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大鬍子也從曹富貴的話裡聽出,這些人也都是本分的,不過他們的日子只能說一般,畢竟地裡的產出都不多,他怎麼好意思讓別人做無用功呢。
”曹大哥,你們要是堅持不收我的錢,那我就從別處僱人來開荷塘!“萬大鬍子沉聲說道,不想佔這些窮苦百姓的錢財。
”可是.......“曹富貴心裡覺得不妥,這新東家真的和他表現的那樣仁善嗎?居然這麼好說話,不佔他們的便宜。
”沒什麼可是了,我能買得起這個莊子,就能僱傭的起人,所以你們只要努力幹活就行了,錢是一定要拿的。“萬大鬍子笑着說道,不過他還不如不笑呢,臉上的刀疤看上去更加嚇人了。
”爹,這是我們準備好的契子,如果他們同意,就要和他們重新簽訂契約,作爲以後收租的憑證啊!“萬寶寶在邊上提醒說道,這個合約和後世的格式合約差不多,統一格式,然後只要在姓名,日期,畝數等幾個關鍵的地方空下來,大家根據實際情況往上填,不一會兒就弄好了。
“東家,您也知道現在是農閒,你看我們什麼時候開始開荷塘?”曹富貴識字,所以被人委任成村長,處事公正,在村子裡威望很高。想到以後交的租子少了辦成,他們家租種三十畝的土地,就可以多留下好幾石的糧食。一年兩季,那就是翻倍,能不激動嘛!
萬大鬍子想了想說道:“那就明天吧,對了,有沒有做飯比較好吃,乾淨利落的婦人,請來給大家做飯,一天也是二十文。”
曹富貴想想說道:“我們村上有個劉寡婦。平日裡做得一手好菜,誰家有紅白事,都是找她做大廚,同樣的東西,她做出來的,就比別人味道好,這是我們全村公認的。”曹富貴實話實說,雖然人家都是寡婦門前是非多,可是她很潑辣,要強。對人也熱心,年紀輕輕守寡,拉扯兩個兒子長大成人。便帶着兩個兒子給人做宴席,賺點錢。
“恩,那好!曹大哥推薦的,那定然是不錯的。”萬大鬍子肯定說道,“好了。我也沒什麼事兒了,大家都散開吧!”
“等等,我還有話要說。”萬寶寶阻止說道。
”小姐,您有什麼吩咐儘管說,只要我們能做的到的,一定答應。“曹富貴鄭重說道。這東家好,他們這些做莊戶的也應該盡心不是。
萬寶寶笑笑,大大眼睛圓溜溜的。臉頰有兩個小酒窩,非常可愛。
“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我就是想說,誰想明天去挖荷塘,就在這報名。簽上自己的名字,一來是爲了統計多少人幹活。我好讓人準備多少人的飯菜;二來呢,用於記賬,算工錢。”萬寶寶笑眯眯說道。
曹富貴笑笑,說道:“小姐心善,什麼都爲我們想好了,可是我們村上有人不會寫字,不如讓我在邊上寫上他們的名字,他們在後面各自安手印?”
“那就麻煩曹大叔了!”萬寶寶把這一茬忘了,這個年代只有讀書人才會讀書識字,他們這些莊戶人家哪有閒錢讀書的。
不一會兒,已經登記好了,村子裡總共三百六十五人,三十幾戶,一般都是一家十幾口人,大大小小住在一起,不分家的。上面登記了六十幾個勞力,做飯的有劉寡婦和他的兩個兒子。
“好,那就這些吧!曹大叔,讓大家自帶工具,好好幹,弄好了,有賞錢!“萬寶寶大方說道,就讓大家散了。
晚上的時候,蓮姨閒下來,把下人們都叫來,說了一些規矩。等晚上萬寶寶從書房裡面出來,看到蓮姨在發呆。
”蓮姨,你在想什麼呢?“萬寶寶好奇問道。
”我在想莊子裡的人,那個曹富貴還不錯,這些村民莊戶也可以。明日你去荷塘那天,和我說一下,我也去。“蓮姨交代說道,不過臉上的憂愁還在,顯然不是剛纔她說的事情。
萬寶寶這點眼色還是有的,知道蓮姨不想說,也不好多問。
”恩,好,有蓮姨在,我心裡踏實。“萬寶寶笑眯眯說道,”今天不早了,我們早些歇息吧!“
第二天一早,昨天報名的人,已經過來了,萬寶寶帶着他們一起去荷塘那裡。後面的秦安揹着一大袋子石灰粉,用來在地上畫線,劃定荷塘的範圍。
”曹大叔,我想把這個池塘弄得大一些,就弄個長三千尺,寬一千尺的荷塘!這個水灘子,其實也差不多這麼大,只不過是把水灘子挖身就行。”萬寶寶笑着說道,“對了,曹大叔,準備多一點繩子,以防萬一,人掉進泥潭沼澤裡。”
“知道了,大小姐!”曹富貴笑着說道,“其實這個灘子,大家也經常來抓個魚蝦之類的,也沒誰掉進泥潭子裡。不過小姐說的對,小心駛得萬年船,還是小心點好。”
“恩,那就麻煩曹大叔了!”
