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田回神,低頭,“對不起!晴田沒聽清夏妃娘娘的話。 ”
尹夏收回搭在尹夏肩上的手,繼續向前走,厲聲說道,“我不管現在你是因爲什麼分心了。我只想告訴你,如果你還想保住夏風的命,就給我時刻保持警覺的狀態。我不允許你讓我的計劃失敗,我的目的必須達到!”
“晴田保證不會再有下次。”晴田緊跟在尹夏的身後,承諾道。
“派人盯着夏風,一有動靜,立刻通知我。”尹夏將剛纔的吩咐重新說了一遍,“胡風啓一回來,即刻帶他來見我。”
“是!”晴田認真地應着。
兩人一前一後,不再多說。
晴田見尹夏沒有其他吩咐,想要詢問,解開心中的疑問。可每每開口,還沒說出來,就閉了嘴。她不知道該不該問。
晴田欲言又止的樣子,尹夏察覺到了。步伐減緩,緩緩開口,“是不是有問題要問?”
尹夏突然發問,晴田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地看着尹夏。
尹夏揚揚眉,“問吧。如果可以回答,我會回答。”
晴田深吸一口氣,開口問道,“夏妃娘娘爲什麼不直接告訴夏風少爺,你和武皇定的協議。這樣也許夏風少爺會乖乖待在府中,也會配合夏妃娘娘的行動。”
尹夏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仿似早已預料到晴田會有此一問。開口,解釋道,“以你對夏風少爺的瞭解,當他得知這個協議的內容,他會乖乖地坐以待斃嗎?以他的脾性,一定會直衝武皇宮殿,找武皇拼命,跟武皇一較高下。你說,他死得是不是會更快些?”
晴田訝然,是的。尹夏說得不錯,以夏風少爺衝動的脾性,是不可能坐等武皇來殺他,他會選擇他去殺武皇。寧可死不可辱,是夏風少爺一直奉行的原則。行軍打仗,都是以這條原則規範着軍隊中的每一個士兵,自己更是執行透徹。既然不想被羞辱,唯有迎難而上,即使死了,也是一種勝利。
“晴田明白了。晴田一定會對夏風少爺保密此事。”爲了夏風少爺的安危,她決定站在尹夏那邊,隱瞞這件事。眼珠一轉,忽然明白了爲什麼尹夏急着找胡風啓了。以胡風啓的睿智,一定會贊成尹夏的做法。將此事告訴他,除了能讓他看住夏風少爺,還能幫忙出謀劃策。
晴田明白了尹夏的打算,不再生疑。
尹夏滿意一笑,晴田一點就通,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助手。
兩人同行,回宮。
回到宮中已有兩天,風平浪靜。
尹夏對此現象頗爲擔心。定下協議已有兩天,可武皇非但沒有行動,連來她寢宮找她麻煩都沒有。尹夏平安無事在寢宮裡呆了兩天。
這兩天,尹夏度時如年,時刻留意着武皇的動靜,夏風的動向。本以爲接下來會打一場硬戰,可每日回來稟報的晴田,都告訴她,毫無異象。
這種非常時期,越是無事,越是可怕。這難道是暴風雨來臨前得平靜?!
尹夏帶着這樣的疑慮,起牀,下牀。今天是第三天的開始,會不會像前兩天一樣,一切如常。武皇當真不想有任何舉動嗎?這不是武皇的作風。
正當尹夏滿懷疑問之時,晴田快速奔跑而進,看着她行色匆匆的樣子,尹夏心下一緊,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晴田剛要行禮,卻被尹夏攔下,“無需多禮。發生了什麼事?”
晴田喉間嚥了咽,緩過氣,急急開口道,“出事了!夏風少爺他……夏風少爺他……”
尹夏抓緊晴田的胳膊,“深吸氣,慢慢說出來!”果然,自己心愛的人出事,任誰都不可能泰然處之,如同此刻的晴田。
晴田深深吸一口氣,再度開口,“夏風少爺他打傷了阻攔的人,直接去找武皇了!”
尹夏雙手一緊,她就知道不可能這麼平靜的。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雙眼定定地看着晴田,緊促問道,“他去了多久了?到皇宮了沒?找到武皇了沒?”
晴田淚眼汪汪,一個勁地搖頭,“晴田不知。一聽到這個報告,晴田急忙趕來稟報,還沒來得及問清楚這件事。”
尹夏鬆開手,朝前走,“走!帶我去找武皇!”
