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有什麼事?”即墨千歌好笑地搖了搖頭,把手從他手中抽出。
但這話說得,就連她自己也不相信。
見她不願被人握住手,洛青冥眼神微斂,一隻手扶上她的肩頭,淡淡問道:“你後悔嗎?”
“後悔什麼?今天走到這一步嗎?”即墨千歌似乎並不排斥這個動作,意味不明地挑眉,“可我今天若不走到這一步,此時此刻被帶走的就是我了。”
我若不舉起屠刀,刀下任人魚肉的便是我。
她擡頭,目光犀利地注視着眼前男人,將所有陰暗都隱藏在畢露的鋒芒後。
她曾想,如果當初不衝動,是不是就可以遠離黎緋夙,避免與他的一切糾/纏?
而回答往往是極快的否定。她告訴自己,該來的終究會來,任何人都可能成爲即墨家通往巔峰之路的絆腳石。也許今天她躲過了一個黎緋夙,明天就會冒出一個更強的人。要想破開前路荊棘,就只有把自己的刀磨得更鋒利。她無權逃避。
但每當這樣想時,她卻總覺得這個“無權逃避”背後,又隱藏着另一種逃避。
洛青冥嘆了口氣。
他知道,她並非真的如看起來這樣,永遠無懈可擊。
執念太深,既是好事,也是壞事。
“一切都結束了嗎?”他問她。
她眼角微斜,笑容詭秘:“當然沒有。”
爲白家準備的大禮,怎麼會到此爲止呢?
宴會廳外。“神劍”許隊長一邊維護秩序,一邊和安璟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
“這些人真夠倒黴的,你說和誰合作不好,非和那個人……”許隊長裝模作樣地嘆氣,語氣卻是調侃的。
在上流圈子這個大染缸裡,任誰不都黑得油光發亮,這些人不過是不幸被拎出來了而已。
安璟瞥了他一眼,雲淡風輕地道:“這只是個藉口罷了,要不然怎麼不去動那三位,?那三位纔是走得和他真正近的。”
“那三位?”許隊長細細咀嚼他的話。
他沒有看到,身旁男子露出了一個詭異至極的微笑,像是刻意被雕刻成了死神造型的玩偶,笑容僵硬而冰冷。
“不過大小姐做事,從來滴水不漏。那三位怕是也難逃一場麻煩了。”
他說話不快,如外表一樣溫吞,卻總給人一種壓力。
許隊長頓時毛骨悚然。扭了扭脖子,他試圖把心底的不適扔掉。
這次安璟沒有看他。
他倒又想起了什麼,奇怪地問道:“我說老弟,你們那支異能軍呢?”
有異能軍不用,爲什麼要用擺在明面上的國家軍?這之間的實力差距可不是一點點。
“異能軍麼?自然是有其他用處了。”安璟敷衍般答道。
許隊長還想說什麼,忽然聽到不遠處一聲玻璃被打破的聲音,頓時緊張起來。
反觀安璟,倒像是早已料到,只是漫不經心地擡眼看了看。
“快!別讓她跑了!”幾人驚慌失措的喊聲打破了平靜和秩序。只見載着葉家人的大型警用車上,車窗玻璃生生被人砸出一個窟窿,裂紋如同蜘蛛網般,向邊緣蔓延開來。
許隊長只看一眼就知道,這個窟窿不大不小,剛好可以鑽出一個身形瘦小的女人。
順着幾個軍人追趕的方向看過去,果然有一抹拖着曳地裙襬的人影在向遠處跑去,動作之矯健倒是讓人刮目相看。
“這個女人倒是狠。”許隊長笑了笑,由衷地嘆道。
安璟不以爲然,只是一貫淡笑:“她逃不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