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玄玉的目的地,是王家。
‘砰’一聲,聖耀之刃散出一股凌厲至極的鬥氣,毫不留情摧垮了王家華麗府邸大門。
塵土飛揚之際,王家人紛紛掠出,又驚又怒地看着上門來找茬的人。
待空氣稍稍乾淨,王家人卻看見一臉冷若冰霜,似地獄修羅的人,竟然是當今玄王殿下!
儘管玄王殿下的臉色透着一股蒼白,但犀利的視線卻直逼王家大公子王若宇。
那冷如寒潭的黑眸,閃着嗜血與殺氣,像翱翔在天際的獵鷹,也像黑暗中狼王之眼,冷冽,犀利,泛着濃濃敵意。
王若宇心裡一顫,這樣的玄王殿下,讓他想起了上次御花園的驚魂一幕!
王家家主本來怒氣衝衝,但一見是玄王殿下,立刻就點頭哈腰了:“不知玄王殿下駕到,我們有失遠迎,還望玄……”
一句話沒說完,聖耀之刃泛着冰冷青芒,‘嗖’一聲直接透過了王家家主的胸口。
鮮血,如清泉般汩汩流出。
聖耀之刃貪婪吸了兩口,在主人一股鬥氣召喚之下,重歸那骨節分明的手中。
變故來得太快,所有人都驚呆了!
誰也沒料到,玄王殿下竟會直接開殺戒,甚至連個解釋都沒有!
王若宇臉色驟然煞白,顧不得他爹橫死當場,轉身就跑!
想都不必想,王若宇已經知道他東窗事發,他聯合仙樂臺害鳳玲瓏的那些事情已經敗露了。
這一刻王若宇心裡是又恨又怕啊,主謀又不是他,憑什麼來殺他?
玄王殿下也是不敢惹仙樂臺,所以才把這筆帳算在了他頭上!
不過,現在可沒人給王家人伸冤,王若宇一心只想着逃跑再說,不然等死嗎?
赫連玄玉神色冰冷,銳利的視線如獵鷹鎖住獵物一般,鎖住了王若宇倉皇逃走的身影。
蒼白凜冽的俊美臉龐,透出一股濃濃的殺意。
手腕一翻,聖耀之刃再次呼嘯射出,直奔王若宇逃跑的背影!
王若宇聽見身後呼呼風聲,大驚失色,連忙運用鬥氣去擋。
但王若宇才區區六階鬥師,即使赫連玄玉重傷剛愈,王若宇又怎麼擋得了赫連玄玉強大的鬥氣?
‘砰’!
聖耀之刃並沒有像穿透王家家主的身體一樣,讓王若宇立刻斃命。
聖耀之刃是倒着的,因此王若宇的胸口只是被聖耀之刃的劍柄重重一擊,吐出一口鮮血來。
“別殺我!別殺我!我告訴玄王殿下一個真相,有關於鳳玲瓏的真相!別殺我啊……”王若宇嚇得跪了下來,猛對着赫連玄玉俯首磕頭。
簌簌發抖的雙腿,將他內心的恐懼害怕全都泄露了出來。
既然他沒有被玄王殿下一擊斃命,那說明玄王殿下打算折磨得他生不如死啊!
爲了保命,他也只有說出那個大秘密了。
赫連玄玉目光冷冽得如同冬日寒風,掃向誰,誰便雙腿一軟,情不自禁跪下來。
王若宇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在此刻提到‘鳳玲瓏’三個字,這簡直就是在找死!
“本王不稀罕知道。”赫連玄玉只覺得心口被剜了一個洞,但有關於鳳玲瓏的一切,他幾乎都知曉了,又何必王若宇來告訴他?
赫連玄玉手握滴血的聖耀之刃,猶如死神一般走了過去,菱脣勾起的笑意豔麗無雙。
王若宇連連嚎啕大哭求饒,但卻無濟於事……
玄王府內。
鳳玲瓏纔剛剛睡了一覺醒來,覺得精神好了許多,下牀都不怎麼費勁兒了,不禁脣角微微上揚。
發現赫連玄玉不在房裡,她也沒往深處想,喚來外面外人洗漱了一番後出了門。
剛走出房門,風瞿人和司空湛就從空中飛落下來。
“是你們?”鳳玲瓏怔了怔,這兩人臉色好像有點不對?
風瞿人和司空湛都沒開口,就用不諒解的眼光看着鳳玲瓏,好像她犯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大罪一樣。
“怎麼了你們?”鳳玲瓏覺得莫名其妙。
月清塵聽見侍衛說鳳玲瓏醒了,於是走了過來,他還壓根不知道他家主子受到傷害的事情。
“風公子,司空公子。”月清塵朝風瞿人與司空湛拱手,他知道這兩人是主子的好友,身份尊貴無比。
風瞿人神色冷然,眼神卻無奈:“月清塵,你準備一下吧,赫連大概是又受傷了。”
月清塵一驚:“什麼?主子又受傷了?”
什麼時候的事情?他怎麼不知道?
鳳玲瓏也萬分詫異,急急看向風瞿人:“誰傷的?”
風瞿人不語,只默默盯着鳳玲瓏看。
鳳玲瓏呆了一呆,立刻澄清:“不是我,我什麼都沒做過!”
