔不會是殺人兇手!”
玉羅這般拼命維護完顏諾倒是出乎上官靈月的預料,姐姐去世後的前三年她雖然被上官雨寧囚禁,但是從玉兒斷斷續續帶回來的消息可以知道,其實完顏諾很快便娶了別的女人,恐怕就是側妃野茜,還生下了一個男孩,對玉羅的關愛越來越少。
難得玉羅還這麼維護他?
“你父王對你很好嗎?”雲雀兒心直口快地問道,卻問出了上官靈月心中的不解。
說到此,玉羅嘟嘟小嘴,有些委屈道,“其實在玉羅開始有記憶的時候,父王對我並不好,他甚至不正眼瞧我,任由二孃欺負我也不聞不問。但就在三年前,父王大病了一場,醒來後他就變了,六段鬥氣不見了,原本不談論政事的他竟也向皇上出謀獻策,最重要的是他對玉羅的態度也變好了,他還……”
就在玉羅準備繼續說下去的時候,一個聲音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玉羅……玉羅……你在嗎?”不等玉羅回答,一陣呼喚打斷了這三人的對話。
是男人的聲音,雖然故意壓低了聲音,但是也能夠感覺到來自聲音主人的魄力。上官靈月在他的體內感覺不到內力和法力的存在,此人要麼是廢材要麼就是絕頂高手,上官靈月和雲雀兒都迅速在自己的心中判斷。
不過上官靈月已經下意識將玉羅護在了身後,有她在,再也不會有人傷害玉羅了。
而云雀兒也瞬間拉開防禦架勢,似乎誰靠近就得灰飛煙滅。
“孃親你們不用緊張。”玉羅甜甜一笑,繞開上官靈月的保護,徑直走向門口去打開門,看到來人正是自己猜想的那般,越發興奮地歪過腦袋道,“看吧,是我父王。”
“玉羅小心!”在雲雀兒的概念中,完顏諾的嫌疑還沒有排除,他便是潛在敵人,迅速將玉羅拉倒身後,手中一道藍色光球就已經打了過去。
“父王!”眼看完顏諾就要中招,玉羅心中分外着急,父王三年前就沒有了鬥氣,若是中了這一掌,日後她可就沒有父王了!
“玉羅!”完顏諾似乎沒有看到任何危險,見到玉羅,直接向玉羅衝了過去。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完顏諾突然腳下被什麼東西絆了一下,直接成大字型趴在了地上。
“嗷……咳咳……”完顏諾因爲這一跤摔得他岔了氣,他連着咳嗽了好幾聲。
“父王!”
玉羅不顧雲雀兒的阻攔,倏地衝到完顏諾跟前,心疼地問道,“父王,父王你怎麼樣?是不是摔疼了?有沒有事?”
上官靈月和雲雀兒一個對視,顯然她們對他的摔倒都持懷疑的態度。
“主人,他身上沒有血液的味道,恐怕是我的同類呢!”
就在上官靈月腦袋中迅速分析方纔所有信息的時候,雲雀兒一句話令她的神色陡然一震。
二王爺是吸血鬼?三王爺也是吸血鬼?
上官靈月方纔還緊緊有條的思緒一下子亂了,突然蹦出兩個吸血鬼,事情好像比想象中還要複雜。
還有一個令上官靈月驚訝的事情,玉羅僅僅六歲,她的鬥氣竟然已經覺醒了,小小年紀的她鬥氣竟然已經達到三段之高。
看來,這小丫頭還是個修煉鬥氣的小天才!
只是在這王府,她口中的二孃連個丫鬟都不指派給她,甚至還不斷壓榨她的勞動力,又如何會請師傅教玉羅鬥氣呢?
就在上官靈月仔細觀察完顏諾的時候,她分明捕捉到,趴在地上的他擡頭的那一刻,目光分明是看向撿到玉佩的那個地方,目光定格足足有三秒鐘。
她心中一驚,莫非,完顏諾來尋玉羅是假,尋找自己吸血時候丟失的玉佩纔是真?
