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閣下!大隊長!”行禮的動作齊整的就像是一個人,兩隊看守在野牛河谷南岸的城衛兵昂首挺胸,足以比擬雪猿戰士滿是白霜的臉上激動難耐。
急急還禮的兩人,在看到堅固橡木搭建的橋樑,依舊在夜風中執行着自己溝通野牛河谷南北岸的職責後,兩人這才同時鬆了口氣。
西德瓦爾伯爵微笑着向守護南岸的城衛軍們揮揮手“你們都是好樣的,今晚幸苦你們了,等回到薩爾尼亞城,每人賞賜五十個金幣!”
“多謝伯爵閣下!”激動的城衛軍們,嘹亮高亢的回答震天響,胸中積餘的鬱悶驟然消散,胸膛更加挺直,頭顱也更加高昂。
“看來是我們想多了,況且以坎帕斯人的腦袋也想不出聲東擊西的辦法!”一邊微笑着回營向兩側的戰士們揮手,西德瓦爾一邊小聲的與緊緊跟在他身後的凱恩低聲耳語。
凱恩輕輕點頭回應,回頭看看完好無損的橡木橋,心裡卻總是還有一股不安徘徊,見西德瓦爾已經走遠,急忙快步跟了上去。
他們都不知道,就在他們慶幸木橋還在並且嘲弄獸人底下智慧的同時,在野牛河谷的北岸,有一雙泛着冷光的眼睛正悄悄注視他們。
夜風呼嘯,雜亂的細微腳步聲和低沉的喘息聲隨着晚風遠遠的傳來,沒過多久,一排渾身浴血的賽亞戰士們就出現在夏佐的眼前。
“怎麼樣?”急迫等待的夏佐急忙迎接上去,向走在最前的德隆追問。雖然各有分工,但德隆帶領的隊伍畢竟是吸引注意力的主力。
“戰果不錯,對方裝備精良,但戰鬥力沒有我們想象中的強橫,只是可惜我們還是有小夥子戰死了!”一臉的白鬍子上沾染的全是鮮血,提起戰死的士兵,德隆快意的笑容中泛着些許的遺憾。
五個賽亞部落的戰士們各自抱着一具毛茸茸的身體放在夏佐身前,他們大睜着眼睛,臉上還殘留着戰鬥時兇戾咆哮的模樣,但一動不動的身體早已經開始僵硬。
“他們是戰士。戰死沙場是他們最無上的榮譽。而我們要做的就是用敵人的鮮血爲他們報仇!”夏佐走上前,伸手閉上戰士們的眼睛“找一個避風的地方,送他們回坎帕斯的懷抱吧!”
盔甲上滿是鮮血的比古帶着幾個人走出來,臉色沉重的抱起地上的屍體。向雪原上走去。焚燒屍體會產生濃煙。必須要到比較遠且避風不會被遠征軍發現的地方纔可以。
“受傷的呢?有多少人受傷?”注視着比古一行人帶着戰士們的遺體消失在黑暗中,夏佐這才急迫的詢問,畢竟是第一次與人類軍隊的正面接觸。從傷亡的情況才能直面的看出雙方的差距。
“受傷的不少!”一把撤掉背後早已經成了血色的雪狼皮,德隆很是鬱悶的咧着嘴嘟囔道“這些人類的士兵戰鬥力不怎麼樣,但裝備卻比那些羅德曼的正規軍還好,尤其是那些騎兵,幾乎人手一把連弩,近身戰鬥時,我們的小夥子們很吃虧!”
從戰士們的身上,夏佐也完全看的出來,受傷的戰士很少是因爲刀劍等兵器的創傷,反而是不少人的後背上都插着晃悠的黑棕色的羽箭,或者胸前的鎧甲上,鑲嵌着精鋼打造的烏金弩箭。
寸許的弩箭大多近半沒入鎧甲,如果不是賽亞部落的戰士們裝備同樣不錯,着短暫的接觸他們絕對不會僅僅才損失五個人,好在雖然受傷的人多,但對有着強壯體魄的坎帕斯人來說卻並不致命。
“包紮傷口,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們給今晚戰死的兄弟們報仇!”夏佐臉上泛出血腥的笑容。
忙了一晚上的戰士們身體都激動的微微顫動,壓抑着嚎叫的慾望,嘴裡鋒利的牙齒咬得咯吱咯吱作響,迎着寒風發出無聲的咆哮。
時間無聲流逝,南鬥星緩緩落了下去,啓明星在北邊的天空生起,天色逐漸發白,微微的寒風捲起地上的薄薄的一層積雪,在空氣中瀰漫起淡淡的薄霧。
“嗚”宏亮的號角聲驟然響起,將成遠征軍寂靜的營地喚醒,一個個鑽出營帳的士兵,盡情的呼吸着新鮮空氣,伸展着蜷縮了一夜的身體,熟練且迅捷的穿戴好屬於自己的層層鎧甲,並小心翼翼的仔細檢查這最關乎自己生命的裝備。
從沉睡中甦醒的營地,迅捷的運作起來,一頂頂帳篷被拆分成零件,分文別類的捆綁在一起安放上馬車,當然尊貴的大人們和騎士們自然不會做這種猶如身份的事情,由他們的侍從代爲整理。
