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娃子,此事和你沒有干係,你還是閉上嘴,不要摻和的好。我們黎族人一向不喜歡濫殺無辜,只要你乖乖從馬車裡出來,我們就放你一條生路!”其中一人說道。
立即引來了另一人的不滿:“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這個女人是瑞天凌的妻子,她肚子裡懷了瑞天凌的孩子,要是不殺了她們,日後孩子長大了,不成材還好,萬一成才,就是給黎族埋下了禍根,還是除了好!”
剛纔那人便有些猶豫地說道:“可是黎族有祖訓,不能傷害未出世的孩子,我們幾個老傢伙隱居在山中多年。這次出山也只是爲了報仇,要是壞了祖訓,總歸是不好的!”
另一人聽到這話,倒是閉上了嘴,不再講話,半響後他淡淡道:“那便放這個女人一條生路吧!”
說着他就突然一腳踹開了馬車的車頂,“嘩啦”一聲,呼嘯的風聲從車頂灌入了車裡,瞬間吹滅了車裡的幾個火爐。
我緊緊抱着三皇叔的脖頸低吼道:“你們要做什麼?三皇叔也是黎族人,還是黎族嫡系血脈,你們不能對他無禮!”
周圍很黑,只能靠着散落在地上的火把看清車頂上的兩人,一人穿着一身棕色的衣服,一人穿着一身寶藍色的衣服,兩個人的頭髮花白,看樣子都是年紀很大的人。
兩人對視一眼後皺起了眉頭:“你說什麼?你說瑞天凌是嫡系血脈?”
“不錯!”我毫不猶豫地朝他們大聲喊道,“你們黎族不是有祖訓,嫡系血脈不管犯了多大的錯,必須在族中祠堂會審後才能定罪嗎?”
棕衣老者的眉頭皺得很深,他靜靜看了我一眼道:“看不出來,你倒是對我們黎族的規矩瞭解得很透徹嘛!”
寶藍色衣服的老者卻不耐煩地說道:“就算是嫡系血脈又如何?他殺了下山幫黎族的長老,這就是大不敬的罪過,我們聯手除了他,不過是爲黎族除去心思狠辣之徒,算不上違背黎族規矩!”
說着,他就要揚起手上的長刀朝着三皇叔的面門刺了過來。
三皇叔知道自己的病剛剛被壓下去,此刻若是動武的話,他的病情將一發不可收拾,可是危機就在眼前,他沒有其他選擇。
他正要調動內力,我已經飛快地抱住了他的身子,將他整個人撲倒在地。
長刀刺向我的後背,只聽“當”的一聲,刀尖撞上了我穿在裡面的金絲甲衣,帶起了一陣輕微的顫抖,我慘叫一聲,軟軟地倒在三皇叔的懷裡。
“曉曉!”三皇叔驚恐地喊了起來,他不住地掐我的人中。
我擺了擺手道:“我沒事,他好像沒有用內力……”
其實我剛纔的慘叫更多的是被嚇得,本來我以爲這一回我肯定是凶多吉少了,對方可是武功高手,就算金絲甲衣能夠刀槍不入,可卻不能阻止內力逼迫啊!
但沒想到的是,對方在最後一刻收回了內力,我有些感激地轉頭看向寶藍色衣服的老者。
他冷哼一聲道:“若不是老夫及時收手,你早
就已經死了!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他擡起沒有持刀的手在面前立着,連着喊了好幾聲阿彌陀佛,然後又快速地轉了轉手腕上的佛珠,似乎是在爲剛纔驚險的一幕向佛祖表示感謝。
三皇叔心驚膽戰地將我抱在懷裡,而後在我耳邊輕聲道:“他們要對付的是本皇,曉曉,你走吧,他們不會爲難你的!”
我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盯着他:“你說什麼?”
三皇叔充滿愛戀地目光落在我的身上,他的眼中滿是不捨之情,可最後卻是決絕:“他們一來便鎖定了本皇的七經八脈,只要本皇有異動,他們立刻就會取了本皇的性命!曉曉,本皇恐怕沒有辦法看到孩子出生了!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我已經控制不住嚎啕大哭了起來:“不行,我不要離開你!你不是說過,讓我永遠不要離開你的嗎?此時此刻,你怎麼能夠讓我走!怎麼能!”
“曉曉,聽話!”三皇叔捧着我的臉頰十分鎮定地道,“他們想要的只是本皇,他們不會對付你的,你讓二十九帶着你去城外的茅草屋,那裡有密道。等太子到了,你跟着太子回冬翎,好好將孩子撫養長大,知道嗎?”
三皇叔的語速很慢,每一個字都像是針扎一般落在我的心尖上。
我拼命搖頭痛哭:“我不要,我們好不容易有了孩子,現在沈雲汐死了,沒有人能夠拆散我們了!我不要和你分開,三皇叔,我要你陪着我,陪着我們的孩子一起長大!”
