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無雙問。
秦歌秀眉微微一擰，接着道，“我之前沒說嗎？我要在你這裡住兩天。”
“什麼？”
聶無雙差點兒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臉上的笑都頓了下，那雙邪魅的眼充滿了幾分震驚，“你要在我這裡住兩天？”
“知道。”
秦歌點頭。
“你憑什麼以爲我會同意？”
聶無雙嗤笑，他看着眼前的女子，越發是覺得她有什麼大病。
“不是說了，收留我兩天，我答應你件事兒，幫你把身上的毒解一下怎麼樣？”
秦歌問。
懶懶散散的樣子。
好像這話真是隨意說的。
但就是給聶無雙一種感覺，你答應不答應，我都的留下。
“蘇大小姐是遇到什麼事了？你是蘇家嫡女，如今更是南祁王的未婚妻，卻要留在我風月樓裡，你敢留，我聶無雙卻也不敢收啊。”
聶無雙道。
秦歌擡了擡眼，“真怕？”
“那怎麼能不怕？若是讓人知道南祁王妃住在我風月樓，我還有日子可活？”
“那你不讓人知道不就行了，我相信你一定會隱匿我的行蹤不是？”
秦歌又道。
“可我爲什麼要這麼做？蘇大小姐，聶某跟你不認不識，連朋友都算不上，甚至第一次見面便結下樑子，所以我爲什麼要去擔這個風險？”
聶無雙一副好笑樣子。
“憑什麼啊？就憑你現在還沒將我趕出去，反而在這裡聽我說話？就憑你身上確實是中了毒，覺得我真能治好你？”
秦歌偏着頭道。
兩個人的眼神在空中撞上，同樣的慵懶，慵懶下亦是同樣的銳利。
好像就是這樣的對視，就讓他們彼此發現，他們兩個是同一類人，極其相似的同一類人。
面上看着慵慵懶懶，一副邪肆樣，但骨子裡冷漠涼薄。
這個披着花魁外衣的絕色男子，頂着一副妖孽容貌，看似浪蕩不羈，卻是將衆人都玩弄於鼓掌之中。
“如果你治不好呢？”
半晌，就聽聶無雙出聲問道。
聲音幽幽，語氣壓的很低。
問出會這個問題的時候，便是已經代表了妥協，開始接受秦歌提出的條件。
“呵……”
秦歌輕笑一聲，她臉上既沒有得意，也沒有囂張，就好像盡在掌握似的，而後就聽她紅脣動，啓聲道，“若我都治不好你，那你只能等死了。”
平平淡淡的一句話，沒什麼起伏，卻如重錘一般狠狠的砸在聶無雙的身上。
他一個窒息，就見面前女子嘴角掛着笑，杏眼眯着，一副要睡着的樣子。
剛纔的話彷彿是隨便說的，但是那種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狂妄讓她整個人都好似在那一瞬間發了光。
“你醫術這麼厲害，怎麼沒給自己的怪病看看？”
聶無雙涼涼道。
這時候秦歌才睜開眼，知道他說的是自己的臉，頓時一哼，面前的茶杯直接甩了出去，正對聶無雙的面門就揮了上去。
聶無雙面色一變，整個人當即起身後退，險險躲過蘇瑾潑過來的茶水。
“蘇大小姐，你這是求人的態度？”
聶無雙黑了臉，他雖然躲開了茶杯，卻也有不少濺到了身上。
這蘇瑾脾氣是真的差。
說翻臉就翻臉。
“我這個人生平最討厭兩件事，動我的錢，說我的臉。”
她涼涼道。
“還有我什麼時候求你了？我是再跟你協商。”
聶無雙被秦歌這態度氣的一個倒仰，怒極反笑。
“行，那本公子倒是要看看你到底是真有本事，還是就嘴巴厲害。”
他冷笑了聲。
秦歌衝着他招招手，“過來我先給你把個脈。”
聶無雙一頓，總覺得這位蘇大姐招手的動作像是在逗狗。
不過他也沒再說話，倒是真三兩步的走上前來，直接坐在了椅子上，遞上一隻手。
秦歌看着聶無雙的手修長白皙，很是漂亮，她挑了挑眉，隨後手指搭上聶無雙的脈搏。
“毒脈之相，沒跑了。”
不過兩個眨眼，秦歌便收回了手。
“不過你知道自己中的什麼毒嗎？”
秦歌問。
“你不是醫術出衆的厲害，怎麼？診斷不出來？”
聶無雙譏諷道。
“我說無雙公子，你是不是有什麼大病，不管你中了什麼毒，最起碼你要將症狀，毒發之時的感受說出來，我纔好判斷，你當我是神仙下凡，摸了摸你的脈搏，就能知道你中的什麼毒？”
秦歌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我可以現在就毒發一下，你診斷下，蘇大小姐，你若是能解，你所提要求聶某全部答應，而且敢保證你住在這風月樓，無人知你行蹤，若你不能……那不好意思了，命留下。”
聶無雙語氣平靜，可說出的話卻帶着幾分湛冷的味道。
秦歌一愣，詫異的擡起眼，就見聶無雙嘴角依舊掛着那慵懶的笑，只是那笑意不達眼底。
秦歌在心裡嘖嘖兩聲，這勞什子古代，果然沒一個好人。
“行啊。”
秦歌直接應道。
內心裡卻想着這聶無雙也是個厲害的，竟還毒發一下，他只需將症狀說一下，她基本都能判斷出來他所中的毒。
正這般想着，就見聶無雙從桌子上拿起一罈子酒。
那酒是之前就放在桌子上的，秦歌喜歡喝酒，本是想嚐嚐的，但奈何身上有傷，所以纔沒碰。
此刻酒罈開封，酒香瀰漫，秦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做什麼？喝酒壯膽？”
話音剛落，就見聶無雙仰起頭，直接飲了好大一口酒。
因爲喝的急了還嗆了兩聲。
“呵……”
聶無雙衝着蘇瑾勾了下脣，酒罈放在桌子上，卻下一刻，他那張絕豔的臉一片通紅，像是染上了胭脂色，整個人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接着緊緊的咬着牙關，像是在極力隱忍着什麼，一絲絲的血跡從嘴角溢出來。
變故發生的非常快，快的秦歌都沒有反應過來。
“我去，什麼情況？”
“毒發啊。”
卻聽聶無雙道。
他好像很痛，但臉上卻掛着笑，那雙邪魅的眼透着張狂和冷妄，好像渾不在意的樣子。
秦歌瞳孔一縮，直接收斂了臉上的隨意，緊盯着聶無雙。
他好像很痛苦，牙關緊緊咬着，一張臉通紅，雙手緊握拳頭，臉頰上的肉都不自覺的抽搐着，嘴角的血跡溢出，多了幾分妖冶。
“聶無雙，你是不是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