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阿衡所言,正如他所想,子履的那批士兵被盡數收於履癸麾下。商國也因此失了好些兵力,履癸本就多疑,更是叫子履有些窘迫。好在履癸如今人心盡失,子履在百姓間的威望日漸,履癸雖是恨的牙癢,但短時間內也無法處置了子履。
知曉此事之後的連清,對於妺喜相助之事,更是逼的緊迫起來。
“瑾夫人!”
妺喜沒有容連清繼續講下去,只是伸出右臂,輕輕一揮,制止了連清的話語。妺喜只不過悠閒的看着案上的杯盞,手指不停的沏着杯沿,對連清的話語間,滿是調笑。
“連清,你莫要再唬本宮,若是你與本宮撕破臉不打緊,若是當真本宮敗落,那搭上的商國,有商王陪葬,本宮死也不冤。”
連清明白,妺喜說的沒錯,她亦是不敢拿商國和商王去賭,心中更是有些小小的畏懼,本以爲妺喜是個很好的靠山,沒想到,如今竟會臨陣脫逃,妺喜知道的太多,也確實,只有妺喜能夠救商王,以至於連清也不敢輕舉妄動。
許久了,連清都不曾回話,妺喜的話也確實說的妙,讓人無以反駁。連清只好微微俯身行禮,轉身準備離開。妺喜看着漸漸走向殿門前的連清,嘴角淺淺一笑。
“本宮要見阿衡大人!什麼時候,就看你了!”
妺喜的話響起,讓連清一下子便停住了腳步,盈盈轉身一禮,道了一聲‘是’。
這連清,不知是辦事效率高,還是果真是着急,那日入幕,連清便安排了阿衡與妺喜見面。依舊是那個地方,這次並非是連清引着過去的,而是妺喜自個兒過去的。連清則是留在泰安殿,履癸也不知何時會來,留個人在,總是好的,更何況,如今商王困境未解,連清自然不敢胡來。
“公主,您要見我?”
這是阿衡見到妺喜的第一句話。阿衡還是一如往昔的叫着妺喜公主,或許他不知,她對商國,對商王,早在連清的話說出的那一刻,便已是毫無半分
情義了。她如今可以不計較過去的再見阿衡一面,也不過是子履在有施國有難時,曾出手相助過,這也算是還子履一個人情。
妺喜尚且不知,就連那次出手相助,亦是一場陰謀。
“不必再叫本宮公主了,本宮已是夏朝人。”
簡簡單單的那句‘本宮已是夏朝人’,叫阿衡很是不可思議,於他而言,他是不願意去相信,妺喜已經入了夏宮,爲履癸之妾。因此,他從不喚她一聲夫人。而如今,妺喜那句話,讓他覺得慌亂,妺喜這樣的改變,究竟從何而來,本以爲妺喜對商王深情厚意,如今卻叫他費解了。
“公(主)……瑾夫人!前次的藥?”
阿衡的問話顯然有些多餘,他在朝前看的分明,履癸依舊是好好的,按着他計算的劑量,履癸至少該是上不了朝了,只是阿衡不死心的想再次確認一遍。雖然,他也認爲,叫妺喜這樣的女子,去做這些骯髒的事情太過分,但也別無選擇。
妺喜的眼神輕輕的撇過阿衡,眼神中充滿了無所謂,對着阿衡,輕輕的攤了攤手,看起來頗是俏皮。
“藥不見了,本宮也無可奈何。”
妺喜的眉宇間,的確充滿了無奈,聰明如阿衡,豈會不知,妺喜話中的真僞。阿衡只是‘呵呵’一笑,眼神轉向了別處,妺喜看着阿衡,始終不明白阿衡那個笑的意味。
妺喜幾步上前,迎上了阿衡的笑意,話語間,更像是命令。
“本宮既是把藥弄丟了,那也便是天意,不必再瞎鼓搗了,本宮倒是有個好法子,阿衡大人若是想聽,那便棄了早前那個念頭纔是。”
阿衡凝眉,心中不停的思忱着妺喜或許會說的話,只是妺喜,好像每一次,都能出乎他的預料。妺喜緩緩的從袖中掏出一枚紅珊瑚珠,遞給了阿衡,一句話都不曾說。
阿衡滿是驚訝的盯着眼前血紅色的珠子,紅珊瑚珠,可號令皇家四軍,他豈會不知?阿衡也曾幻想過,若是妺喜不去給履
癸下藥,會想出什麼樣的法子來。怕是妺喜,根本就不知,這紅珊瑚珠有多麼的不一般。
阿衡只是納悶,妺喜選擇這樣的方式,究竟是真心想幫商王?還是本就畏懼給王上下藥?更或者,妺喜是不忍心?
若答案是前兩個,那還不算是太糟糕,倘若是第三個,那事情,就更是不好辦了。
阿衡擡眸,細細的打量着妺喜許久,才緩緩的接過紅珊瑚珠,有些遲疑的看着妺喜。
“當真要這麼做?你可知道這樣意味着什麼?”
妺喜聽聞,一把從阿衡的手中奪過紅珊瑚珠,心中忐忑起來,是她的決定太過草率了嗎?阿衡看到了妺喜眼中的猶豫,如他所想,妺喜或許真的沒有見識過紅珊瑚珠的力量。阿衡對着妺喜淡淡一笑,側過身子準備離開。
“你若是還想留在夏宮,那便不能輕易的交出了這顆珠子。不必太過在意商王的安危,你們的情分並未那樣深。”
阿衡清冷的的話語從妺喜的身後傳來,阿衡那句‘你們的情分並未那樣深’,着實讓妺喜不悅極了,或許是在和自己賭氣,又或許是在和阿衡的那句話賭氣,妺喜上前,一把拉住了阿衡的衣袖。
阿衡愕然轉身,妺喜重重的把紅珊瑚珠放在了阿衡的手中。
“本宮從不按情分辦事!”
妺喜的話似乎是想證明什麼,但話語中的情緒表露無遺。阿衡輕輕的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妺喜,把紅珊瑚珠收入袖中。
“臣下姑且把這珠子收着,你放心,臣下暫時不會交給商王,你若想清楚了,隨時可以與連清說了見面。”
就在妺喜那句堅定的‘本宮已是夏朝人’之時,阿衡心中便早已明瞭,妺喜對履癸動真心了,紅珊瑚珠系皇家四軍,萬萬丟不得,若是妺喜做這一切,爲的是履癸,那麼,這紅珊瑚珠,更是不能留下,來日,或許會給她召來麻煩,阿衡心中這一切的所想,處處念着妺喜,奈何這一切也不過是一場虛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