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9 貪心的女人,這裡有我還不夠?
正面和右面的攻擊都被思雪寒解決掉了,左面和後面來的攻擊則是被滄瀾雪擋開了。
簡直就像是被丟進了殺氣的海洋當中一般。
四周全部被青鳥羣所包圍了,只能朝前殺出一條道路來。
終於三人先後逃進了大門,一進門三人不得停留,仍是瘋狂地朝着前方跑去。
磕只是在進入樹門後,身後的青鳥越來越少,到最後只是零落的聽到幾聲青鳥的鳴叫聲,似乎青鳥羣已經離他們很遠了。
“......有了,是那傢伙......”突然從思雪寒的口中迸出這麼一句話來。
聽到思雪寒尖銳的聲音,滄瀾雪一邊躲避着已經爲數不多的青鳥,不時的揮動着劍,看向前方。
榪圍在一起的青鳥,突然大幅度的往後退去。
在思雪寒狠狠地瞪着地方向,站着一人。
那人緩緩地從青鳥退開所空出的空間中走了出來。
“......又見了,無知的人類們。”
耳熟的聲音,讓滄瀾雪等人想起了什麼。
——對了。
這不是跟隨在眉絡身邊的那位叫做青兒的男子麼?
青兒揚起下巴凝視着滄瀾雪等人。
“主人說的一點沒有錯,人類永遠都是不可信的,是要消除的生物。”
南荀瞻念胸口一緊,看到青兒的那一剎那,他彷彿遭到了電擊,瞬間僵直在原地。
滄瀾雪與思雪寒只是緊盯着青兒,做好防禦與隨時攻擊的準備。
“......就讓我在這裡了結了你們。”
用低沉的聲音宣告着,青兒從拔出劍。
在那瞬間,滄瀾雪一言不發的砍了過去。
青兒從正面迎擊。
刀刃與刀刃相撞迸發出火花,相爭不下。
“......唔。”
也許是領悟到他不是輕易就能打敗的對手,滄瀾雪壓低了劍,向後跳去。
連這個攻擊也不肯放過,青兒不斷砍過來。
滄瀾雪一點點被那速度和冷靜的劍招所壓制。
更嚴峻的是,青鳥羣扇動起翅膀,翅膀上產生出青色的火焰。
是打算同時舒展法術麼?
思雪寒一心想要支援滄瀾雪,自然無法做到袖手旁觀,雪兒現在專心對付青兒就好,至於邊上那些青鳥,則就交給他了。
他想着,便奔上前,再次加入戰鬥。
時間一點點在打鬥中過去,忽然思雪寒揮開攻擊過來的青鳥,望向正在不遠處與青兒纏鬥的滄瀾雪。
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令他擔心雪兒。
“不、不好......”
南荀瞻念低呼出聲,他眼睛一點點撐大,看向滄瀾雪的目光中透着恐懼。
思雪寒疾步來至思雪寒的身邊,將力量發揮到極致,只聽得耳邊轟鳴聲聲,隨即是青鳥的砰然倒地。
思雪寒顧不上別的,摟住南荀瞻念的腰,一躍而起,暫時遠離了那些青鳥,站定,他看向滄瀾雪......
不祥的氣息仍是在不斷地加重。
只見,滄瀾雪慌亂的呼吸使得她的肩膀大幅度地聳動,她的眼中也棲息着讓人不寒而慄的冷光。
那抿起的脣角,又在開始往上揚起。
那笑,讓思雪寒不由想起在山洞中的滄瀾雪,這難道是喪失自我的前兆?
“呵,呵呵......”
從滄瀾雪的嘴中逸出一聲聲冰冷的笑聲。
同時她跳了起來,什麼架勢都沒有的從側面給了青兒大幅度的一擊。
青兒擋住了這一擊。
——但是,卻沒有擋住這一擊的氣勢而向後倒去。
追擊的絕佳機會到來了。但是滄瀾雪並沒有急着追過去,而是舌尖輕舔了下嘴角,笑意更深。
那雙幽亮的黑眸,彷彿是在期待着什麼。
“更多......再多一點......不夠......還不夠......”
聲音低喃輕柔,卻又帶着十足的趣味,那份期待也更爲的明朗。
“呵呵......呵呵......”
