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川被她打到一側的臉已經慢慢成爲了鐵青色,英挺的面部輪廓變得僵直冷硬,在看到她如此無力的樣子時,他快要爆發的怒火終於被他強行壓了下去,蹲下身去將她一把抱起,動作很野蠻,絕對能夠讓她痛上加痛,她咬牙忍着,心中卻早已把他凌遲了千萬遍。
直接將她按趴在牀上,她要起身,他卻掀開了她的睡裙,輕輕的在她TUN~部一捏她便不敢亂動,眼圈委屈的通紅了。
他蘸了藥膏往她紅腫的地方探去,剛接觸到她的皮膚,她便將他的手拍開,他沒了耐心,冷聲威脅。
“城城他們在下面等着我們呢,如果你可以打算這幅鬼樣子下去,那好,現在就給我起來!”
她不再亂動了。
他動作輕柔的一圈圈的塗抹,直到那冰涼的感覺滲透進去,這才緩解了她的疼痛,時間安安靜靜的過了十多分鐘,在她快要再次沉入睡眠的時候,他突然把她搖醒了,“起來!”
轉身打開衣櫃,從裡面拿了一套粉紅色的外套,直接扔到她臉上,“自己穿!”
將頭扭到另外一邊,她無言的反抗。
“要我扛你下去嗎?”隱隱的壓力逼近,她終於開口了,“你先下去吧,我一會兒自己過去。”
聲音嘶啞破碎,喉嚨像是被大火燎燒一遍然後又被鹽水沖刷過,刺痛難耐,有萬道帶着毒刺的鋼針挑破那一個個的水泡,流出來的毒液又封住了她接下來要出口的話,身後的人似乎也猶豫了一下,然後,枕邊凹陷了下去,那人驀然靠近……
她以爲他又要做什麼瘋狂的舉動,驚煌的回頭,伸手要去阻止他,可是,他卻只是緩緩的尋找到並捕捉了她的脣,將帶着甜美滋味的糖漿反哺進了她的口腔裡面,潤滑滋養着那片乾渴的地方,她品味了一下,然後,一發不可收拾,她開始大口大口的吞嚥着,主動伸出舌頭去他嘴巴里尋找,直到他口中一滴未剩,她這才留戀不捨的退出,身上的男人像是被她的舉動震驚了,好大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伸手將桌子上剩下的半杯也拿了過來,她去奪,他卻再次含進了自己嘴巴里面,等着她來討取……
一整杯喝完了,她伸出紅潤的舌尖舔了舔脣,側頭看了看桌子上另外幾瓶,他輕笑,“傻瓜,那是藥,不能喝了。”
將她滿臉的失望看在眼裡,有那麼一刻,他真想將全世界放在她面前以博她一笑,但是,理智告訴他,他不能那樣做!兩根手指拈起她的下巴,端詳着她脣角的傷處,低聲問道,“還難受嗎?”
“……”她擡頭蔑視的瞟了他一眼,冷哼一聲,不予理會。
“說話!”手下一緊。
“難受。”她不情願的說了兩個字,聲音已經恢復如常了,可還是彆扭得很。
“最多十分鐘就給我下來!”
他起身離開的瞬間,她感覺周身的壓力也跟着消失了,心裡默默的祈禱,讓他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他規定的十分鐘,她最後擅自休息了二十分鐘,這才慢騰騰的從牀上下來,又花了十分鐘將衣服穿好,正要出門的時候,她聽到了外面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她凝神側耳,像是一隻貓眯在抓門?
她走過去,將門稍微打開一條縫,還沒看清來者的樣子,懷裡就撲進來一個軟綿綿的小肉球,熟悉的感覺讓她頓時熱淚盈眶,抱着他一起躺倒在地毯上,將他擁得緊緊的,“寶寶,城城寶寶,媽咪好想你啊!”
“媽咪,你好點了嗎?”
她嗚咽着點頭。
“幾天不見,寶寶又長肉了哦!”吃力的將他從腹部移開,可是小傢伙似乎賴上了她柔軟的地方,趴在她身上就是不要起來,嘟嘟囔囔着,“爹地說媽咪受了風寒,讓我們不要打擾你睡覺,也不帶我過來看你,城城想死媽咪了,所以就偷偷跑過來了,媽咪,一會兒城城會被爹地罵嗎?”
