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偉和李一江他們兩個說起來也真特麼夠倒黴的了,你說乘坐哪趟航班不好,非要坐那天晚上從紐約飛往瑞士的那架巨型757客機!
這下好!
栽了,他在那個衛生間裡最後一次所感受到的那種失重的、迅速下降——就好象是突然墜機的感覺,是在那個經驗豐富的老飛行員同樣感到頭痛的情況下,本能地推上自動駕駛儀的開關,又趕緊把手伸向了向下自動下降的選擇器開關,把它撿到了最快的位置上————
在這種情況下,換句話說,也就是讓電腦操作系統始終如一保證這架巨大的客機在安全的條件下繼續飛行!
而且是下降得越快越好!!
然後,在操作完上述的幾個關鍵動作之後,老飛行員的腦袋瓜子一下子靠在了後面的座椅上,頭感到一跳一跳地巨痛————竇腔炎!
也就是,他的整個腦袋瓜子裡面的氣囊已經完全不能適應座艙內空氣壓力的迅速變化了……
鼻子開始出血,順着他潔白的航空公司制服襯衣往下流,而他的肺部,此時幾乎呼吸不到什麼空氣了,他的確已經變得瞬間變得殘忍且筋疲力盡了!
不知道是流血過多還是艙內的溫度太低,他感到四肢和手腳發冷!
而此時無聲勝有聲,王偉卻還一個人倒黴地關在那間該死的衛生間裡,想出來卻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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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
轟!
轟!轟轟轟——
爆炸是劇烈的,他能從海水一樣的雲端和風力的撞擊聲中聽到。這情景和聲音卻是王偉進入平靜的大門,那扇奇異的大門不見了,金球消失了,然而天空開始有亮光而且越來越像皇冠。
在這火一樣燃燒的皇冠中,各種形狀、不同大小的物體在亮光中飛向外部的黑影,撲面而來……
他勝了,王偉已經漸漸恢復神志和意識,他可以確定他已經勝了。
突然間他又往下沉,再度陷入困境和深淵,沒完沒了。
“我的靈魂!”
“上帝!”
彷彿被水沖走,激流、臨死時順水流看見一座橋,橋上很多人擡一轎子,很奇怪爲什麼他們看都不看他,更不救他,他眼睜睜的至上被水衝下。因爲他們視而不見他被水沖走,所以努力地去感受原因。發現,原來就在他被水沖走的瞬間,橋也被水沖斷了,所有人都落入水中,成爲亡靈。
王偉和橋上的很多死靈自然地匯聚在一個無邊黑暗的不知什麼地方,只能感覺壓仰,不知過了多久,他和轎裡的靈和轎前的一個靈,合抱爲一,從黑暗中衝出來。
他能感到水流刷着雙肩,冷卻着太陽穴上的灼熱,溫暖着大腦、腹部及雙腿四肢被大氣層擦出的傷口……
呵呵,米國航天飛機都要燒燬幾層皮,自己居然僅僅是傷到了一點皮毛!
呼,感謝上帝!感謝啊!
他的胸。胸部在疼痛!王偉又捱了一擊——這一擊是猛烈的,那麼突然和無法承受,又來了!
不要管我,給我寧靜。
又來了!
王偉再一次又抓又踢……直等到他摸着了一塊柔軟浮動的雲,一
件又厚又滑的東西,隨着越來越溫暖的雲層在自由漂浮。他不知道那是什麼,離地球、自己的老家和混了二年的那座香島大都市還有多遠,但它確實存在而且摸得到,抓得住了。
“抓住它,它會把你帶向寧靜,帶向光明……帶向……”
一位無法看清的人影懵懵懂懂、快快樂樂、恍恍惚惚地使王偉的大腦中似乎看到了已然差不多平安無事接近地球,他和那個人相視一笑,反身輕輕鬆鬆向另一個方向速度而去。他們顯然是回到太空中的那個上帝覆命去了。
“媽媽!快看,那是什麼!”
“哎呀……”
“人、人、人——!”
“飛機!”
“哈哈!是飛機!!!”
“怎麼了,腫麼會有那麼多人從天上掉下來了——————??!!”
一陣陣的喊叫聲,從那片遼闊的海域海灘上傳來,一羣人在喊叫!
孩子眼尖,聽見孩子叫喊,有人擡頭看天,只見天空中有一個大火球通明瓦亮直通通地掉下來,速度極快,看上去好像是個烈火人……
而此時王偉距離地面越來越近,他的頭腦清醒,還沒有失去記憶,他一手抓着一小塊棉絮般的黑雲,一手捂着肚子,呲牙咧嘴,大頭朝下直接向地球俯衝下來。
整個模樣,就好像變身成了一枚小型的美製航天器失去了控制一般。
不!
