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扈輕清清喉嚨打斷一羣不知爲什麼興奮起來熱烈討論的人：“諸位，恕我直言，好像目前修士和靈獸之間只有主僕契這一種契約形式吧？你們說的同生共死契——很挑戰世俗呀。”
四平小眼神立即不贊同：“怎麼叫做挑戰世俗。同生共死契纔是主流好吧。”
扈輕疑惑臉，你耍我吧？
四平嘿的笑了聲，整個人都盪漾了起來：“古宮城到處都是仙界的記載。你們都奔着飛昇仙界去，無關的都不看。我們看了，裡頭就有說仙界修士與仙獸雙生修行的事。”
扈輕面無表情：“你們竟然有功夫去翻譯那些？”
一羣人就笑：“開啓宮殿也用不上我們。我們也沒白翻譯，已經把所有記載都存了下來之後要存入宗裡藏書閣的。”
邊上扈暖驚歎：“師伯師叔，你們好厲害，那麼多都翻譯過來啦？”
四平微笑着說：“所以，小孩子要好好學習。古文對照字典，宗裡弟子人手一份，你背過了嗎？”
自流央翻譯古文起，各家都弄了一份對照字典出來，玉留涯還洋洋自得過。看來他當即給在場的弟子都下發了，至於說學習成果，四平一羣人顯然是學霸，而扈暖——只看她眼睛飄忽那樣，就知道她還是那個妥妥的學渣。
所有人同一個感覺：自己在龍族面前擡不起頭直不起腰。
而扈輕也是看過御獸大全的，這會兒腦子裡翻找了下，同生契是不難，但這種契約肯定要深思熟慮，畢竟要同生共死了，那麼，契約的雙方是不是要慎重的挑選壽元、修爲、潛力都差不多的？而且日日相伴，也得三觀相同吧？不過，同生契需要雙方自願才能達成，契約後無法背叛。
扈輕就是罵孃的那個。
扈暖立即說：“不用了，我功課很多的，多謝師伯。”
急忙抱起迷迷瞪瞪的玄曜跑了。
“你感覺如何？”龍女悄聲問龍忘川。
龍女依舊笑微微可親的模樣，龍忘川也依舊冷着臉看誰都不順眼的樣子。
她用不着跟別人學，她親愛的媽媽早就給她加過御獸的功課，御獸大全嘛，裡頭什麼契都有，主僕、平等、共生，反正她是不會問她親愛的媽媽從哪裡弄來的這些，問就是加功課。
這話一說，周圍的真人們酸倒一片。
主僕契，主的一方可掠奪僕的所有，包括修爲。
玉留涯：“強在龍族一出生就有千年壽命，只要活着就能長修爲、增壽元。”
扈輕笑笑，道：“有些修士契約靈寵是用靈寵幫他們提升修爲。”
扈暖哇：“師伯，你們怎麼這麼厲害！”
三族迎了上去，扈輕想了想，找去玉留涯，站到他旁邊，前頭全是老祖。
“不要不要不要。我來照顧他吧。”扈暖眼睛放光，“媽，我帶玄曜走啦，你自己忙吧。”
這一下扈輕也酸了。
學渣的老母親扈輕：“.”
扈暖：“哦，我不用，也不喜歡。咱家都不喜歡，你，舅舅，還有花花和珠珠。對了媽，玄曜醒了嗎？”
四平不大的眼睛一圓，邀功一樣：“有啊。記載裡也有。我們臨摹了，也臨摹成功了。”
龍女問：“你需要多少時間？”
龍女：“好。”
“龍族到底比咱們強在哪？”她握着拳頭憤憤問。
龍忘川微微沉吟：“你幫我護法，二十天。”
她酸溜溜的說：“幸好龍族生孩子難。”
黑色霧氣從她身上冒出，顏色比以前深沉，玄曜凝聚成形一副沉睡中被強行喚醒的模樣，眼睛眯眯着沒有光，張着嘴，亞麻色的頭髮全是卷。
哦，龍族不擴張領地還有一個原因：龍族是最好的地方，其他的他們看不上。
四平小白牙一呲：“所以要好好學習。我教你。”
“你不喜歡契約靈寵？”
扈輕擡手摸摸她的頭髮，小時候稀拉拉的頭髮如今烏黑濃厚，黑得在光下一片銀光。
三族帶頭大佬們和兩人在結界裡密談了不知什麼，之後即刻去了最大的宮殿跟前。
“哦。”扈輕纔想起來，還有個玄曜呢，心念召喚。
四平嘖嘖：“等你哪天想學，來找我。”
扈輕便說她會和扈花花說一聲。
不知道多少人羨慕龍族的超然，也不知道多少人在心裡罵娘：憑什麼三族給你龍族讓出三座宮殿之地。
“等你好消息哈。”一羣人喜滋滋的走了。
扈暖笑笑不說話。
金色的龍力停滯了片刻慢慢滲了下去，龍忘川感受着龍力的變化，皺了下眉：“他們說的沒錯，用龍力確實可以，只是若消融這樣大的一圈的話，對我損耗不小。”他看向龍女：“你不準出手。”
龍忘川在宮門前坐下來，龍女和三族大佬交涉，所有人退出三圈宮殿的距離，龍女揮手設下結界。衆人站在結界前與裡頭兩人隔着老遠的距離，這距離是硬生生的階級差。
扈暖說：“它們喜歡我不用我契約，不喜歡我我就放它們走。”
龍女並不相爭，龍力損耗太多會降低血脈純度，如今她是龍族裡血脈純度最高之人。如果她發生什麼意外，龍忘川當然護得住她，但難免又生波瀾。龍族才被他們兩個清洗近半，不宜再出事。
龍女和龍忘川上臺階查看，扈輕掃了眼，三個鑰匙執掌人也已到位。
龍女和龍忘川來了。
扈暖：“媽？”
神識無法作用，靈力也撼動不了分毫，龍忘川阻止龍女的動作，自己打出一絲龍力敷在門檻位置。
龍族孕育比高階修士還難，從蛋到出殼更是漫長，期間耗費巨大。所以龍族的數量纔不會氾濫，以至於龍族的領地一直都滿足了龍族族人的需求，讓他們生不出擴張地盤的心思，也讓外界大大的放下心。
深吸一口氣，微笑：“好，仙界流行雙生契，但——你們有嗎？”
正待繼續閉關，忽然天邊彩光綻放，一團光影呼嘯而來，扈輕飛起些望去，光影越來越近，逐漸看清裡頭龍獸拉着的豪車。
“喲，還沒消化好呢。”扈輕說，“繼續睡——”
扈輕嘖了聲，可找着個洋娃娃。
感謝看不上之恩。
遠遠看着龍女在龍忘川背後站立，清麗的身影微微仰頭，後頭龍忘川的背影雖矮一些卻堅定無聲如山如依靠。
扈輕有一瞬間在想：兩個人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