“爹地罵過你?”慕向惜一個緊張,護兒心切的她連忙追問,小傢伙搖搖頭,“還沒有。”
“你在懷疑我虐待自己的親生兒子嗎?”
門口插進來一道聲音,話音輕緩卻帶着不可違背的冷峻,慕向惜頓覺空氣扎人,耳朵‘唰’一下就紅了,臉熱熱的呆看着頭頂上方突然出現的男人,不知該如何是好,她很確定,剛纔自己心裡是這樣想的沒錯。
身上的重量頓然消失,兒子被他抱出去,她尷尬的爬起來,跟在了身後,城城天真爛漫的聲音,“媽咪,城城有了小妹妹,是嗎?”
“是的,而且她出生後,城城的身體就完全好了,也可以去幼兒園跟那些小朋友玩耍了,開心嗎?”
“開心!”
小傢伙呆在爹地懷裡,卻還要扯着媽咪的手不放,慕向惜雖然不情願跟身邊這個男人捱得太近,但是卻不得不顧慮到兒子的感受,只得故作親密的輕輕挽着他,三個人一起有說有笑的走了下來。
客廳裡面吵吵嚷嚷的人在看到他們出現的時候都不由得回頭看了一下,在羅安蓮身邊的吳佩佩臉色僵了僵,慕向惜一看,下意識的想放開他的胳膊,縮回的手卻在下一刻被他刻意的覆壓上來,不動聲色的外表下,他的力氣足以讓她無法掙開,她擡頭看他,他卻笑意綿綿的看着城城笑。
羅安蓮關切的走過來,拉着她的手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在她帶着明顯裂縫的脣角和腫~~脹的紅脣上特意多看了幾下,若有所思的神情擡頭瞄了瞄許南川,溫和的詢問,“小惜,身體怎麼樣了?”
“還好。”慕向惜微笑着點頭。
“給你熬了驅寒的薑茶,一會兒喝掉就會好很多。”說着羅安蓮就示意雲姨去端來,慕向惜自是感激不盡,有些受寵若驚了。
封子勤手捧一盤水果走上前來,一邊拿着吃的誘~~~~惑城城,一邊不忘記調笑她。
“小惜啊,這纔剛入冬,你就傷風感冒了,聽說今年預計會下幾場大雪呢,我看你乾脆向許總請假在臥室辦公算了,哈哈。”
“那乾脆別上班了,在家溫暖舒適又有人伺候着,正好適合養胎。”吳佩佩的話雖然是笑着說的,卻帶着隱隱的諷刺意味。
慕向惜沒有理她,當作沒聽見,只是溫柔的看着城城笑,吳佩佩心裡有火卻不能發,恨恨的走過來,奪過封子勤盤裡的水果,大口大口吃着,泄憤。
看兒子嘴巴被西瓜塞得滿滿的,慕向惜一邊爲他擦嘴角的汁液,一邊說道,“寶寶,吃完飯再吃水果,好不好?”
小傢伙眼睛眨眨的,用力點點頭,嘴巴嘟得高高的對着她,慕向惜意會,靠近過去,用嘴接過從他口中吐出的紅紅的瓜瓤,嚼了嚼,不假思索的嚥了下去,不經意間擡頭,卻看到許南川一臉震驚的看着他們母子的互動,嘴角抽搐了幾下。
再看旁邊的三人,羅安蓮依然慈祥的看着他們笑,不發一語,而吳佩佩就傻眼了,漂亮的臉蛋皺成了一團,甚至忘記了咀嚼口中的食物,難以置信的瞪着這一幕,封子勤也是同樣的目瞪口呆,老半天才木訥出一句話,“我老婆對我家小寶從來沒有這樣過,她總是嫌髒,小惜……你真厲害!”
慕向惜已經習慣這樣做了,所以並不感覺有什麼不好的,倒是他們的反應讓她有些不解,許南川以前不是也用過城城的碗嗎?今天這是怎麼了?她做的事情很驚世駭俗嗎?