“曉曉,聽話!”三皇叔的語氣重了兩分,他看着我眼淚如斷了線的雨一般,不停地落,心疼地抱緊了我。
頓了好一會兒,他纔開口道:“本皇原本想要動用內力和他們拼一拼,但他們鎖定了本皇的大穴,本皇沒有辦法動武。曉曉,這一回,本皇護不了你了,你快點離開,趁着棕衣老者還在堅持黎族的規矩……”
“什麼狗屁黎族!什麼狗屁規矩!”我怒聲大吼,聲音帶着無盡的悲涼,“隱世老者根本就不是我們殺的,爲什麼要怪在我們頭上!不錯,我們是殺了不少黎族的人,可是他們都被大長老控制了,如果我們不殺他們,他們就會害更多的百姓,到時候就會民不聊生!爲什麼他們要來怪我們,難道這些老不死的都是隻長年紀不長腦袋嗎?”
我的聲音很響,黎族的兩位長老本就內力深厚,早就將我的話全都聽全了,兩人的臉色瞬間暗了下來。
寶藍色衣服的老者怒不可遏地瞪着我:“你叫歐陽曉曉是不是?老朽肯放你一條生路,你不但不感恩,竟然還口出惡言,敗壞我們的名聲,真是罪不可恕,老朽要將你……”
“要將我如何?”我毫不客氣地轉頭,睜大眼睛怒瞪着對方,“殺了我?就算你殺了我,也改變不了事實!黎族大長老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你們知道嗎?他殺了多少黎族子弟,你們又知道嗎?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就要爲大長老出頭,是不是太草率了點?”
兩人對視一眼,而後道:“無恥婆娘,你以爲老朽會
聽信你的讒言嗎?大長老是我們幾個老傢伙精挑細選的人,他一直都恭敬有禮,將黎族打理得妥妥帖帖,江湖上也都說黎族是名門正派,他又怎麼可能做出傷天害理的事來?”
我冷笑一聲,緩緩地撐着一旁的桌子站起身,三皇叔站在我的身側,他警惕地盯着面前的兩位老者道:“沒有人可以侮辱本皇的女人!”
話音剛落,他突然握住了我的手,我沒有看清他的動作,只看到他手指靈活地撬開了我手上的孔雀戒指。
緊接着,戒指中折射出四枚銀針,朝着兩位老者的面門飛去。
棕色衣服的老者站得相對較遠,有更多的時間反應,所以他成功地避開了毒針,可寶藍色衣服的老者就比較倒黴,他的手背被毒針扎中。
很快,黑色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上他的手背,並且飛快地吞噬着他,他站立不穩,重重地栽進了馬車。
我正打算拔出三皇叔腰間的軟劍鉗制住寶藍色的老者,卻被三皇叔按住了手,他朝我做了一個不可的表情。
下一秒,一把劍砍斷了三皇叔的玉冠,他銀色的髮絲飄散開來,我立即尖叫一聲。
三皇叔將我抱得更緊了一些,他朝我搖頭道:“不要怕,本皇無礙!”
可是他的話音剛落,一行鮮血就順着他如詩如畫的臉流了下來,我嚇得渾身僵硬:“三皇叔……”
一股無名火從我的心中熊熊燃燒,我朝着進入馬車裡頭的棕色老者大吼:“你殺了他,你殺了他!老孃跟你拼了,啊!”
我的拳頭還沒舉起來,三皇叔已經將我整個人圈在了懷裡,棕色老者的劍尖指向了我。
如果不是三皇叔將我抱住了,那麼剛纔我已經被棕色老者的劍刺破了喉嚨,我雖然害怕,可心裡卻憤怒無比。
這些人不問青紅皁白就來找我們麻煩,現在還如此強勢地要殺我們,簡直太可恨了!
因爲憤怒,我渾身顫抖着,三皇叔安撫道:“他只是刺破了本皇的額頭,本皇無礙,你不要衝動!”
說着,三皇叔撩起了左邊的銀髮,上面果然是一個小小的口子,可那個口子雖小,但卻很深,血一直汩汩地往外冒,看得我是一陣的心疼。
我正手忙腳亂地想要給三皇叔止血,棕色老者的劍突然橫在了我的脖頸上,三皇叔的眼神頓時變得冰冷起來。
“把解藥交出來,否則老朽就不是給你一劍那麼痛快了!”棕色老者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痛苦到說不出話來的同伴。
三皇叔看向橫在我脖頸上的劍,抿了抿脣後他將手伸向了懷裡,我立即握住了劍身湊近自己的脖頸道:“不要給他解藥,這種人是非不分,忠奸不辨,留在世上只會冤枉好人,還不如毒死算了!”
“你說什麼?”棕色老者手腕一轉,劍便輕而易舉地劃破了我的手指,“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簡直是找死!”
鮮紅的血液滴在三皇叔月牙色的錦袍上,三皇叔想也沒想,一個箭步上前擋在我的跟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