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司徒輕言伸手指着自己,滿臉震驚,立即擺手,“我……我……我不困……我不打擾……不打擾你們了……”
水靈城的最特殊之處,就在於牀。
尹夏昨晚看到這張牀的時候,很意外。這裡的牀,不同於其他的城鎮的牀,比普通的牀要大三倍,四個人一起睡也完全沒有問題。
“客氣什麼?!”尹夏用力拍了拍牀,“一起睡。”
司徒輕言正想拔腿走人,卻不知在他支支吾吾的時候,尹夏已經如同夢遊般走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扣住司徒輕言的手腕,拉着往牀那邊走,嘴裡含糊說道,“不用那麼見外……我們一起睡……這張穿很大……三個人完全足夠了……”
“不是……”司徒輕言頓時結巴了,話都說不清楚了,“三個人……不太好……牀會承受不住……”
司徒輕言真想抽自己幾巴,他都在說什麼,要是這樣的話語讓別人聽了去,一定會讓人誤會的。
司徒輕言想說的是,牀承受不住三個人的重量。怎麼話到嘴巴,都變味了?
“不怕……”尹夏用力將司徒輕言一推,司徒輕言整個人重心不穩,重重地栽在了牀上,“我們昨晚試過了……三個人……承受得住的……”
司徒輕言整張臉青一陣紅一陣,不知該起身,還是該繼續躺着。
尹夏完全沒有察覺到司徒輕言的異常,大大地伸了個懶腰,躺回自己原先的位置,一翻身,沉沉地睡了過去。
劇烈的心理掙扎之後,司徒輕言決定起身,卻不料尹夏一隻腳突然往他身上一放,擱在他的胸膛上。
這下,他是真的走不了了!
整個晚上,司徒輕言都在煎熬中度過。
雖然閉着眼睛,卻沒有一刻是真的睡着的。保持着一開始躺下的姿勢,一動都不敢動,生怕驚醒了架在他身上的腳的主人——尹夏。
就這樣,直到尹夏完全睡飽,抽回她的腳,起身。
尹夏滿足地扭動着肩膀,“睡得真飽!”伸手拍着自己身旁的肖思源,“起牀了!”
肖思源輕輕一動,翻了個身,繼續睡,“還早……”
司徒輕言這個時候根本不知該怎麼辦,索性裝睡,免得尹夏和肖思源尷尬。
“喂!”尹夏用力一拍肖思源的大腿,喝道,“是誰昨晚硬要跟我一起睡,說是可以叫你起牀?!你現在是想怎樣?”
尹夏昨晚本想把肖思源攆出去的,可是肖思源說他自己一人睡容易睡過頭,還說什麼又不是沒有一起睡過,而且牀這麼大,多他一個也不會擠之類的話。
尹夏想想也覺得他說得有理,也就沒有推脫,反正她們之間還隔着白小白,料肖思源也不敢亂來,再說她也不在意。
肖思源伸出一隻手指,呢喃道,“就一會兒……”
尹夏懶得理他,反正他醒不醒,與她無關。視線移向另一旁的司徒輕言,“凌晨還說自己不困,現在還不是一樣睡得像死豬。矜持有個毛線用?嘖嘖!”
司徒輕言緊閉着眼睛,聽着尹夏的話,百口莫辯。如果現在醒過來,他一定會不知所措的,只能繼續裝着熟睡了。
尹夏伸手揉着白小白,故意把白小白弄醒了。
白小白委屈地看着尹夏,“我還想睡覺……”
尹夏抱起白小白,往肩上一放,安慰道,“乖!我們出去找肉吃。”
一聽到肉,白小白一下子全醒了,興奮地抓着尹夏的肩膀,用力地點點頭,指着前方,“走!走!”
尹夏就知道這招對白小白管用,百試百用!
尹夏走後,司徒輕言立即起牀,趁着肖思源還沒醒,快速離開了房間。他可不想捲進肖思源和尹夏之間的恩怨中。
而就在司徒輕言離開之時,肖思源睜開了眼睛,餘光看向門口,隨即起身,後腳踏出了房間。
尹夏帶着白小白到了大街上閒逛,時值中午,路上的行人來來往往,川流不息。
白小白手上捧着一大塊肉,邊吃邊看着周圍的來往的人,雙目應接不暇,卻不忘咬着自己的手上的肉。
“聽說了嗎?”一箇中年男子,低聲問着旁邊隨行的另一名男子,“那件事聽說了嗎?”
尹夏剛好路過他們身邊,假意停下來選購商品。
“聽說什麼?”男子好奇問道。
“武都要派人來取代城主,你沒聽說嗎?”中年男子低聲反問,“這可是現在都在傳的消息了。”
男子疑惑搖頭,“怎麼回事?城主不是管理水靈城管理得不錯嗎?”