那是,你在睡夢裡做的好事,你能記得纔有鬼!司空湛哼了一聲。
發現月清塵也不諒解地看着自己時,鳳玲瓏有些欲哭無淚了,怎麼都怪她啊?
她發誓睡覺之前赫連玄玉都還好好的……咦?睡覺之前?睡覺?
鳳玲瓏猛一個激靈,難道,睡覺的時候發生了什麼事情?她說了什麼不該說的?
下意識望向風瞿人,風瞿人則一臉同情地看着她。
“你也沒說什麼,只是叫了一個人的名字而已。”風瞿人臉色十分淡定,語氣雲淡風輕。
叫了一個人的名字……
鳳玲瓏再次一個激靈,總該不會是‘軒轅’吧?
再一看風瞿人的臉色,鳳玲瓏默默退到一旁去了。
看來,八九不離十了。
“赫連到底會去哪裡呢?”司空湛撓頭又撓腮,想破了腦袋也想不通。
月清塵立刻作出決定:“我看,派侍衛四處找找吧,主子不會離開太遠的。”
月清塵相當瞭解他家主子,這種盛怒的時候,主子一定是去發泄,而不是躲起來。
躲起來,可不是他家主子的作風。
月清塵話音纔剛落,一名侍衛就臉色蒼白地衝了進來:“清塵公子!王爺在王家大開殺戒,整個京城都驚動了!”
什麼?風瞿人,司空湛,月清塵還有鳳玲瓏,都驚呆了!
王家,那好歹也是軒轅國位列三公的存在,王家家主早在先帝時期就被封爲了定國公,而現在居然慘遭屠門?
“王家人此前沒少害鳳姑娘,主子拿他們出氣也是很正常的。”月清塵蹙眉看了鳳玲瓏一眼,目露憂心:“只是主子重傷才愈,這一番動武,只怕果真又要受傷了。”
“王爺先殺了王家家主,聖耀之刃透胸而過,隨後又將王家大公子削成了人棍,王家大公子還被王爺用鬥氣釘在了牆壁之上。其他王家人……正在垂死掙扎,離被屠門已經不遠了。”那名侍衛語氣仍舊有些哆嗦,估計是看了現場慘烈情況。
削成了人棍……這麼說,現在還沒斷氣?
風瞿人和司空湛對望一眼,都嘆了口氣,二話不說飛身朝王家方向掠去。
月清塵毫不猶豫地也跟上了,至於鳳玲瓏,呆了一下後趕緊亮出聖靈王劍,踩上後朝王家飛去。
幾人速度也算快的了,但到達王家現場之後,只見滿地鮮血,屍橫遍野。
王若宇慘不忍睹地被釘在牆上,血紅雙眼死死瞪住鳳玲瓏,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鳳玲瓏皺了皺眉,隨手揮出一道鬥氣,正中王若宇胸口!
王若宇‘哇’一聲吐出大口鮮血,隨後腦袋一歪,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風瞿人和司空湛都意外地看了鳳玲瓏一眼,沒想到她下起狠手也毫不眨眼。
“給他一個痛快。”鳳玲瓏淺淺一笑,她和王若宇也沒那麼大的仇恨,用不着讓他生不如死。
風瞿人倒也不管王若宇的死活,他憂心看向四周:“連殺王家這麼多鬥師,赫連必然也受了傷,赫連到底會去哪兒呢?”
鳳玲瓏也很茫然,她此刻才發現,她對赫連玄玉竟然瞭解這麼少。
連他這種時候會去哪裡,她都不知道。
想到赫連玄玉對她的好,她內心涌上一股歉疚。
“一定是在畫舫!”司空湛突然眼睛一亮,拍手咧嘴:“誰說赫連不會殺回馬槍?走!”
司空湛疾射而出,朝畫舫奔去。
風瞿人也是微微一點頭,不錯,赫連原本就是在畫舫喝酒的,於是他也一騰空,跟上了司空湛。
月清塵想了一下,倒是迴轉玄王府去了,他必須先拿上一些藥,再趕去畫舫。
鳳玲瓏孤零零地一個人站在鮮血滿地的王家門口,忽然覺得有些冷意。
心底,更是升起一股寒冷。
原來離了赫連玄玉,她鳳玲瓏就什麼也不是。
沒有人會等她,除了赫連玄玉,他眼中最重要的始終只有她。
而從前的風茗玉,至少還有整個風家。
“鳳玲瓏?”一聲冷冷的疑問,喚醒了兀自發怔的鳳玲瓏。
鳳玲瓏擡眸一望,卻見是仙樂臺衆人,喚她的則是夢仙子。
淡淡一笑,她轉身就走。
她沒有多餘的話,要跟這位心如蛇蠍而且非常下賤的夢仙子說。
“鳳玲瓏,你等等。”夢仙子擡步上前,卻是凌步於空中,免得沾染到地上的晦氣污血,“我有事情想跟你說。”
鳳玲瓏頭也不回地繼續走,一點沒被夢仙子打動。
“關於風家滿門爲何會被抄斬,你也不想聽麼?”夢仙子胸有成竹地說出這句話,靜靜等待鳳玲瓏的反應。
鳳玲瓏,果然停下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