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長歡迅速抽回手,霎時間感覺全身過了一道強烈的電流,電得她全身麻麻的,連動作都僵硬了,反應也慢了半拍,好半晌才磕磕巴巴地吐出幾個字。
“不、不疼了……”
抱着手側開身子,腦子裡亂哄哄的一片,察覺到司馬霽月戲謔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臉上,慕容長歡只覺得耳根越來越熱,根本就不敢擡眸去看他的眼睛。
指尖還殘留着一絲熱度,感觀在腦海中一點點地放大,怎麼也揮之不去。
屋子裡的氣氛頓時就變得旖旎了起來,彷彿連溫度都往上升了一截。
看着那張漲得通紅的小臉,司馬霽月扯了扯嘴角,見她越是緊張,他就越是想要欺負她,奈何現在不是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要是再不出門,宮裡怕是要派人來催了。
轉身走到架子邊,打開抽屜拿出一罐藥膏,司馬霽月就那麼半倚在牆邊,對着慕容長歡招了招手。
“過來。”
慕容長歡擡頭看了他一眼,仍是心有餘悸。
“幹什麼?”
“讓你過來你就過來,問那麼多做什麼?別老擺出一副兔子似的模樣,還真拿自己當純情小姑娘了?也不想想……你以前看的那些都是什麼書!”
他不說這茬也就罷了,一提起小黃一本,慕容長歡頓時羞憤得幾乎想要挖個地洞鑽下去,只恨自己不是穿山甲!
她就知道,給他抓住了把柄,能叫這混蛋唸叨上一輩子!
真是可惡極了!
偏偏又拿他沒有辦法,一點兒反駁的藉口也沒有。
便只好硬着頭皮走了過去,低着頭,邁着小碎步挪到了司馬霽月的跟前,頭也不要擡一下。
司馬霽月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命令道。
“把手伸過來。”
慕容長歡應聲擡起手,遞了過去。
司馬霽月又道。
“擡頭。”
慕容長歡依言擡起頭了腦袋,只是垂着眼皮不去看他。
司馬霽月不滿道。
“眼皮也擡起來。”
慕容長歡便就擡起了眼皮,斜着眼珠子,還是不看他。
司馬霽月氣結,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猛地往後一扯,直接將她整個人就拽了過去,慕容長歡嚇了一跳,趕忙擡起另一隻手去擋,“啪”的一下就擊在了牆壁上,對着司馬霽月做了一個姿勢標準的壁咚!
穩住身子的剎那,下意識擺正了視線,直直對上了司馬霽月的雙眸。
兩人捱得極近,鼻子幾乎頂在了一塊兒。
也虧得司馬霽月斜倚着,要不然慕容長歡還不到他的半頭高,平時站着也就比肩膀高處了那麼一丟丟,每回看着他都要仰視,這會兒倒是平視了,卻仍叫她有種矮了一大截的感覺。
不在身高上,而是氣勢上。
“怎麼突然變得這麼主動了?”司馬霽月勾起細長的眼尾,笑得揶揄,“要做的話就快一點,別光愣着,本王這樣站着很累的……”
慕容長歡眨巴了一下眼睛,被他說得一頭霧水,只覺得莫名其妙。
“做……做什麼?”
司馬霽月眸子裡的笑意便又深了幾分,愈發的邪魅了。
“你不是要強吻本王嗎?要是覺得害羞的話,本王可以閉上眼睛……”
一邊說着,不等話音落下,司馬霽月便又真的把眼睛給閉上了。
慕容長歡看着那兩排又密又長的睫毛,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只覺得頭頂上“嘎——嘎——”地飛過了一隻烏鴉!
“少來!本小姐什麼時候說要強吻你了!”
揚手搡了一把他的肩頭,慕容長歡立時往後退了開,胸口處怦怦直跳,暗暗道……這傢伙真是陰險,無時無刻不在算計她,虧得她反應快,要不然真的就給他騙去了!
就像剛纔,看到他閤眼的那一瞬,她差點就真的親上去了!
真是的,明明長得那麼醜,倒是挺會勾引人,果然是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見她沒有上當,司馬霽月也不在意,笑着睜開了眼睛,轉而又將她拽回了懷裡,背靠在他的胸口上,慕容長歡剛要掙扎,便被他哼了一句。
“別動,再動的話……就該換本王強吻你了。”
慕容長歡果真就沒敢再動!
她知道,這個男人一向“說到做到”,尤其是這種佔便宜的事兒,從來不是開玩笑!
感覺到她僵着身子,脊背繃得緊緊的,司馬霽月不由輕嗤了一句,仍然是不滿意的。
“這種時候倒是聽話了?嗯?”
慕容長歡壓根兒就不想再搭理他,便沒接話。
心底下哀嚎連連!
想着這纔是嫁過來的第一天呢,日子就已經過得這麼艱難了,以後可還要怎麼過啊?簡直水深火熱、暗無天日啊有沒有?!
司馬霽月環着她的身子,彈指打開了方纔從櫃子裡拿出來的藥罐,繼而拿指尖挑起一抹膏藥,捏着慕容長歡的指頭輕輕地幫她抹到了傷口上。
動作倒是細緻溫柔,叫人挺受用的。
慕容長歡便就受用着,抿着雙脣沒有吭聲,司馬霽月也沒再拿話揶揄她。
一時間,屋子裡靜悄悄的,只聽到布料摩挲的沙沙聲,氣氛顯得安詳又溫馨,叫人忍不住生出了幾分貪戀,捨不得打破這樣的平和。
上了藥膏,傷口便不覺得疼了,清清涼涼的,雖然沒有馬上癒合,但很快就不見了血色。
司馬霽月握着她的手,緩緩收入掌心之中,把下巴抵在她的腦袋上,輕輕地嘆了一口氣,道。
“真好……”
慕容長歡默了一陣,反問他。
“好什麼?”
“晚上抱着你睡覺,早上醒來睜開眼,第一個看見的就是你……這樣的感覺,很好,本王很喜歡……”
慕容長歡撇了下嘴角,抗議。
“可是我不喜歡。”
聞得此言,司馬霽月也不惱,反而自信滿滿。
“總有一天,你也會喜歡的。”
“纔怪……我都快被你醜哭了!”
慕容長歡故意這樣刺激了一句!
她還是無法接受,司馬霽月真的有那麼醜,所以試圖用這種方法試探他。
如果可以,她寧願相信昨晚看到的那張臉皮,也是他戴在臉上的面具——
第二層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