最後還是羅安蓮出來圓場,伸出食指去搗吳佩佩的腦門,“小孩子是很乾淨的,你瞧你們這大眼瞪小眼的,一看就是沒有伺候過小孩子的主。”
“反正我是不會這樣子!”水果也吃不下了,吳佩佩轉身往洗手間走去,嘴裡還小聲的怨着,“讓不讓人吃飯了,真是。”
城城被他們抱進了餐廳,慕向惜正想跟過去,許南川這個時候從側面出來扣住了她的腰,淡淡的說了一句話,“以後別這樣做。”
慕向惜撇撇嘴,轉身走開,又被他扳回來,俯在她耳邊低語,“如果你喜歡別人嘴巴里的東西,那好,我餵你吃個夠!”
慕向惜臉一燙,“懶得跟你說!”
“記住了?”捏住她的下巴,他逼問,一幅誓不罷休的嚴肅表情,就好像他們討論的是一件多麼大不了的事情一樣,慕向惜沒好氣瞪他一眼,“無聊!”
箍制她腰身的手發出‘咔咔’的響聲,他對她似乎已經到了深惡痛絕至無法忍受的地步,“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嘴硬的壞毛病,所以,如果你不改,那好,我幫你改!絕對讓你不敢再犯!”
聽夠了他的威脅,也受夠了他的折磨,慕向惜不是不害怕,只是最殘酷的夢魘已經過去了,在她眼中,似乎已經沒有什麼可以讓她退卻了,她擡頭與他對抗,“別碰我!”
“小兩口鬧彆扭了?”
從餐廳探出頭的羅安蓮頗有深意的看着他們,臉上帶着明顯的擔憂,許南川幾乎是立刻就展顏一笑,動作親密的擁抱着慕向惜,寵溺的點了點她的鼻頭,“媽,吻她的時候不小心咬破了她的脣,到現在還在跟我慪氣呢!”
慕向惜輕嗤一聲,這男人真是狐狸!
他的解釋,打消了羅安蓮所有的疑惑,曖昧的笑着走開,“你們倆啊!”
“真是讓人羨慕的一對啊。”身後幽幽的一嘆,許南川的手毫不猶豫的從慕向惜身上撤離,卻也沒有走過去,站得遠遠的看着她,輕喚了一聲,“佩佩……”
“阿川,我該祝福你們嗎?”吳佩佩的表情憂鬱又哀傷,眼睛裡的淒涼讓人看了心痛,慕向惜能夠感覺到許南川的情緒波動,他在竭力抑制着自己走過去甚至疼惜她的衝動吧?這男人……死撐着幹嘛?
等了很久,他才平靜的開口,“你願意嗎?”
他的一句反問讓慕向惜驀然一驚,他什麼意思?
在吳佩佩面前說這樣的話,他是在暗示着什麼嗎?
“你們……想得到我的祝福?”她身形一側,無力的靠在身後的壁爐旁,哀婉的按着胸口,“阿川,這是你對我的要求嗎?”
“佩佩,昨天我們談過了,不是嗎?”
“你知道我做不到,阿川,你做得到嗎?你可以把我們的一切忘記嗎?”
他雙脣緊閉,濃黑的眸子深情的望着她。
慕向惜一直靜靜的看着聽着,她知道,在他們之間,肯定發生了一些什麼事情,忘記?是忘記他們的過往?這是……在談分手嗎?
爲什麼?
天!不是爲了她慕向惜吧?!
呵呵,二十多年的感情,他說忘記?是癡人說夢吧?他怎麼可能忘記?
他們旁若無人的注視,讓慕向惜無奈的苦笑,轉身走開,把這容不得他人的空間完全交給了他們,她不知道許南川懷着怎樣糾結的心情跟吳佩佩說忘記,但是她知道,這結果,對於她來說,絕對沒戲。
就算許南川是爲了她才這樣做的,就算他的那句‘我喜歡你’是真的,就算他是經過深思熟慮後才做出這樣的決定,那她還是不抱什麼希望,試問,這短短几個月的時間,怎麼可能贏得了那麼漫長的生死與共的歲月?
而且,她不認爲許南川有足夠的理由爲了她做這樣的犧牲和付出,他明明說過的,他討厭她的畏縮討厭她的被動,他愛吳佩佩他欣賞吳佩佩必爭的個性和必勝的信心,他說過的話,她永遠不會忘記的,唉,就算讓她違背意願去跟吳佩佩宣戰,她還是沒有什麼希望的,因爲,事實就是如此,她慕向惜天生不如吳佩佩,萬一她輸了,豈不是要落下笑柄?
