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來時的清麗，經歷這一一天一夜的突變，使伯藝看起來疲憊和憔悴，她的全身已經是青一塊、紫一塊，小瑩看着，立刻就落了淚。
伯藝心裡一陣翻騰，緊緊地抱住小瑩，“我們都要堅強一點，不能任由他們宰割。”
“嗯。”
小瑩使勁地點頭。
“憐兒，出來。”
第二天清晨，天剛剛亮，李巖的聲音就在門外響起。
伯藝一震，這個讓人痛恨的聲音，發出的命令害得小瑩體無完膚。她恨不能立時捆了李巖的雙手雙腳，以牙還牙給這個老妖婆，讓她受盡懲罰。
“今天，您得學會宮廷禮儀。”
對於伯藝昨夜發生的事，她既不過問，也不關心。
伯藝不說話，平靜地跟她走近教室。
“坐下！”
李巖向伯藝厲聲地命令道。
伯藝看了看她，緩緩走到椅子旁邊，慢慢坐下。
李巖眼睛一亮：輕盈舒緩的步伐，雙腿徑直邁動，不緊不慢、不慍不火，透着內心的平靜，端坐的姿勢落落大方，背直、胸挺、腰正、足穩，雙臂柔和輕擺，面容安寧、目光凝聚深邃，分明就是國母的天資，哪裡還用人教呢？
“喝一口茶。”
李巖的聲音變得柔和了一些。
伯藝輕輕端起案上備好的一隻茶碗，小心地打開蓋子。
“放心，裡面不會有毒的。”
李巖見伯藝謹慎的樣子，暗道：這丫頭心裡倒是清楚得很呢。
伯藝看了她一眼：有毒？你以爲我會相信嗎？她端起茶碗接近脣邊，輕輕試溫過後，方纔小巧地飲下一口，然後平穩地放下，從盤子裡取出一方絹帕，拭了拭口，便擡起頭，靜靜地看着李巖。
“吃一塊點心。不許出聲、不能從嘴裡面漏下酥皮。”
李巖又吩咐，這喝水的一關算是過了。
伯藝像在家裡一樣，很習慣地擡起雙手，在太監捧來的銅盆裡洗了洗指尖，擦乾，拿起一塊方巾，輕輕捏起一塊酥皮的小點心，小小地咬了一口，緩緩咬碎，嚥下，沒有發出一絲聲響、沒有落下一點殘渣。
李巖仔細地看着，想着下面要讓她幹什麼。
“吃一塊西瓜，汁水不要流出來，腮邊不能落殘汁，做不好的話，可就對你不客氣。”
伯藝低頭看了一眼案上的果盤，滿滿的一盤瓜片，連皮切得到是細薄，但要不碰到嘴上，卻完全不可能，她想着在良王府裡，從來就不是這麼個吃法。
“愣着幹什麼？”李巖怒斥。
“這是要切塊，用竹籤扎着吃的。”伯藝迴應她。
“哦。”
李巖看着伯藝，一陣思索，忽然對眼前的這個憐兒有了一些新的認識，想着不必太爲難她，她定然不會成爲了長久埋沒在教坊裡的宮女。
“你這站姿走姿坐姿吃相倒是合宮裡的規矩，省了我一番功夫。接下來的琴棋書畫是慢工，留做回去的作業也可，不知道你的女紅怎麼樣，這樣，我這裡有一副枕頭花樣，明天一早把它交回來，這一輪的調教就算結了。”
“小云，你去把我那個圖樣取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