“這是我應該做的。”曹富貴恭敬說道。
劃好了範圍就開始幹活,六十幾個壯勞力,揮動鐵鍬,把河塘的陳年爛泥鏟進筐裡,然後往上擡,弄到邊上的田地裡面。因爲昨天得到承諾少交半成租子,而且幹活還有工錢拿,各個用盡力氣幹活。
劉寡婦帶着兩個兒子開始蒸饅頭做飯,都是白麪饅頭,蒸出十幾鍋大饅頭。這饅頭是劉寡婦的大兒子和麪揉麪,做出來地饅頭又香又白;劉寡婦二兒子幫忙燒火,趁着空擋,還洗菜。
中午是一葷兩素一湯,別看只有一個葷菜,但菜裡面放了大塊大塊的肉,肥瘦相間,一看就讓人食慾大增;兩個素菜,一個炒莧菜,一個豆芽菜;至於這一湯,那不是一般的野菜湯,可是用大鍋熬了一個上午的大骨湯,裡面放了扔了一些青菜在裡面,香味撲鼻。
荷塘的位置正好是在河塘的上風頭,所以風一吹,就問道空氣中饅頭的清香,濃濃的肉香,勾得人肚子裡的饞蟲都要跑出來了。
等到中午吃飯的時候,沒有桌子,就把飯菜分成七桌,一桌十個人這樣。看到桌上肥肥大大的豬肉片,趕緊夾住吃起來,然後再咬一口大白饅頭,好吃的很有的人吃的很快,幾乎差點噎着了,趕緊喝一口肉湯,好喝的差點把舌頭嚥下去了。
幹活的都是壯勞力,幹活賣力,吃飯也賣力,而且有的人一般都是在過年過節的時候吃點細白麪,平日的饅頭裡都是玉米高粱饅頭,裡面只有少許的白麪。因爲之前承諾說管飽,所以有的人居然吃了四五個大饅頭。要知道那饅頭可不是一般的饅頭,而是有大海碗這麼大。
反正以萬寶寶的食量,吃半個就飽了。
幹了一天,不覺得很累,吃得好,幹活算什麼,莊稼人有的是力氣。
這些壯勞力男人們晚上回去,大部分的人都和家裡吹噓,說今天吃的有多飽,那個肉有多肥,饅頭有多香,大骨湯有多好喝。飯菜管飽,這可是很少有人經歷過的。以前村子裡也有很多人在農閒的時候,出去幫工,可是吃得差,住得差,雖然能賺幾個錢,可是人受委屈。
這裡曹富貴的家裡,也是這樣。曹富貴本人是村長,昨天帶頭幹活,家裡的三個兒子也都去了,其中大兒子曹大強,回家之後,說道:‘你不知道,我們吃得多飽,都沒法幹活了,只好再休息一刻鐘才幹活。“
”是啊,肉多,饅頭多,大骨湯多!比過年吃得還過癮。”曹二強附和說道,“反正我會一直在那邊幹活,我們爺四個一天就有八十文,中午在外面好吃好喝,還省了家裡的口糧,很划算啊,就算到外面幫工,早出晚歸,也沒有這個划算。”
“恩,是的,要是這個河塘能多挖幾天就好了,可以天天吃好的。”曹三強期盼說道。
“你們三個,既然知道東家是個實惠的人,那就好好幹活,我看啊,那個池塘弄下來,最起碼地一個月。”曹富貴沉聲說道,一天八十文,一個月就是兩千四百文,就是二兩銀子,還可以省下爺四個的一個月口糧。
”當家的,被你們一說,我都想跟着去幹活了!“曹富貴家的是個膽大的,身板高壯,幹活並不比她男人差,”要不你明日和東家說說,問問我們能不能去?就算工錢少一點也沒問題。“
三個兒媳婦希冀地看着公公,要是能行的,全部去,家裡的孩子自己可以做飯,他們就能七個人賺錢了,正好用來蓋房子。
曹富貴深深吸了一口旱菸袋,吐出菸圈,思考一會兒才說:‘明天我去問問,我看了小東家的意思就是把河裡的爛泥挖上來,放到周邊的劣地裡面,當做肥料。其實我覺得男人們只負責把河泥挖出來,擡到岸上;到了岸上,活計就輕了,可以讓婦人用扁擔挑着或者擡着,這樣女人也可以做。男人和女人有差別,那就給十文一天的工錢,中午也和男人一樣,提供一頓午飯。這樣對東家好,我們也能得到好處。“
”爹,你說得對,明日你就去把東家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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