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難爲有你這麼好的奴婢,竟然還處處爲你家那個廢物着想,處處爲她說話,你看看你在這裡爲她哭了這麼久,她卻是一直沒有出現,我看她根本就不把你當做是人,你還是趁早做打算,投靠另外的主子吧。”
“就是,那個廢物根本就是一個縮頭烏龜,她讓你替她出頭,讓你在這裡替她受罵和受打,自己卻是躲起來,連臉面都不敢露出來,我看就算你在這裡爲她哭死了,她都不會出來的。”
“就是,那個廢物有種的話,就讓她自己出來。”
“咳咳,她自己被禁足了,她哪有那個膽子出來啊,她要是敢出來的話,早就出來了,何必讓你在這裡受苦?”
人羣圍着小怡,紛紛唾罵了起來。
“哈哈,那個廢物是縮頭烏龜!”
“是縮頭烏龜!”
四周的人全都跟着大喊了起來,那一道道聲音匯成了一道聲流,滾滾的音浪不斷地擴散,讓得掌錢堂附近的人,幾乎全都聽到了這道聲音,紛紛向着這邊圍攏了過來。
這一下子,幾乎所有的人都知道了,欒汐茉就是一個縮頭烏龜,她讓自己的丫環出去替她領月銀,替她受罵,替她受打,自己卻是連露臉的勇氣都沒有。
“或許,她根本就不在清蕙苑呢。”有人忽然說了一聲。
“她不是被禁足了嗎?她哪有那個膽子外出?”又有人質疑道。
小怡傻愣愣地站在一旁,聽着旁邊的人對自己小姐一陣陣地咒罵,她的手拳都握成了一片通紅,臉色更是漲紅不已。
她絕對不會允許別人這樣議論自己的小姐!
“她不滾,那就打,都給我狠狠地打!”柏管家一聲令下,旁邊那幾個手持木棍的人,立刻便抽起了木棍,狠狠地打到了小怡柔嫩的身骨板上。
小怡拼命地咬着牙齒,堅強地抵抗着,那神情雖然又害怕又無助,可是卻是引不起柏管家的半絲同情。
就連圍觀的人羣,神情也是異常冷漠,人人都十分冷淡地看着眼前這一切,沒有一個人對小怡抱以同情,就好像她捱打很是活該一樣。
“小怡……”周媽媽和雪伶一直都被人按着,一直都在眼睜睜地看着她捱打,自己卻是無能爲力。
木棍那清脆的響聲,不斷地在掌錢堂裡響起,偶爾,還會傳來旁人的喝彩之聲。
欒汐茉剛剛來到掌錢堂,就看到眼前這一幕,當看到小怡被抽打得渾身一片血淤,又看到她身上露出那一條條觸目驚心的傷痕時,她不由得震駭住了。
“住手!都統統給我住手!”欒汐茉不由得一聲厲喝。
豈有此理,真是豈有此理,這些人竟然趁着她不在,在背後羞辱她不說,就連她的人也都敢打。
要知道,雖然被打的人是小怡,但是實際上打的就是她的臉面啊。
“好像是那個廢物來了。”人羣不由得低呼了一聲,都猜到一定是欒汐茉出場了。
隨即,衆人便是紛紛向着人羣外面看了過去,想看看欒汐茉究竟是怎麼出場的。
可是,他們卻只是看到了一道殘影從他們眼前一閃而過,那速度極快,讓得人根本就看不清楚她的任何動作。
很快,就聽到了那幾個手持木棍的人
發出了一聲悽慘的叫聲,然後,衆人便又看到他們的身子被人一腳踹了出去,然後重重地墜落在地上,哀叫慘嚎不已。
看見這一幕,所有的人都不禁驚呆住了,這就是他們口中的那個廢物三小姐嗎?
如果她是廢物的話,她的身手怎麼可以做到如此敏捷,幾個招式就可以把那幾人給掃倒?