“誰說他管理得不錯?!”剛路過的老者聽到男子的話,停了下來,反駁道,“最適合當城主的是許諾貝大人才對!不管是現任的城主還是武都派來的新城主都不能勝任!”
“你是許諾貝派的?”男子立馬後退幾步,“你竟然是許諾貝派的!”
中年男子厲吼一聲,“我們是城主鍾品良派的。少拿那個許諾貝說事!最適合當城主的人,當然是鍾品良城主,武都派來的人和許諾貝都無法擔當這個重任!”
“你們說什麼?!”支持老者的人圍了上來,“許諾貝大人才是城主的最佳人選!”
“鍾品良城主纔是!”支持中年男子他們的羣衆靠了上來,大吼道,“許諾貝算個屁!”
“你們的許諾貝大人真有那麼有厲害,早就當城主了!”
“是你們的鐘品良城主還不是因爲託了前城主的福,纔會有這個城主當的!”
……
尹夏悄無聲息地退出人羣,嘴角若隱若現的笑意浮現。
“尹夏,真如你所料,他們窩裡反了。”白小白見尹夏已遠離了人羣,興奮說道,“昨晚你命令張黑風散播流言,我就猜出你是打算讓他們窩裡反了。事實也真的發生了!”
昨天張黑風來找尹夏,尹夏小聲在張黑風耳邊下的命令就是這個!尹夏讓張黑風散播有新城主要來取代現在的城主。當時白小白還不太明白尹夏的用意,而現在算是明白了。
尹夏笑意盡顯,上勾嘴角,回道,“我可不想僅僅只是窩裡反,更好的戲碼在後頭呢。”
白小白一愣,還有其他的後招?它昨晚怎麼沒聽尹夏提及?
“你這一次也打算不動一兵一卒把水靈城拿到手嗎?”白小白略顯訝異,低聲問道,“哪有這麼容易的?”
尹夏只是搖頭,沒有回答。
白小白的好奇一下子被調到了最高,它很想知道尹夏心裡還在盤算着什麼。不過看尹夏的樣子,是沒打算告訴它的。
強壓住想要知道的好奇心,白小白緊緊地閉着嘴巴,安慰自己,時機到了,自然就會知道了。
“出來逛一圈,收穫還是挺不錯的。”尹夏嘴角滿意上揚,轉身,“走!回去!”
待他們回去,房間空無一人,肖思源和司徒輕言都不見蹤影了。
“他們都不在,我們要幹嘛?”白小白無聊地在牀上翻轉着,突然坐起來,提議道,“我們去找他們,好不好?”
白小白這麼一說,尹夏也覺得可行,往肩上一拍,示意白小白跳上來。白小白照做,一同出了房間。
水靈城的最南面,荒林處,大風吹過,漫天飛葉。
“如何?”司徒輕言背對着身後的人,開口問道,“結果呢?”
“還沒有確切消息,只是聽說……”
那人有些遲疑,不敢往下說,畢竟這個消息還沒求證,報告上去,只怕無用。
“說!”司徒輕言命令道。
那人低頭道出,“聽說還在此處,還未查實。”
“還在水靈城?爲何這麼久了,你們都不能給我一個確定的消息?”司徒輕言長袖一甩,“記得一年前,你們也是如此說的,可是過了一個月,結果是不在,現在又說在。到底是在還是不在?!”
“屬下該死!”那人蹭地一聲跪下,“屬下當時確實在水靈城內進行地毯式的搜索,找不到任何蹤跡。這一年來,我們都在努力追查着,最終的結論是,極有可能從未離開過水靈城。”
“從未離開?”司徒輕言轉身,怒瞪那人,“真的沒有離開的話,兩年過去了,爲何音訊全無?!水靈城纔多大,要在這裡找一個人,有那麼難嗎?”
司徒輕言走上前,拽起那人的衣領,“只是一個人,毫無縛雞之力的人,你們都找不到,我養你們有何用?”
“屬下該死!”那人低頭,“屬下一定在最短的時間完成任務!”
司徒輕言手一甩,將那人扔了出去,“滾!查不到,不用來見我!”
那人跌撞起身,快速逃離。
司徒輕言視線停留在不遠處的巨石上,低聲說道,“戲也看夠了,是不是該露個面了?”
話音剛落,一個黑色身影出現,是肖思源。緩步走向司徒輕言,停在他的面前,開口問道,“什麼時候知道我跟來的?”
司徒輕言上前一步,雙眼一瞪,反問,“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嗎,爲何還要問我?”
“你在找左一曉嗎?”肖思源避而不回司徒輕言的問題,反問道,“找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