麻雀變鳳凰的傳奇不是人人都有份兒參與的,平凡如斯,她真的不敢去主動爭取什麼,她害怕,付出了辛苦的努力,轟轟烈烈的愛過之後,她的心沉淪了,她的情付諸東流了,他的人也遠去了……
一頓飯有了封子勤和城城的參與而變得氣氛活躍,往日最是開心的吳佩佩悶着頭嚼飯,除非有人主動問話,否則她絕對不主動說一個字,許南川也是神情嚴肅的用餐,偶爾會迴應城城一下,慕向惜倒是跟羅安蓮有說有笑的,城城的事情畢竟在她心裡佔了大部分地位,所以,既然是慶祝,她當然要陪兒子盡情的笑了。
飯後的甜品小蛋糕,小傢伙一定要用奶油把自己的臉搞得花花的,然後再要求媽咪爲他舔掉,慕向惜當然義不容辭,吳佩佩一看,立馬放下筷子氣呼呼的離席,封子勤裝作若無其事的陪着笑臉跟了出去。
許南川冷冷的看着他們母子的親密行爲,第一次有羅安蓮在場的時候衝慕向惜大吼,“跟你說了不要這樣做,你什麼意思,非要跟我對着幹是不是?”
城城受到驚嚇,立刻躲到媽咪懷裡,小臉紮在她胸口不敢擡頭見人,甚是委屈,慕向惜心裡一痛,回頭看向許南川,“如果你看不過去,我們可以走。”
“大門敞開着,你敢帶着兒子走出去一步給我看看!”
“好了好了,別吵了,看把城城嚇的。”羅安蓮氣得給了許南川一個拳頭,兇巴巴的罵他,“你最好給我閉嘴,再多說一句,我就親自領着他們出去,再也不回來了,留你一個在這裡當霸王吧!”
許南川氣得無語。
“夫人,蘇醫生來了。”管家突然出現了門口,打斷了一室冰冷的氣氛。
羅安蓮將城城抱過來,順便拉走了僵立在一旁的慕向惜,“讓蘇醫生也給看一下身體吧,該注意什麼最好弄清楚了。”
慕向惜知道她在袒護自己,而且讓她一個人留在這裡應付許南川,她做不到,所以,三個人一起上樓,在育嬰室,蘇醫生爲他們母子二人做了簡單的體檢,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叮囑慕向惜要注意控制自己的情緒,不可太過於激動和上火。
跟城城一起在樓上玩了很久,直到小傢伙開始昏昏欲睡,慕向惜纔將他抱回了臥室,陪他一起洗澡,陪他一起睡覺,封子勤過來的時候,慕向惜已經歪在牀側差點睡過去了,他用口形示意她出去說話。
披了衣服走出來,慕向惜看着他手裡的車鑰匙,打着哈欠隨他走下樓,“不在這裡過夜了嗎?”以前他們幾個都要鬧到十二點才肯睡覺的。
封子勤抓了抓頭髮,“他們兩個今晚情緒不對,反正也不打牌不喝酒的,我就先回去了,我老婆臨時通知我她不加班,哈哈,我正好回去睡熱炕頭,唉,你不知道啊,每個冬天都是我爲她暖被窩的,那傢伙跟你一樣,特別怕冷。”
“真好。”慕向惜羨慕不已,嫁這樣一個男人,還真是需要福祉的庇護呢!她這樣的人,那樣的日子是想都不敢想的。
封子勤頓了頓才說,“他們兩個最近很異常……似乎發生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大概是阿川提出保持距離之類的話,所以,佩佩在傷心着呢。”說完他就側頭盯了過來,似乎想從她嘴裡知道一些隱情,慕向惜搖搖頭,“我知道的跟你一樣多。”
樓下空無一人,慕向惜四處張望了一下,好奇的問,“他們?”
“阿川送她回去了,怕她一個人半路拐到哪裡去喝酒,唉,都三十歲的人了,怎麼還跟小孩子一樣呢,小惜,你說是不是人結婚生了孩子纔會成熟呢?”封子勤感慨的說。
推門走出去,初冬的夜晚帶着一股子滲人的寒意,她裹緊了衣服,長長的嘆息。
“是這樣吧,結了婚就有了責任,有了孩子就有了扯不斷的聯繫,就像現在的我,如果讓我離開城城,那比殺了我還要痛苦,所以,不管怎樣,還是希望能夠跟他和平共處,做不成夫妻也沒關係,只要不是什麼仇人啊敵人啊的,可以讓我隨時過來看看兒子,我也就滿足了。”
“你要的……還真少……”封子勤意味深長的看她,喃喃的說,慕向惜笑,“這樣不好嗎?你看,吳佩佩就是想要得到他的心,所以,纔會那樣痛苦吧!還是像是我這樣容易知足的人比較幸福一些,不是自己的,又何必去強求呢?”
