履癸滿是欣慰的握着妺喜的手,心中激動的心情溢於言表,得到這樣的好消息,無疑是履癸現今最大的滿足了,一時間,更是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美人身子可是有何處不痛快?”
履癸一邊幫着妺喜輕輕掖着被角,一邊關切的問着妺喜,眼神中流露出的,盡是擔憂緊張的神色。怕是太子淳維出世時,履癸也從未如此上心,倒不是履癸有多麼的在意王后,而淳維到底是履癸的第一個孩子,只是如今,履癸看着,倒像是初爲人父一般喜不自勝。
就因妺喜有喜,履癸有些高興的沒了分寸,更是一下便赦免了王后的罪,和妃也隨之回了永天宮。
更是不可思議的是,履癸竟不顧百姓輿論,不顧朝臣反對,執意立妺喜爲後,與華琰平起平坐,仿上古舜帝娥皇女英,此舉叫人瞧着頗是匪夷所思,更是叫和妃敢怒不敢言。
妺喜不想因爲自個兒給履癸惹出什麼亂子來,面對履癸這樣的決定,心中既是高興,又是忐忑不安。妺喜能夠明白,履癸有多麼期待這個孩子,能夠爲了她一句雪玉石能治癒不孕而大修傾宮,可也只有她自個兒明白,這個孩子,終究還是保不住的。
但是她今日百花園逛那麼一時半刻,不過小小的絆了一跤罷了,便身子一陣陣的不爽快,早前是生怕履癸魯莽的傷了那些宮醫,才強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他不能讓履癸因爲自己一錯再錯的傷人性命了。
“王上!王后向來只一人!王后娘娘又賢淑得體!王上……”
妺喜還未及說完,便已是被履癸狠狠的打斷。
“美人好生養着身子,無需擔憂這些,華琰賢淑與否,孤王心中明瞭,不若,孤王早便廢了她。”
履癸的話,讓妺喜不敢再多說什麼,她不想再把事情變的愈加的糟糕。
正如妺喜所想,朝中上下和宮外紛紛都譴責起了妺喜,她的身份本就是有施國公主,戰敗和親,本就不招人待見,更何況,如今獨寵後庭,更是與王后平起平坐,難免遭人記恨。就連從前性子溫和的華琰,如今亦是對妺喜很是忌憚。
旁人雖是私下對妺喜頗有微詞,但畢竟妺喜喜得身孕,又是新封王后,各宮的人亦是裝模作樣的來朝賀了一番。
待各宮散去,泰安殿歸於平靜,月宓纔去到了妺喜跟前。妺喜有孕,代表着有施國的穩固,月宓心裡頭亦是高興極了。
早前忙着應付前來道喜的那些殷勤的人,妺喜倒也沒注意,月宓已是回宮了。見到月宓,也不知爲何,心裡不覺間有些緊張起來。
或許,早前苦苦想知道的真相早已經不重要了,只是她依舊還是想要知道。
“何時回的宮?事情……順利嗎?”
月宓對着妺喜會心一笑,俯身行了一個大禮。
“奴婢參見瑾王后娘娘!”(履癸封妺喜爲後之後,爲了區分兩宮王后,稱妺喜爲瑾王后,華琰爲淑王后。)
月宓的行禮有些突如其來,但妺喜明白,她這是高興。忙扶起了月宓,一同坐在了一旁的榻上。
“奴婢還未及給娘娘道小公子的喜,竟又是喜上加喜!”
從月宓的話語中,也不難看出其中的欣喜,妺喜倒是沒有那樣多的心情去喜悅,此時此刻,她想知道的,是結果。
“月宓,究竟如何了?”
月宓本是欣喜不已的臉上瞬間沒有了一絲笑容,滿臉的嚴肅,不苟言笑的看着
妺喜。
“娘娘,其實你心中早已有了答案,又何須問奴婢。奴婢進宮之前聽說了,阿衡大人便是伊摯伊尹,商王的相國之師,此番他已是回商。就算是奴婢早前查出不是商王,娘娘心中的那個答案,也不會改變吧。”
月宓說的句句在理,妺喜心中更是分明,只是畢竟曾經那麼記掛,那份在意,不是說放就能放下的,她始終拗不過自己。
“你只需告訴我答案便是。”
言簡意賅的話語,道出了妺喜的執着,月宓的任何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終究抵不過妺喜的堅持。
“是商王。”
月宓輕輕的吐出這三字,妺喜卻沒有絲毫的意外,心中一股強烈的噁心犯上心頭。子履!他究竟有多可怕?爲了陷害履癸!他竟可以派人刺傷自己?他自導自演這一切,爲的是什麼?博取她的同情嗎?
“嘔”
妺喜捂住了自己的嘴,不停的乾嘔,商王的一切的所作所爲,都讓他覺得無比的噁心。加上初有身孕的害喜,格外的不舒服。
見到妺喜這樣,月宓心中更是不好受,但比起她想象中的,似乎好多了。
“娘娘!奴婢去喚宮醫來!”
月宓說完便往外走,妺喜忙起身,叫住了她。
“月宓!不要去!”
妺喜的聲音很輕,但是月宓足矣聽到,她並不知道妺喜的想法,只是覺得妺喜不想,那便也罷了。而妺喜心裡頭想着,依她看來,這孩子終究保不住,根本無需再去白白害了一個宮醫的性命。誰人生育孩子會不遭罪,就算這孩子註定生不下來,經歷一回,她亦是覺得幸福,她如今,只想着孩子,能夠留的久一點,再久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