森冷地笑,滄瀾雪終於舉起劍,朝着青兒砍去。
此刻,滄瀾雪這一擊的威力有大幅度的提升,加上體內那股狂暴的蠢動,就更爲的兇猛狠辣,卻也更爲透露出空隙給對方。
青兒沒有放過這個空隙,一邊閃身躲避,一邊讓滄瀾雪負上淺傷,打算以此消減滄瀾雪的體力。
“......可惡!”
被焦慮所促使,思雪寒幾次想要衝到滄瀾雪的身邊,可都被那從而來的青鳥所阻擋。
加上現在的雪兒,是否能聽到自己的聲音?
思雪寒很疑惑,因爲雪兒的樣子,真的很糟糕,她又開始變了。
滄瀾雪就像是刻意讓青兒在自己的身上製造傷痕,望着被鮮血染紅的衣衫,她臉上的笑意更爲加深,曈曨開始收縮......
沒有防禦的攻擊中,只有更爲的空隙給對手。
青兒低身闖入滄瀾雪的懷中,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掃向她的下盤。
自己的攻擊被原封不動的送了回來,滄瀾雪的身體重重地摔在地面上。
“呵、呵呵......”
“雪兒!”
——不妙。
思雪寒再次揮開衝過來的青鳥,拔腿就奔向滄瀾雪。
不行,現在的雪兒很危險......
只見青兒就站在滄瀾雪的身前,原本平穩地臉上,流淌出是濃郁地厭惡與殺氣,他舉起劍刺向滄瀾雪。
一陣風從思雪寒的身邊掠過......
“......!?”
思雪寒用餘光瞄打那個身影,包裹着灰色的布。
闖入者向青兒攻去,左右手拿着武器不斷地向着青兒揮舞。
青兒在瞬間躲開了那出乎意料的攻擊,但卻被對手的速度所擺弄。
一閃,是三叉的武器。
——那個,難道是。
闖入者的身體輕盈地跳起,和青兒取得一定距離後,摘掉了灰色的布。
出現在那裡的是完全出乎意料的人。
在身體產生出自控的狀態後,滄瀾雪陷入了掙扎中,想要努力剋制體內那奔騰的狂暴。
血——
想要更多——
很溫暖——
身體內部的衝動這樣說着。
再多一點......想要被這份溫暖所包圍住......所以,在多一點......
聲音變得更加執拗,重疊在一起,緊逼着滄瀾雪的心。
——可能堅持不下去了。
看來她已經無法控制了,只希望思雪寒能守住那份約定。
不行!
一道聲音從耳邊傳來,震懾了滄瀾雪那快要消失的意識。
還不能死。
還有必須要去完成的事情。
那份執念竟然在這一刻滋長,硬是將她的理智喚回。
寧柳宿擋在倒下去的滄瀾雪身前。
“切。”青兒在看清楚擋在他面前的人時,嘴中不禁啐了一聲,“真是沒用的廢物。”他惱火的低咒着。果然光是憑那些青鳥,滅不了這些闖入的人類。
眉絡雖然讓他去解決,可他不放心眉絡一人在這裡,所以只是派遣了青鳥羣去追擊那些出現的人類。
青兒看着寧柳宿,慢慢地眯起了眼睛。
寧柳宿一言不發的瞪着他,兩手架起武器後,再次向青兒撲了過去。
刀刃與刀刃相撞了無數次。
這期間,思雪寒跑到滄瀾雪的身邊,抱起她。
“雪兒......”
滄瀾雪的臉因爲痛苦而扭曲着,臉頰微微痙軟着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失去了焦點的眼睛已經沒有了先前的瘋狂,思雪寒鬆了一口氣。
望着滄瀾雪白皙的肌膚,被青兒用劍砍得到處是細細裂開的傷口。
想象着那疼痛,思雪寒不禁皺起了眉頭。
“能動嗎?”
滄瀾雪皺着眉點了點頭,全身都在發出悲鳴,疼痛是必然的。
思雪寒小心翼翼地扶起滄瀾雪。
然後,看着眼前上演的激烈戰鬥,滄瀾雪的臉部肌肉抽搐了下,恍惚間似有什麼竄出,她甩動了下頭。
“......她,她是誰......怎麼會在這裡了?......”