兩人都默默的低頭走路,腳步踩在鬆軟的草地上,昏黃的路燈下拉出一長一短兩道身影,他們就這樣緩緩的閒步,在夜色瀰漫的午夜徘徊前進,心情沉重而低迷,氣氛有些淡淡的無奈……
“小惜,你沒有想過……”他欲言又止,表情似乎有些莫名的着急,她側頭,“什麼?”
“萬一阿川是爲了你纔跟佩佩鬧分手的,你不覺得自己也該做些什麼……”
慕向惜打斷了他的話,淺淺的反問,“你確定嗎?”
“這個……”
“所以,你想讓我怎麼做呢?”慕向惜知道他要說什麼,心裡不由得酸楚,她捫心自問,難道是自己平時表現得太過於平靜淡然了嗎?所以他們纔會覺得最需要做些什麼的是她而不是他許南川呢?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岔開了話題,“你最近好像跟上官擎走得很近。”
“你知道?”慕向惜一顫,被一顆特別凸出的草不小心拌了一下,步子有些踉蹌。
封子勤伸手扶了扶她,攙着她走了幾步,看她穩妥了,這才收回手,“地下停車場,是監測阿川嚴的地方,二十四小時都有錄像,昨天有事上去找他,恰好發現阿川在辦公室看碟子,是上官擎來接你的那一幕,那一次,他好像……吻了你。”
“哦。”慕向惜蹲下身揪了一根草,拿在手裡來回卷着,“你知道他那個人一直就是這樣,有時候會衝動一些,跟個小孩子似的,我也慢慢習慣了,親人之間之間這樣的互動,我不覺得有什麼不適合的,就像許南川當着我的面吻吳佩佩的額頭或者臉蛋什麼的,我也不會多想,這道理不是一樣的嗎?”
她並不覺得上官擎做得有什麼不對,所以,如果要在這個事情上譴責她,她也不會接受的,如果讓她爲此放棄上官擎,那更是不可能的!
封子勤注意到她臉色有些微變,知道有些話是不該說的,但是作爲朋友,他還是語重心長的勸道,“但是在這方面,阿川卻不如你心胸開闊,或者說男人們有時候就是在乎這些小事,如果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他想把她私有,想讓她成爲他一個人的所有物,可以給自己欺負給自己罵,但是別人如果侮辱了她,這個男人會暴跳如雷,所以,女人並不能說男人不愛她,是不是?”
“對於你和你老婆是這樣的吧?”慕向惜笑得咯咯響,想不到這樣儒雅的男人竟然也會那樣做,真是不可思議啊!
封子勤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額頭,沒有否認。
慕向惜緩緩收斂了笑容,指着遠處路邊的那個檯燈,語氣疲憊。
“吳佩佩曾經在那裡對我動粗,他就站在門口看着,最後也沒見他有什麼異樣的表現,當然了,離你說的‘暴跳如雷’不沾邊的,我想,他在我和她之間,誰對誰錯都不要緊,而且都是無所謂的,只要吳佩佩不受到委屈,他就放心了。”
“那是以前的事了,不是嗎?”
“嗯,心裡忘不掉。”說她小氣也好,說她沒事找事也好,事情發生了就是發生了,不管有多麼久遠,都會在心裡留下一道痕跡,如果傷得太深,這痕跡就越是刻骨銘心,想忘掉……很難!
“所以,你也不是完全不喜歡他的吧!”封子勤似笑非笑的曖昧眼神讓慕向惜嘴巴一翹,伸出纖指重重的搗了搗他的胸口,“經理,你在套我話哦。”
“反正你也沒必要瞞我。”他大言不慚。
慕向惜神情落寞的點頭,“其實,我從來沒有否認自己喜歡他,只是喜歡歸喜歡,總不可能爲了喜歡一個人就放棄自尊放棄一切去追求他吧?如果事實證明他值得,那我就是萬幸了,如果他不值得,我問天不語,潑出去的水錶出去的情,對錯和愛恨都在一念之間,如果他無心無情,那麼,我又何必要自作多情,搞得自己那麼累呢?這世間的男人,對我好的,又不止他一個。”話的尾音,帶了孩子般的賭氣。
封子勤定在了那裡很久,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慕向惜猛看,直到把她看得不好意思的走開,他追過去,在她耳邊吃驚的語氣大叫,“有沒有人告訴你,其實你,很理智也很殘忍呢!喂,你說,這是不是女人的通病?我老婆以前也沒少讓我痛苦呢!”