“王爺可真是不小心呢,走路也能摔個狗吃屎?”雲雀兒踱步走了過去,很不友好地睨了完顏諾一眼。
“你們是何人?竟敢夜闖王府?!”完顏諾不緊不慢站起身,從容地稍稍整理好衣衫,臉上已然浮現出平日裡的霸氣,好像剛纔摔跤丟臉的根本不是他一般。
可能因爲出生在帝王世家,完顏諾的骨子裡透着一股王者之氣,微微擡起下巴,睥睨着眼前這兩個女人,似乎想要將她們一眼給看穿。
“怎麼?姐夫不認識我了?”爲了不傷害玉羅剛剛認了孃親的心,她說話間故意壓低聲音,保證只能讓完顏諾一個人聽到。
完顏諾神色鎮了鎮,仔細打量着眼前這個臉上帶着半片面具的女人,面上露出一抹不屑的神色,“原來是上官老頭家的廢材醜小姐,不是已經死了嗎?”
上官靈月仔細辨別他的神情,他倒是坦然,並不迴避她的目光,但是因爲他的眼神太過深邃,就像是一個無底的黑洞,裡面似乎藏着很多秘密,但又似乎很簡單,上官靈月一下子竟然無法看出個端倪。
“我們應該有四年不曾見面了吧?”
上官靈月故意將六年說成四年,試圖找出端倪。
“六年吧?你在衆人面前消失了六年!不過三年前本王倒是聽說過,上官老頭的四女兒在大街上當衆發情,但是可惜,本王沒有親眼看到那火花四射的場景!至於六年之前,本王從來就不曾正眼瞧過你,所以,除了醜和廢材,本王對你的記憶力幾乎爲零。”
完顏諾果然變了,現在的他嘴巴比以前毒舌太多!
可能是看到上官靈月並不因爲他的一番毒舌而發怒,他又幽幽加了一句,“不過好在,你的醜陋和廢材這兩大特點,辨識度還挺高!”
上官靈月和他再一次對視,這個男人除了說話刻薄,好像並沒有任何破綻。
“父王!你看我孃親回來了!”單純的玉羅根本沒有感覺到他們大人之間不動聲色的針鋒相對,她興奮地一手拉着完顏諾一手拉着上官靈月。
“一個是我孃親,一個是我父王,那你們不就是夫妻咯?夫妻見面不是應該抱在一起的嗎?”
小孩子的思維邏輯就是這麼的簡單,在她的夢中多少次夢見一家三口相擁的畫面,當時她覺得如果能夠實現,不管讓她用什麼去交換她都願意。
完顏諾看了玉羅一眼,和對上官靈月的眼神不一樣,分明在他的眼中,有一種叫做溫柔的神情滑過。
看來,是這小姑娘太想念她孃親了,纔會將上官靈月當成她的孃親。
以完顏諾的脾性,定然會毫不猶豫拆穿上官靈月,但是,一見到玉羅那純澈而又期待的眼神,他的話語已經到了嘴邊,但又被他給生生嚥了下去。
“當然,父王是該好好抱抱你孃親!”
完顏諾說話間,大手一攬,一把將上官靈月摟到他的跟前,在她耳邊低聲道,“爲了玉羅,本王便便宜你這個醜陋的廢材了!”
上官靈月能夠感覺到平日裡這個完顏諾對玉羅應該不錯,否則也不會半夜來尋玉羅,玉羅也不會如此維護他。
完顏諾看到上官靈月似乎有些不情願,鄙夷道,“從你出生到現在,恐怕除了本王,還沒有一個男人願意抱你這個廢材醜女人吧?好好珍惜本王的懷抱吧,別現在故作矜持等回到家裡再悔青腸子!得不償失!”
“搞得你自己不是廢材一樣。”
上官靈月同樣以不屑的神色瞥過他,“你可別忘了,你當廢材已經整整三年了,六段鬥氣不過是過去式,可別惦記了。”
“你怎麼就確定本王沒鬥氣?”
完顏諾脣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眼神玩味,上官靈月竟一時難辨真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