這時,正在跟青兒戰鬥的寧柳宿,朝着滄瀾雪這邊投來一瞥,喊道:“快走,你們。”
滄瀾雪不明白,半眯着眼睛。
思雪寒卻擔心道:“但是柳宿......”
“我叫你們走!”寧柳宿低喝。
瞄準寧柳宿這一暴露出來的空隙,青兒將劍刺向她的喉處。
立刻抽身躲過了一擊的寧柳宿,再次面向青兒。
“......我們,走吧。”
滄瀾雪知道這突然出現的女人是想掩護自己跟思雪寒逃走。
現在留在這裡猶豫,纔會使那女人陷入險境。
思雪寒也察覺到了寧柳宿的用意,自然也清楚現在的狀況,而且他本能地還感到了,寧柳宿既然出現在這裡,想必還有別人也來了。
望了眼滄瀾雪,他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那些被擊退的青鳥爲了阻擋他們的前進,又一次攻擊了過來。
撿起掉在一旁的劍,滄瀾雪奔跑了起來,思雪寒緊跟其後。在他們身後的自然還有南荀瞻念。
滄瀾雪與思雪寒分成前衛和後衛掃蕩着青鳥,一心朝着着眉絡的所在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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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被砍到的腳竄起一陣灼熱的疼痛。勉強落地,寧柳宿咬緊牙關跳着後退。
腿被砍到了。脈動和巨痛產生連動,傷口內側跳痛着。
青兒揮了一下劍,以冷靜的動作緩緩地走向寧柳宿。
激烈的攻防之後,身體也開始因爲疲勞而遲鈍起來。
腳跟手都沉重了起來。呼吸也急促了。
這傢伙很特別。
寧柳宿想着。
雖然一路上她也跟那些青鳥羣打鬥過多次,可是從沒有遇上過這樣的對手。
青兒脣邊輕輕勾起一絲微笑。
“已經結束了嗎?果敢的人類女子啊。”
寧柳宿最爲討厭這些藐視自己身爲女人的人,不,他也許根本不是人。
將言語寄寓在眼中,寧柳宿用盡力氣瞪着青兒。
白晃晃的劍此刻就晃動在她的眼前,那和劍尖同樣銳利冰冷的青兒的目光,從頭頂上方傾注下來。
要死了嗎?
但是,因爲保護王妃跟雪寒,她並不後悔。
座主是那麼的深愛的王妃,只要王妃沒事,這就夠了......
她沒什麼遺憾的,只要是爲了座主......
“沒什麼話要留下麼?”
寧柳宿狠狠地瞪着青兒,開口說道:“就算有,那沒什麼跟你這種怪物說的。”
“......是嗎。”青兒眯起眼睛。
寧柳宿打算直到最後一刻都瞪着青兒,而沒有閉上眼睛。
青兒揚起劍,刺過來......
“鏘。”
劍被擋開了。
“......!”
尖銳的聲音響起了,青兒驚訝地望着被拋開掉落在地上的劍。
有某物從側面飛來,打在了青兒的手上。
那看上去就像是針,不,就是針!
感到某人的氣息而看了過去。
佇立在那些青鳥殘骸邊上的是被銳氣所包圍住的衣祈風。
“......又是人類。”
青兒臉上浮出了青筋,他沒想到還有人類存在!
寧柳宿望着衣祈風,喉間哽動,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可也正是因爲衣祈風的出現,讓她大大籲出了一口氣。
“人類?哈,果然你不是人!”衣祈風輕佻起眉,邁着穩健地步伐朝寧柳宿走去,目光卻沒有從青兒的身上離開。
青兒臉色一沉,他看着落在地上的劍。
“找死。”
“你現在跟死人沒什麼差別。”衣祈風不改從容,他來到寧柳宿的身邊,低頭道:“沒事吧?”
寧柳宿微微擡起頭,她看不清衣祈風臉上的神情,不過卻感到了安心,點了點頭:“沒事。”
衣祈風伸出一隻手,遞到寧柳宿的面前。
寧柳宿有些愕然,可很快地就會意過來,她將手放到衣祈風的掌心中,藉着他的手,站起,腿上傳來的疼痛,令她忍不住悶哼出聲:“唔......”
衣祈風及時抱住了那搖搖欲墜的身體,小聲道:“真的沒事?”
