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上優介的聲音依舊平緩,讓人聽不出任何語調情緒上的起伏,就好像是完全沒有聽清周圍人的議論一樣。
不過話說回來,以他現今的身份,也着實沒有必要與這幫初出茅廬的“小娃娃”一般計較。
畢竟是冠軍,就算自身沒有冠軍架子,但身份擺在那兒,不能落了人家的口舌。
相同的葛上這個姓氏,宛如一顆深水炸彈,炸醒了場上的不少人呢。
姓葛上的人不少,葛上也不是隻有葛上優介這一家纔有的姓氏,其他姓氏來源的雖然不多,但仍舊是有。
可別忘了他們現在所在的場合。
這裡可是精靈對戰俱樂部啊!
在精靈對戰俱樂部裡,姓氏爲葛上,而且還會讓良木以如此恭敬的態度對待的...
種種條件甄選出來,就算再蠢,這位的身份,也已經漸漸地要浮出他們的腦海了。
好像只有那位葛上先生,那位如今這家精靈對戰俱樂部的幕後老闆,才值得讓良木拿出如此態度。
一時間,人羣當中譁然不已——
噔噔噔...
也不知道是誰先挪動的步伐,一時間周圍的人羣裡響起了嘩嘩啦啦各種聲響,然後從良木到葛上優介之間,被空出了一個足夠讓一人通過的甬道。
“葛上太太有點過譽了,我只不過是職業訓練家圈子裡的小萌新而已,哪裡擔得起那麼重要的頭銜...”
站在葛上優介面前,良木仍表現的不卑不亢。
單這份態度,就讓周遭不少訓練家紛紛色變,恐怕如果現在站在葛上優介面前的人換成是他們,估計他們甚至會腿軟,站都站不穩吧。
像良木這般的鎮定,他們是想都不敢想的。
“過譽?不不不...”
葛上優介饒有興致的打量着良木,“在見到你之前,我也覺得是我妻子和那些外界人士太過誇張...但見到你之後,我就知道,他們並沒有!你確實非同尋常!倘若那些成績都是真的沒有作假,再加上你這儀表堂堂,身上的大將之風...將來在訓練家的圈子裡,必有作爲!”
“...”
良木沉默了一下。
在這之前,他聽過不少人的誇獎,但是很少有人像葛上優介這樣,把話說的這麼直白的。
所以他一時間沒想好應該如何反應。
但沉默也只是片刻而已,很快他就整理好了情緒,裝傻笑着道:“那就借葛上先生良言,不過說真的,儀表堂堂和大將之風我是贊同的!”
“哎呀...”
“從來沒有人用這兩個詞誇過我,原來我還以爲,只有我自己這樣認爲呢!”
“看來我們至少在眼光上還是很一致的嘛...”
“哈哈哈哈——”
良木撓着頭大笑出聲,但周遭的環境,從良木開口講話的時候,就已經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幾乎所有人都是瞪大了眼睛,用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望着良木的,彷彿他剛剛那番話裡,說了些不得了的話一樣。
可實際上...這確實是良木內心的真實想法而已。
他覺得在葛上優介這尊大神面前,自己可以展露很多面,可以很裝,可以很淡定,可以繼續維持自己的“高手風範”...
但是這些選擇,都沒有把自己內心裡最真實的想法坦露出來合適。
因爲估計誰也想不到,良木心裡居然會想這些東西,而且就算知道他在想,也不可能會猜到他會一個字不落的,在葛上優介面前全盤托出。
就連葛上優介淡定慣了的表情裡,一時間都多出了一份驚愕。
以良木開口與自己打招呼的那句話裡,他能聽出來,良木很聰明,及時主動曝光了自己的身份,避免周圍的人羣茫然跟風,再說出一些讓大家臉上都難堪的話。
但是很難想象,那麼聰明理智的人,在這個時候,竟然活像個憨憨一樣。
該說...良木還是年輕嗎?
這回反倒換成葛上優介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他心裡彷彿有百爪在撓心,着急的一批,但表面上卻維持着一抹淡笑的表情。
良木的笑聲漸漸變成了尬笑,然後平靜了下來...
安靜,周圍的氛圍裡,全部瀰漫着尷尬與莫名其妙。
葛上優介還是笑着,心裡着急的大吼,趕緊開口說點什麼,隨便說點什麼都好,不要再讓氛圍安靜下去...
但是越是這樣想,他就越是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個...”
“你是訓練家對吧?怎麼樣,有沒有興致陪我打一場?”
沉默了足有十餘秒,葛上優介突然掐了一下自己大腿的側面,開口說道。
良木眨了眨眼睛。
“嗯?”
“打一場...”
“這個是...約戰吧...但是怎麼這麼突然生硬...簡直是怕別人聽不出他在刻意轉移話題一樣...”
“好可怕!!!”
“葛上優介...這個人...原來...竟然是不擅長聊天的嗎?”
良木心中各種情緒百轉千回,嘴角掀起淡淡的弧度。
最終還是開口承接了下來,“好啊,葛上先生的邀請真是讓我...榮幸之至!”
“噯????”
“要打了嗎?”
“葛上先生竟然向良木約戰了?這可是那位葛上先生啊!”
“重點是良木還沒有拒絕!”
“咦...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倆人都好可怕!某種意義上來說!”
衆人感同身受的都在默默點頭,確實從某種刁鑽的角度出發,不論是向良木發起挑戰的葛上優介,還是接下葛上優介挑戰的良木大空。
這二人的思維,都不是普通人能夠比擬的。
葛上優介是什麼身份?一屆冠軍!
那良木大空呢?雖然近期確實有點風頭,但對於整個訓練家圈子來說,撐死了也就是混的比較好的新秀而已。
不論出於什麼原因,會主動對新秀髮起挑戰的冠軍,都很掉價!
而承接下冠軍挑戰的新秀...
也只是用自不量力來形容。
在衆目睽睽下,倆人並肩前行,走出宴會廳,來到外面一處比較空曠的地方。
對戰俱樂部裡當然不可能會沒有專門的對戰場,但是對於他們這種級別的訓練家來說,室內的場有點太束縛了,有點放不開手腳。
不像外面,想怎麼破壞就怎麼破壞。
上無極限,就算飛到雲層上面,也無所謂。
下沒有負擔,就算把這一帶的地面全部鑽空,因爲沒有建築,也不用擔憂建築會支撐不住而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