“應該是的。”慕向惜粲然一笑,“人人心裡都有一杆感情的秤,如果一方傾斜得太厲害了,另一方心裡難免會計較,久而久之,再堅貞不移的愛情也會讓人患得患失,最後惹得一方的怨恨,分道揚鑣,這樣的事情,多了去了!”
“是啊,愛情重在雙方的悉心經營和維護,一不小心,二十多年的愛情也有可能在一夕之間瓦解崩潰。”
“你……是在暗示他們嗎?”
封子勤的表情有些抓狂了,“唉,我也不知道,總覺得這次阿川是認真的,無論他選你還是選她,我都會送上我的祝福,你不怪我吧?”
“當然不會。”慕向惜不在意的擺手,“如果可以,我希望自己這個意外永遠是個意外,他們之間的主線永遠走下去,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多好!”
她又有什麼資格怪別人呢?
事到如今,她已經不奢求什麼了。
封子勤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附和着說道,“我現在的要求特低,就是希望老婆兒子健康快樂,現在的日子每一天都充滿了幸福的味道呢!”
“好羨慕!”
“有一天,你也可以的!”
“嗯,我正期待着呢!”
“來,握握手吧,讓你沾染一些我的福氣!”
慕向惜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卻還是伸手跟他非常鄭重的握了一下,遠處的車燈一閃,兩個人回頭,這才驚覺,竟然走出了那麼遠!夜色中的別墅,像是來自中古時期的美女,披了神秘的光的面紗,堅定又聖潔的屹立在那裡,朦朧又虛幻,真美!
那個返回來的車,是許南川的,似乎開得得很急很匆忙,慕向惜有些詫異,這麼晚了,他竟然沒有睡在吳佩佩那裡,真是奇怪啊!
“看來今晚,他暫時選擇了你。”
“他剛纔當着城城的面對我兇了,我想,他對城城心存愧疚了,我敢打賭,他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去城城房間裡,跟他道歉。”
“嗯,有道理。”封子勤也暗暗的點頭。
兩人返回來,一看手錶,這席談話竟然花了足足兩個小時。
直到他的車子消失在路的盡頭,慕向惜這才轉身,沿着大路又走了一圈,返身回走的時候,恰好看到那再次絕塵而去的車身,咦?他又出去了?
看門的小夥子見到她回來,震驚的眨眨眼,再揉揉眼睛,“少夫人,您沒回家啊?”
“沒啊,剛把封子勤送走。”
“少爺問我,我說你出去就沒回來,所以,他好像去你家了。”
“啊?”不會吧?
慕向惜伸手去摸手機,忘在臥室了,她轉念一想,“也許,他只是出去辦事了吧?”
“不知道啊,您回去之後還是給少爺打一個電話吧。”
“好的。”
慕向惜回到臥室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四處尋找自己的手機,在沙發的一堆衣服裡面搜了出來,果然,上面有很多他的來電顯示,她猶豫了幾下,還是放下了,回去浴室洗了洗澡,從面鏡裡看了看自己身後,TUN~部上面的指印怵目驚心,雖然不是那麼痛了,卻還是讓她恨得咬牙切齒,該死的男人,竟然打她屁~~~~股,爸媽從來不捨得動她一下,誰知道碰到他之後,不是被吳佩佩她們欺負,就是被他鎮壓得死死的,心裡越想越氣,披着浴巾出來的時候,她索性將手機一關,鑽進被窩裡睡覺去了。
許南川回來的時候就看到慕向惜保持着她那良好的平側躺姿勢安靜的熟睡着,亮白的月光透過窗子來落在她的臉上,爲她蒙上了一層淺金色的柔光,伴隨着她輕淺的呼吸,長長的睫毛偶爾一個輕顫,似乎能抖落一片晶瑩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