晴田不敢有一絲懈怠,趕緊跟在尹夏的身後,“武皇此時應是在徵書殿批改奏章,晴田這就帶夏妃娘娘過去。”說完,快走幾步,走在尹夏的前方,爲尹夏帶路。
“夏妃娘娘,去找武皇是……”晴田邊在前頭走着,邊問道。
“如果能趕在夏風到達之前出現,說不定能阻止他。要是趕不及,就只能見招拆招,看着辦了。”尹夏步伐加快,跟在晴田的身後。
晴田得知尹夏的想法,不敢再有半點耽擱,全速往徵書殿走去。
快到徵書殿,便聽到了裡邊傳來的質問聲。
“武皇,我父親一生爲玄武王國鞠躬盡瘁。此次死於戰場,事有蹊蹺,請武皇給臣一個說法!”
這話,尹夏和晴田都聽得出是夏風所言。
晴田站在原地,緊咬下脣,夏風少爺真的來找武皇了。
尹夏輕拍晴田,示意她不要在這個時候亂了陣腳,壓低聲音,說道,“聽夏風的話,他應該是剛到。還沒演變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目前不會有事。”
聽完尹夏的話,晴田稍稍緩了口氣,還沒出事就好。
尹夏一握晴田的手,囑咐道,“你現在去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夏風會突然來找武皇?我先進去穩住局面。”
晴田點頭,領命。
“記住!越快越好!一定要找出是誰搗的鬼!”尹夏低聲命令道。
晴田輕“嗯”一聲,保證自己一定儘快回來。身形一閃,人影消失。
尹夏深吸一口氣,走多幾步,輕拍侍者,“通報一聲,說夏妃娘娘來了!”
“夏妃娘娘到!”
侍者高喊一聲。
尹夏不顧武皇是否要見她,直接走了進去,停在離武皇不遠處,稍稍欠了欠身,“臣妾拜見武皇。”
武皇居於高位,眉頭微微一動,嘴角一抹玩味的笑容浮現,一雙鷹眼略帶寒意,看向尹夏,“愛妃這麼想念本皇?本皇都沒準你進來,你竟然衝進來了?是不是兩日沒見本皇,對本皇甚是掛念了?”
尹夏此刻很想給武皇一個白眼,如果可以,她一輩子都不想見到他。奈何這次是有事而來,最好不要跟武皇起大沖突,保住夏風,纔是首要要事。
尹夏眼眸含笑,緩緩答道,“臣妾聽屬下稟告,說是大哥來找武皇。兩日不見武皇,是想武皇了,順帶過來看看大哥,以慰思親之苦。”
答着似是而非的答案,尹夏自認自己回答得很好,給了武皇臺階下,又說出此行的目的。武皇定能看出她來這裡的真正目的,可她這樣的回答,他也不能從中挑刺。
夏風笑顏一展,輕喚一聲,“尹兒……”
一道寒光朝夏風射來,傳來滿是警告意味的話語,“夏將軍可要注意措辭!愛妃可是本皇的夏妃,即使你是愛妃的大哥,亦不能直呼其名。這一點,夏將軍不會不知,難道是有意爲之?”
尹夏擡頭,看了一眼武皇。連稱呼,都能在上面做文章。看來武皇並不打算讓夏風平平安安地離開徵書殿。
雙膝跪地,語氣卑微,“大哥不是故意的。許多沒回武都,對這裡的規矩多少有些生疏。還望武皇別在意。”
武皇訕訕一笑,視線停留在尹夏的身上。倒是有幾分急智,這樣說,他即使想追究都不能追究了。夏風幾年未回武都,對這裡的風土人情多少有些忘卻,一不小心,喊錯了,亦是情有可原。如果他現在跟他計較這個,豈不是顯得他武皇不通情理?
武皇雲澈夕手一揚,“無心之失,本皇當然不會在意。”
尹夏嘴角微微上揚,她這樣說,武皇定不能在意。
夏風雙手一拱,“謝武皇恕罪。”
手勢一收,走到尹夏的身邊,剛想扶起尹夏。
“不過……”武皇追加一句,“既然錯已鑄成,可就不能當做沒有發生。”
尹夏手一緊,武皇會補上這麼一句,他的言下之意是他不想就此了事。作爲武皇,自己的妃子被人直呼其名,面子掛不住。尹夏不知武皇是真的覺得丟臉,還是爲了給她個下馬威,不管是哪個原因,武皇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他們其中一人必須剛纔的失言負責。
尹夏低下頭,開口道,“大哥直呼臣妾名諱,確實不妥,武皇想要稍稍懲罰,也在情理中。說到底,是臣妾的疏忽,沒讓大哥改了對自己的稱呼,臣妾願代大哥受罰。”
“好!”武皇直接應下。
夏風聽言,橫眉看向武皇,他這是什麼意思?!當真要他妹妹受罰?他不是口口聲聲喚她愛妃嗎?難道真的被那人說中了,尹兒呆在宮裡,一直過不好?
“愛妃想要什麼懲罰?”武皇挑眉一問,“不如一直跪着直到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