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文回答很得體,劉母臉上再現微笑,道:“立文,咱說到哪了?”
“說到怎樣纔是愛一個人……。”立文趕忙接話,抓緊五千塊買來的機會:“伯母,我是這樣認爲的,愛一個人不在於自己擁有多少,而在於肯爲對方付出幾許……。”
“是個聰明人……。”劉母點頭讚許,又道:“立文,別怪伯母勢利眼,我只有佩玉一個女兒,當然希望她能過上好日子……。”
“伯母的心情我理解。”立文苦笑道:“我也在努力,不過……機遇還沒到。”
劉母正在興頭上,沉吟着問:“你需要多長時間?佩玉也不小了……。”
立文本想說“三年”,可話到口邊又變了:“三……個月吧。”
“好,快人快語!”劉母站了起來,心中算計:吳仁星雖然是全市首富,但遠不及立文豪爽大方……,道:“我就給你三個月時間,三個月後,如果你能拿出十萬塊禮金外加一卡拉的鑽石戒指……,還有一百桌的酒席我就讓佩玉嫁你。”
立文和劉父同時嚇了一跳:“什麼?”
“我把佩玉養這麼大也不容易。”劉母看着立文的表情,臉色沉了下來。
“加起來……超過二十萬了。”劉父喜歡知情識趣的立文,幫忙說話。
“如果是吳公子,我開價就是二百萬了。”劉母很失望,想不到立文連二十萬也沒有,再也不看他,坐下道:“那算了,不要勉強……。”
立文總算見到了希望,忙接話道:“不勉強……我能做到。”
“好!”劉母笑了,滿是皺紋的臉扭成了一朵ju花:“立文,別怪伯母心狠,花二十萬結婚是很基本的要求了。是你說的,愛一個人是看肯爲對方付出多少的……。”
立文說不出話來,雖然愛一個人是看肯爲對方付出多少,但……,心中有了個主意,道:“我會迎娶佩玉的……,我先把這好消息告訴她。”說完便走入了房內。
佩玉正在練習插花,把花修剪好後一枝一枝的插進青瓷瓶中。
立文掩上房門,輕道:“玉,聽到我和你媽說的話了嗎?”
“聽到了。”佩玉把花插成個扇形,並不多說。
立文嘆了口氣:“你是怎麼想的?”
佩玉覺得扇形不好看,把花打亂,再全部拿出來,道:“什麼怎麼想?”
立文壓低聲音:“就算我能借到二十萬,婚後咱們就負債累累了。”
“哦……,那又如何?”佩玉又開始把花往瓶裡插。
“我想……,咱們離開這裡好不?等我們能輕易拿出二十萬的時候再回來。”立文的聲音低得只有兩人能聽見。
佩玉聽到這裡,手一顫,讓玫瑰刺了一下,嬌呼出聲,立文忙把她的手指含在口中,模糊不清的道:“這兩年我所賺的錢全讓你媽借各種理由拿去了,三個月內我實在籌措不了二十萬……。”
佩玉輕輕掙脫,在立文的衣服上擦乾了唾沫,心神恍惚的問:“這幾年你在我身上花了多少錢?”
“大約……大約讓你媽要去了十萬塊吧。”
“這麼多?”佩玉驚呼了一聲。
立文苦笑一下:“我一直沒告訴你,你媽找我打麻將或者說沒錢花的時候,我都是一萬幾千的給她……,玉,現在你該知道我爲什麼會罵你媽了吧?我實在是沒辦法了……咱們離開這裡好不?”
佩玉卻把花瓶掃落了在地,摔了個粉碎,哭道:“離開這裡?咱們到哪去?你連間象樣的房子也沒有,難道去你鄉下住泥磚屋麼?”
立文嘆道:“如果不是你媽,我們早供上樓了……。玉,你還記得我給你寫的詩嗎?‘既是有情人,總是有情天’,你是很爲這句詩感動的,我相信只要我們真心相愛,就算住泥磚屋子也可以過得很幸福。”
“你怎麼還是老樣子?”佩玉泣不成聲:“立文,泥磚屋子裡很多老鼠,我怕……。”
立文笑了起來:“老鼠有啥好怕的?我負責把老鼠全部捉拿歸案,行不?”
佩玉讓他逗得樂了一樂,還是抽泣道:“給我點時間好不?我的心很亂……。”
就在這時,劉母敲門道:“玉兒,你爸煮好了綠豆糖水,和立文出來吃吧。”
立文本想繼續哄佩玉的,只得收聲。佩玉擦乾眼淚迴應了一聲。
糖水很甜,立文心事重重,吃得不是滋味。
才吃完,劉母笑道:“夜深了,立文,你明天還要開店,我和玉兒也就不阻你休息了。”
立文本還想再坐一會,抽空再哄佩玉,此情此景只得告辭。劉母卻送他出門,立文受龐若驚,連說麻煩伯母了。劉母陰笑道:“立文,這段時間內……我想你最好不要見佩玉,能做到嗎?”
立文一愣,知道和佩玉的說話讓劉母偷聽了去,訕訕的道:“伯母,我……我是說着玩的……,沒人會喜歡住泥磚屋子的……。”
“夠了……。”劉母制止他往下說,又道:“總之我是給了你機會了……,立文,我也是爲你好,不讓你見佩玉只是想你專心掙錢……。”
立文唯唯喏喏,掉頭而去,臉上熱得發燙。
纔到樓角轉彎處,立文趕緊打佩玉的手機。卻是劉母接的電話:“立文啊,什麼事?”
立文嚇了一跳,勉強道:“沒別的,想……和佩玉道聲晚安。”
“嗯,有心了,你早點休息啊。”電話那頭劉母是壓抑不住的得意。
“晚安。”立文無奈的把電話掛斷。
接連幾天立文都不停的給佩玉電話,可每次迴應都是關機。他到佩玉的單位去,卻被告知佩玉已打電話回來辭職。立文知道佩玉已在劉母的全方位監視之下了,再見的唯一辦法便是努力在三個月內湊足二十萬。
吳仁星又到佩玉家去了……佩玉是個耳朵軟的女孩……劉母給機會只是因爲輸的錢比吳仁星多……。立文知道自己的地位已經很危險了。
“真他媽的荒謬!誰說愛情是不可比較的?誰說愛情是沒標準的?誰愛得深就看誰給的錢多罷了!”立文大罵幾聲,悻悻地找上級書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