“小姐,你終於來了。”小怡看見她,不由得喜極而泣。
“小姐,你總算回來了。”周媽媽和雪伶看到她出現了,也都不由得喜極而泣。
要知道,這些天來,因爲小姐不在家,所以她們天天提心吊膽,總擔憂她出了什麼事情,直到現在看到她出現,她們心上的石頭,這才總算落了地。
這一下子,她們終於用不着替小姐擔憂了。
“小怡,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了?”看着小怡身上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痕,再看看四周圍觀的人羣,欒汐茉不由氣得火冒三丈。
“小姐,我們……”小怡面色青紫,有些上氣不接下氣。
然而,還沒等小怡把事情經過交待清楚,就聽到柏管家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冷哼:“廢物總算出現了。”
“你說到底誰是廢物?”欒汐茉眸光轉過,落到了柏管家身上,聲音陰寒地問道。
在她的印象中,柏管家已經在欒家爲奴幾十年,處事手段極是圓滑,也懂得很多人情世故,平時極善於察言觀色,也極會懂得如何去對待不同身份,不同地位的人。
過去,就因爲自己在欒家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柏管家從來就沒有瞧得起自己,每次看着她時,都擺起一副高高的架子,滿臉鄙夷,根本就沒有把她當做是主子來看待。
此時,聽了她的話,柏管家愣怔了半晌,眼眸中很快就散發出了嗜血的光芒,他倒是想不到,這個廢材三小姐,竟然如此膽大,連他都敢頂撞。
“廢物就是廢物,廢物只知道讓別人替自己捱打,替自己捱罵,而自己卻是躲起來,連臉都不敢露。”柏管家沒有注意到欒汐茉臉上那異常的神色,語氣十分冰冷地說道。
“咔!”欒汐茉的手指關節握得嗶剝嗶剝直響。
這柏管家,在欒家只不過是一個奴才而已,竟然在她面前頤指氣使,就好像他是主子,而她是奴僕一樣,把她的尊嚴全都踩在腳下了。
“柏遠,也許我在你眼裡只是一個廢物,但是在我眼中,你不過就是我欒家的一條狗,一條狗竟也敢在這裡亂咬人,真是可笑至極。”欒汐茉眼中的冷光掃過柏管家,咬了咬牙說道。
柏遠,就是柏管家的名字。
過去,柏遠在下人們的面前,威信可是十足的,許多下人對他都十分恭敬,從來就沒有人敢在他面前罵過他。
此時,一聽到欒汐茉直呼他名字不說,竟然還把他罵成了一條狗,頓時氣得怒火中燒,若是他不整治欒汐茉,他這個堂堂大管家的威嚴還何在?
而以後在下人們面前,他又如何擡得起頭?
“來人,把這個廢物給我趕出去!”柏管家火冒三丈,立刻就指使旁邊的人說道。
此話一出,旁邊的人不禁全都倒抽了一口涼氣,柏管家好大的架子,他在欒家雖然是大管家,但是說到底,卻只是一個
奴才而已。
而欒汐茉雖然是廢物,但是身上畢竟流的是欒家的血脈,在柏管家面前終究是個主子。
可是柏管家,卻是命令人把欒汐茉給拉出去,架子實在是太大了。
“呵呵,這回有好戲看了。”圍觀的人羣中,也有人幸災樂禍的,總覺得欒汐茉註定了要被柏管家踩,所以神情略顯激動。
小怡,雪伶,還有周媽媽的臉色也都不由得十分蒼白,她們十分憤怒地看着柏遠,都想不到這個柏管家竟會如此囂張,竟然敢命令別人趕走小姐。
只是,還沒等她們反應過來,柏遠身旁幾人得到了命令,看了一眼欒汐茉,又看她的身子柔柔弱弱的,好像沒有一點反抗能力,便一窩蜂地圍了上去。
欒汐茉的眸光卻是一閃,直直地掃向了這幾個圍住她的人,而人羣看着她眼中的那道眸光,幾乎都情不自禁地後退了一步。
好冷,她的眸光竟是如此寒冷,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廢物。
“柏管家,我看你的膽子也真是太大了!”欒汐茉不由得厲喝了一聲。
柏管家愣怔了一下,他向來就不把這個廢材三小姐看在眼裡,此時聽到她罵自己膽大,他的火氣就更是大了。
然而,還沒等他答話,就聽到一道極其囂張的聲音從人羣的身後傳了過來。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到底給不給本少爺來發月銀了?”
所有人都禁不住紛紛向後看去,卻見從人羣后面,有一隊排衆而出,這些人,全都是家族裡一些十幾歲的少年。
而爲首的那一個,長着一張十分慵懶的臉,全身都帶着一絲痞氣,眼神看着衆人,充滿了不屑的神色,而跟在他身邊的那七八個少年,全都緊緊地跟在他的身邊。
欒汐茉看了這名少年,瞳孔猛地收縮,這個少年,不是別人,正是欒逸。
欒逸,家主府唯一的嫡子,也就是欒夫人所生的,今年十四歲,從小就被當做是家主府下一代繼承人來培養,家族裡許多人都對他非常恭維。
然而,或許是從小就被嬌寵慣了,他的性情非常傲慢,性格也十分囂張跋扈,經常得罪別人,可是,就算是得罪了別人,別人都不敢報復他,畢竟,他是欒家的少主。
欒汐茉還記得,上一次在去參加昊王的靈草大會之前,這個欒逸囂張無比,又十分狂傲,指責她沒資格參加大會,還口出狂言辱罵她,結果因爲這個原因,反而令得他自己遭到欒晟鼎的責罰,沒能去參加靈草大會。
想必這件事情,他心裡一直都在記恨着自己吧。
只是如今,她和欒逸又在掌錢堂相見,想必以他紈絝子弟的個性,他若是不報復自己,那是絕對不會罷休的。
只見欒逸等一行人從人羣后面走出來之後,人羣便紛紛向他們投去了敬畏的目光,並十分自覺地爲他們讓出了一條路。
而欒逸等一行人,也認爲別人這樣做,是理所當然的,於是便是一路昂着高傲的頭,在人們敬畏的目光下,緩緩地走了過去。
“少主,你來了。”柏管家看見欒逸,急忙堆起滿臉討好的笑容,那諂媚的模樣,就像是一條搖尾乞憐的狗,與剛纔面對欒汐茉時,那囂張跋扈的態度相比,簡直就是判若兩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