寧柳宿臉頰有些發燙地撇開了衣祈風湊近的臉頰,硬是撐起身子,道:“沒事,小傷。”
衣祈風將寧柳宿扶到一旁,從腰帶中取出一包粉末,道:“先自己處理下。”
寧柳宿靠在樹壁上,望着那落在手中的藥粉,忽然想起了什麼似地,她猛地擡起頭,問道:“座主呢?”
衣祈風緩緩地站起身,視線轉向前方的青兒,說道:“座主去追王妃了。”
“什麼?——”寧柳宿驚得一下子坐了起來,軒轅墨澈已經過去了嗎?她居然沒有察覺。
“貪心的女人,這裡有我還不夠?”衣祈風低下頭看了眼寧柳宿,皺起了眉頭。
“你想要吵架?”寧柳宿如刺蝟一般,被衣祈風的話激得豎起了利刺。
“好好的上藥。”衣祈風卻一臉正色,完全沒有了往昔的輕佻。
寧柳宿在衣祈風的目光中低下了頭,不再出聲,只是臉頰上的溫度卻一點點攀高。
“不知死活。”被冷落一旁的青兒,忽然低吼一聲,就向着衣祈風攻擊而來。
衣祈風衣襬輕揚,高雅地姿態彷彿是要展翅欲飛的雄鷹,他從容的迎擊青兒。
一時間撞頭與兵刃相撞的聲音,不時從四周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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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巢是一座內壁、地表和柱子處處藤蔓纏繞、枝繁葉茂的奇妙要塞。
踏入其中最先感受到的,便是濃郁的綠色叢林氣息。
近似於漫步森林時嗅到的氣味,卻又有着些微的不同。
正漫步在樹巢中的幾人,不禁在猜想,這難道是眉絡變化出來的幻覺?
滄瀾雪三人,一個勁的疾行在這錯綜複雜的迴廊裡。
但是,不用擔心會迷路。
因爲即便是來到了岔道,也必有一盞燈照亮其中一條。
即使是面對無數扇門,能打開的也只有其中的一扇,其他的不管怎麼推怎麼拉都紋絲不動。
很顯然,這是眉絡在爲他們引路。
終於,一扇格外巨大的門扉出現在前路的盡頭。
直覺告訴他們——終於到了。
越過這扇門,眉絡就在這裡面等着他們。
輕輕推送之下,門無聲無息的打開了,迎入陌生的訪客。
肌膚敏感地捕捉到氣流起了變化。
呈現在眼前的——是簡單難以用語言形容的屋子。
屋內光線昏暗,天頂高不可攀。
正對面的牆壁上布有巨大的祭壇。
然而最爲詭異的,還是屋內遍地盛開的巨大花朵。
它們的生長高度與滄瀾雪的身高差不多,巨大的花瓣讓它們看起來簡直就像另外一種生物。
然後,屋內正中央——
一女子悠然佇立、從容不迫。
“終於來了啊,我都等得不耐煩了。”
“眉絡。”
一聽見這個聲音,滄瀾雪整個身體都緊繃了。
看着滄瀾雪那副戒備的神情,眉絡低聲笑了。
“呵呵......比起這個世上別的種種,你最爲想知道的還是是你自身吧?”
滄瀾雪目光一斂,卻沒有躲避,“沒錯。”真如眉絡說的,她最爲想要知道的還是自身。
困惑爲何要如此執意前往鬼蜮,爲何對思雪寒所說的如此空白,種種結論下來,她只是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是誰!
對於眉絡能讀書她內心的想法,滄瀾雪並不覺得驚訝。
因爲眉絡正是鬼蜮的主宰者,然而,手上的古劍所散發出的氣息,與眉絡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息,是如此的相同。
“在此之前,我想知道,爲什麼你要送我這把古劍?”滄瀾雪舉起手中的古劍,指向眉絡。
“這把古劍本來就是屬於你的,我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眉絡靜靜地凝望着滄瀾雪手中的古劍,在她的臉上有許琢磨不透的笑意,像是在嘲弄着什麼。
“物歸原主?”滄瀾雪想要進一步詢問,卻被眉絡所阻斷。
眉絡款步從前走下,卻並沒有靠近滄瀾雪,而是向着邊上的祭壇走了過去,她說道:“在爲你解惑以前,且聽我講訴下我的故事吧。難道你不想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