應該是就像北高麗國發射的那顆惹禍的衛星(導彈)一模一樣,大國發射沒人怕,技術成熟,指哪打哪,棒子一發射日本和韓國都嚇死了,CCAV專家論證說不怕別的,就怕它那玩意兒沒準頭想往西打它往東落,誰不怕呀????
呵呵,當時的情景,王偉似乎是後來慢慢地甦醒之後都有個印象,畢竟,他是一個久經鍛鍊與巨大生死存亡仍然生存下來的特種兵“滿血戰神”啊……
爆炸聲穿透了疾風的呼號和天空的呻吟,從天而降的他就像是導彈的碎片呼嘯而來——
早先還嘻嘻哈哈在海邊玩耍的男男女女和孩子呆了一下,趕緊四散躲避……
悲摧啊,王偉,眼看下面的豆大的小人兒越來越大,越來越大,自己也要休克了!
此時的那架從美國紐約飛往歐洲共同市場瑞士的寬體巨型757客機,已經不見了蹤影————
而就在它一路快速地下降,一路又不斷地從它的飛機肚子裡往外掉人的整個過程中,僥倖躲過一劫的人,最終活了下來,這其中自然而然就包括王偉……
而那些不幸最終遇難的人,卻被這架該死的客機一路拋灑,從飛機上掉下去的那些人,大約不經意間就拋灑了一道!
下面幾乎都是大海,很少有王偉這樣的運氣,下面是海灘和海島,還有那麼多在玩樂的人羣與遊人……
據不久後,受到驚動匆匆忙忙趕到災難現場採訪的各國記者報道,這一路,幾百海哩的海面上,許多地方都發現了死者屍體!!!
但無疑!
王偉是幸運的!
千鈞一髮死到臨頭幻覺出現了,他居然看見了親人的一張張面孔——
外面,太陽很大,陽氣很重,他們似乎很痛苦
、很恐懼,相擁在一個山岩的洞中(王偉感受轎前的老人的靈爲……父,轎內人的靈爲……未來的妻子)。
呵呵,就在那樣的生死存亡之際,更沒想到的一幕是,居然是王偉竟夢境一般看到了他在特種兵部隊時的老首長,也就是那個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始終如一保持着尊敬的一號首長!
當然了,還有他的那個漂亮的護士小女兒!
還有更多的一些人的面孔,鵬城的情人孫芸香、香島的大熊集團董事長熊遠舉、他的寶貝女兒熊菲兒、山口美智子………………還有他一直在追蹤的大陸逃亡者前某銀行行長蘇一州、和他的幫兇李一江………………
這樣的狀態也不知過了多久,不知怎麼的,他大腦中的三個靈分開了!
他好象在迅速下墜的過程中,看到了一片廣闊的平地上,很多漢白玉石的雕像,似觀音又不似觀音,雕像神色平和,一路排開,很多很多,每幾米就一個石雕,無邊無際延伸到天邊。
而他順着石雕往前走,走啊走,看不到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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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終於走出石雕路,看到一條盤旋而上的路,之前石雕指引的路是看不到其它靈的,這條盤旋的路上竟然能看到無數的靈在走……
其它靈雖然看到了,卻不能靠近和交流!
他獨自順着盤旋而上的路一直走、一直上,一直走、一直上……
不知走了多久,也沒累的感覺,也沒有厭倦的感覺,只是像一個低等生物一樣莫名其妙往上走。
這種情景是王偉活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過的詭異情景!
在盤旋的路上,他看到有的靈在不同高度就不見了,但他卻找不到出路,但心裡並不焦急,繼續向上盤旋而行。
終於,他像出水芙蓉一樣,突破一層迷霧,一下子來到一個天高氣爽的草原,這裡山巒起伏,一望無際,天藍地青,沒有其它的生物,沒有風,非常安靜,他看不到回去的路……
不知所措,原地不動,呆呆地看着這一切。
這時,一個聲音提醒他看一下是誰接引他:“你看見了那片白雲了嗎,孩子!”
呃!
王偉很快地擡頭,他看見一團白霧,從天邊飛過來,似人形非人形,它迎面飛過來,把他抱在懷裡。
頓時感覺到靈魂深處有久違的安詳和溫暖,同時他發現它懷裡還抱着另外一個靈,但是不知是它不會說話,還是怎麼的,他們至始至終沒有一句話或一個眼神的交流。
它抱着我,飛到草原的一個平臺,這個平臺,大概像北京的天壇一樣(一圈一圈地,總共只有三個圈),它飛到天壇的中心,樣子像一隻大鳥,它停了下來,他和另外的一個靈就在它的羽翅下,很安詳很清醒地什麼都不做什麼都說,靜靜的呆着……………………
無絲毫煩躁或不適感,他還感受到他的羽翅下有無數的靈,只是彼此間看不見,也沒有交流。
他在羽翅下觀察這個世界,這裡沒有聲音、沒有太陽、沒有黑暗,沒有風,他們就像雕塑一樣,靜靜的呆着,不知過了多少歲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