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
所有的血水全部消失了。
花苞裡的光線逐漸變得明亮,花苞頂端也終於慢慢開了口。
吸食了祭品的毒皇紅蓮五十年的任務完成了,終於完成了心願。
所有靈性正在一點點消失,最後變成一朵最普通不過的紅蓮花,靈毒崖的綠色霧氣又開始在慢慢升起。
逐漸形成了毒障。
“金太陽,靈茜,我們得趕快離開!”
皇甫雪在上面大聲喊,她剛給宗主大人噴射了傀儡煙,然後跳下來直接找這小夫妻兩。
當她跳下來時,整個花苞裡已經風平浪靜,周圍的空氣裡甚至還洋溢着清新的芬芳。
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金太陽?剛纔發生什麼事了?靈茜呢?”
雖然周圍看起來一切安好,但是皇甫雪的心卻跳個不停。
一向開朗張揚的裕王彷彿變了個人,就那麼須臾之間,他像蒼老了幾十歲,雙眸發直,臉容憔悴。
兩隻手僵直地伸着,整個人像癡傻了一樣。
嘴裡唸唸有詞。
“你看,這裡是靈茜,這裡是我的孩子。”
如果不是親眼目睹靈茜在他眼前被毒皇吞噬,他還可以騙這不過是一場幻象。
他金色衣袍上的鮮血甚至都已經沒了蹤影。
但是,他卻能感應到空氣裡那股熟悉的氣息。
整個空氣裡都是靈茜和他們的孩子的氣息。
他知道,最後那句話纔是靈茜騙他的。
她有了他們的孩子,然後和孩子一起,活生生地死在了他的面前。
“金太陽,金太陽。不管怎麼樣,我們先出去再說。”
皇甫雪的心跳得厲害,怎麼找都沒找到靈茜的蹤影。但是角落裡的雪楠花卻又恢復了生機,而且一瓣瓣地脫落,往上飛去。
這是毒皇和祭品建立了契約後,如約交出來的回饋。
那麼,誰成爲了祭品已經不言而喻。
更可怕的是,靈茜的肚子裡還有孩子。
“金太陽,我們先出去。對不起,金太陽。對不起!”
皇甫雪怎麼拉裕王,他都巋然不動。
但是綠色的煙霧已經越來越濃,她最後幾乎要跪下來求他。
“靈茜是爲了我們纔出事。但是金太陽,你不能死在這裡。一切等你先出去再說。”
皇甫雪的心情複雜難受到了極點。
災難的起源來自於她這趟南疆之行,確切來說,是因爲宗主大人飛下來要去取雪楠花。
但是她不能讓裕王怪妖孽。
妖孽已經受了那麼多的苦,而且剛剛纔從極度的灰心失意中恢復過來。
她不忍心再讓妖孽承受裕王的恨意。
所以,她情願將這一切罪責全部承擔在自己身上。
“是我不好。金太陽。如果不是我,靈茜也不會死。”
“你先上去再說。如果靈茜活着,她也不會讓你在這裡賠葬。”
她伸手將裕王往外面推,同時再大聲地喊無情他們三人下來幫忙。
裕王就如同一個傀儡,沒有任何生命力,再也沒了以前的朝氣和陽光。
他被他們推着拉出了花苞,嘴脣泛白,目光茫然。
好半天才開口。
“不,這不是你的錯,小雪。靈茜的死,跟你和宗主大人沒有任何關係。”
“害了靈茜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