在很短的,大約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後,原本在南岸有規則排布的遠征軍大營消失的無影無蹤,剩下的則是一隻士氣高昂的準備挺進野蠻殘暴的坎帕斯,爲羅德曼帝國整的榮耀的人類遠征軍。
“西德瓦爾伯爵閣下下令,渡河”隨着隊伍正中穿着一身漆藍的華麗鎧甲端再造白色駿馬上的西德瓦爾一揮手,身邊的傳令兵歷史扯着嗓子,高聲的叫嚷,聲音高亢,千轉百回的在大軍中游蕩。
整齊的隊列,整齊的步伐,嶄新明亮的鎧甲閃着耀眼的光芒,隊伍最前方的重步兵們以十人一對排成一行,共有十行的方陣“踏踏”的一陣小跑,從寬闊結實的橡木橋上穿過,正式進入坎帕斯的領地。
他們健壯魁梧的身軀上符着厚重的鎧甲,整齊劃一的沉重步伐,在身後濺起一片雪花飛揚,似是讓大地都微微的震動。
“咯吱咯吱”的清脆聲響,沉重急促的方陣碾過時,堅固的橡木橋發出不堪負重的呻吟聲,橋面下一根根被砍斷近半的橡木,在一千名身披重鎧的重步兵們的踩踏下自端口處生出列橫並迅速蔓延。
只可惜在那整齊劃一的維護雄壯的震天腳步聲,早已將橡木橋的呻吟掩蓋的乾乾淨淨。
遠征軍顯然吸取了昨夜的教訓,一千人的重步兵方陣在穿過橡木橋後迅速的四面散開,以各自各自的小隊長爲重心,分散成一個個小的團體成扇形護衛者橡木橋北岸的出口,以防止昨夜那股獸人勢力在大部隊渡河的時候忽然襲擊。
就在他們外圍,二十步不到的地方,薄薄的及學習下一雙雙興奮難耐的嗜血眼睛,悄然的打量着這些送上門的獵物。
弒殺的天性讓坎帕斯戰士們的血液急速流動顫動,長久趴伏在積雪中而有些僵硬的身體,也在迅速的解凍,對坎帕斯人來說對殺戮和戰鬥的渴望,超過了他們所有的慾望。
顯然賽亞人才是他們之中最好戰的血脈,只是隨着實力的不斷強橫,夏佐對屠殺這些軟弱的士兵已經提不起什麼興趣,對賽亞人來說只有不斷的和強者戰鬥,在戰鬥中不斷的成長,纔是最美妙的事情。
隨着一千名渡河守衛的重步兵各自就位,河對岸等待的遠征軍終於開始正式渡河,最前面的仍然是騎兵隊伍中最精銳的重騎兵隊列。
這羣爲數一千的重騎兵,高大魁梧的身體上都覆蓋着厚厚鋼板打造的鎧甲,騎在同樣身上掛着鎖子甲,並在要害位置嚴密防護的高大戰馬,遠遠的看上去就像是一座羣會移動的小山。
一張張臉上都掛着倨傲的笑容,以五人爲一排,在遠征軍將士的注視下,炫耀着他們精湛的馬術,每一匹掛着沉重鎧甲的戰馬都是齊頭並進,甚至連一個馬鼻子都沒有多出去,精鋼的馬掌踩踏着橋面,發出整齊的“登登”響聲。
而他們也有資格驕傲,在遠征軍中他們是最強大的兵種,一身重型鎧甲的他們,一旦發動衝鋒見會以長槍和鐵騎摧毀眼前一切的敵人。
對於重騎兵集團衝鋒的威力,沒有經歷過的夏佐不是很瞭解,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羣穿戴整齊後,需要兩個人攙扶才能夠上馬的重騎兵,絕對是遠征軍中最沉重的兵種。
“咔咔”的聲音越來越響,當前三排的重騎兵們踏足坎帕斯的土地時,橡木橋清脆密集的斷裂聲,甚至連整齊劃一的沉重馬蹄都無法掩蓋。
橋面驟然之間開始劇烈的搖晃,筆直堅挺的橡木橋身,忽然之間的向下塌陷,崩斷的麻繩四散飛舞,在壓力下被甩飛的斷裂橡木自橋體的兩側飛出,急速的提溜旋轉着,久久才從野牛河谷下傳出迴盪的響聲。
“喲”高空中因橋面傾斜而失重的戰馬嘶鳴着,不斷的原地踩動,任由馬背上的騎士們如何催促,也不能讓慌亂的它們在失重的高空安定下來。
“咔咔哄”恐怖刺耳的如炒豆子般的密集脆響,難以支撐負重的橡木橋驟然坍塌,一瞬間失重的感覺傳遞到了覆蓋着沉重盔甲下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極簡短的時間內,遠征軍將士們的臉上,先是出現疑惑,繼而很快的便變成恐懼。
“啊”“喲”隨着漫天散落的橡木,近百名強大的重騎兵,還沒有踏上坎帕斯的土地就跌落懸崖,騎兵們驚恐的叫嚷和戰馬掙扎的嘶鳴在山谷間久久迴盪,直至一陣“轟隆隆”的密集脆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