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曉天先生說,這個東西還給你們白家,從此辛白兩家互不相欠,這是辛曉天先生的——眼角膜。”
“啪!”醫生的話一落音,辛梓文的手也開始顫抖。
他不可置信的低頭看向自己手上的盒子,像是瞬間被人吸乾了血液,臉色變得卡白,要不是現在還坐在牀上,他只怕會直接一個趔趄倒在地上。
因爲顫抖的太厲害,那盒子也“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盒子裡的液體頃刻涌了出來,而浮在那液體之上的東西,慢慢的漂到了白梵的腳下……
那醫生是知道這裡面是什麼東西的,見辛梓文竟然把這麼貴重的東西掉在了地上,可惜的皺起了眉頭。
但是這東西不是他的,他可惜也沒用,他的任務已經完成了,便朝兩人點頭示意:“既然東西已經交到了兩位的手上,那我也走了。”
“……”
辛梓文和白梵都還在震驚中,沒有回神,等到醫生走出去好遠了,白梵才突然起身追了出去,拉住醫生的手,急切的問:“等下,這個……這個怎麼來的?是辛曉天……”
“對不起。”醫生打斷他的問話,撥開他抓在自己手臂上的手說道:“我來只是將辛曉天先生囑託的東西交給你們,其他的一切,我都不知道,有什麼事情你找他本人問。”說完這話頭也不回的走了。
對方態度禮貌而疏遠,明顯是什麼也不想說,白梵即使着急,也只能看着他這麼離開。
他現在腦子木木的,不能思考,只是遵循了本能轉身往回走,走到病房門口,腳步又是一頓,他看到病房裡的辛梓文從牀上起來了,如同重症的病人搖搖晃晃的走到了那盒子邊上,慢慢的跪了下來,臉色慘白的看着那地上的東西。
他伸出手,似要將盒子撿起來,但手伸到一半,又驟然收了回來。
辛白兩家從此兩不相欠。
這句話還猶如在耳邊迴盪,辛梓文跪在那兒,就像是瞬間失去了靈魂一樣,只剩下了一具軀殼。
曾經的老成,曾經的鎮定,曾經運籌帷幄,在這一刻已經全部消失了。
辛曉天這一個舉措做的太絕情,太決絕,幾乎是毫無迴轉的餘地……
“他……”
“梓文,你先起來。”這件事情也給了白梵很大的震撼,但他到底比辛梓文更能經事,沒有像辛梓文這樣一下就失去了所有的方寸。
“外公,他這是什麼意思?”辛梓文木納的問,他擡起了頭,眼中隱隱有着點點溼潤。
什麼意思?
白梵低下頭,看着已經粘在地板上的東西,心慼慼的不知怎麼回話。
他能拿捏住辛曉天,就是因爲這一雙眼角膜,他現在決絕的把眼角膜挖了出來,還還給他們,那意思很明顯,他不但不會在守諾,更是會和他們白家斷了聯繫。
“我……外公,我沒想他這……”辛梓文看着白梵,這一刻脆弱的終於像了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脣瓣不但慘白,就連說出來的話都是抖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