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一章 長江雨夜
……
“怎麼從這斷開了,剩下的呢?”
正沉浸在大師手筆的絕妙風韻中細細體會的樑思成,猛然見到自己還沒看完呢,結果剩下的半截畫居然不見了,這種感覺就像是費勁千辛萬苦追到自己心儀的女孩,眼看馬上就要兵臨城下,讓女孩變女人了,結果對方告訴你她大姨媽來了,這時候那種挫敗窩火的感覺跟此刻樑思成心中的感受是一樣的!
“喊什麼,沒看這裡還有另一半沒打開嗎?”劉東從桌子上拿起另一半還沒去蠟的油布長條沒好氣道。
見此,樑思成也多少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搔了搔腦袋,“嘿嘿,剛纔看的太投入,忘記了!”
劉東也懶得跟他計較,同樣也期待看到整幅《金橋圖》的他,用最快的時間去除外面的油布後,鋪在牀上兩人一起繼續欣賞起來。
等到看完下半部分後,劉東心裡無比的滿足,這幅集合三位唐代大家共同完成的《金橋圖》長7米,寬58釐米,加上歷代以來218位名人的提拔和鈐印,又讓這幅畫增加了4米,達到了11米的長度,雖然在畫史上比這幅畫更長的還有不少,但能夠比這幅三位大家合作,唐玄宗御筆提拔、鈐印的《金橋圖》更珍貴的古畫恐怕也沒有幾幅!
而且流傳到現代,而且還保存如此完好的,也就只有它了!
這是一幅真正的一級甲等文物,毫無疑問的國寶!只要問世,那它就跟劉東手中的張僧繇《五行二十八宿真形圖》真跡一樣被定爲禁止出國展覽的文物之一!
“小東你這運氣真是……!”此刻,樑思成除了羨慕之外,已經找不到任何形容詞來形容劉東的運氣了。
這幅畫當時他也注意到了,但怎麼就看不出在天地杆中隱藏着這麼大的秘密呢?
也許是注意到了樑思成臉上的疑問,劉東拿出了自己百試不爽的回答:“別看我了,我也不知道那幅不起眼的山水畫中隱藏着這幅《金橋圖》這樣的國寶,當時買下它,純粹是因爲直覺!”
“直覺?”樑思成一副你在撒謊的表情,上前摟住劉東的脖頸道,“我怎麼沒有這樣的直覺,快說,到底有什麼訣竅?”
掰掉肩膀上樑思成的臂膀後,劉東笑道:“不是都告訴你了嗎?要是你不信,那你告訴我是什麼原因?”
劉東的話,讓樑思成也開始撓起了頭皮,想想,好像也只有這個解釋最爲合理了,畢竟這是現實社會,透視、異能之類的,實在超出常人的想象!
“行了,趁着現在有機會,多欣賞一下吧,待會我就把它收起來了!”拍了拍正抓耳撓腮,冥思苦想的樑思成後,劉東道。
一經提醒,樑思成終於放下了追根究底,總的來說,還是眼前的《金橋圖》更吸引他的眼球。
“算了,不想了,總之你這個傢伙就是個怪胎!”嘟囔了一句後,樑思成又沉迷到了正鋪在牀上的畫卷中。
而劉東笑着搖了搖頭後,也沒在說什麼!
此後一晚上的時間,樑思成抱着《金橋圖》就沒撒手,左看右看,怎麼都欣賞不夠。
不過劉東可不願意跟這個傢伙睡一張牀,所以在晚上10點的時候,便把《金橋圖》收起,然後把這個傢伙踢回他的房間後,休息起來。
第二天一大早,叫起還在賴牀的樑思成,兩人一起買了些吃食後,帶着陳墨需要的柴油回到了停在港口的漁船。
當然,以樑思成的性格,他的嘴裡註定是藏不住事的,剛回到這裡便把劉東撿漏得到《金橋圖》的消息,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
那口沫橫飛的樣子,就好像撿到寶貝的是他一樣!
可惜的是張墨以打魚爲生,後來雖然當了六年兵,除了知道古玩價值不菲外,並沒有太多其它的概念,雖然明白《金橋圖》不一般,但到底珍貴在那裡張墨也是一知半解。所以儘管知道了這件事,但心情卻遠沒有當初劉東和樑思成兩人那麼激動。
“劉東,恭喜了!距離你的理想又近了一步!”陳墨道。
“呵呵,是啊!”劉東臉上也盡是喜悅,而且陳墨眼中始終清澈的目光,以及不似作假的神色更讓他開心自己交到了一個可靠的朋友!
“哎呀,嫉妒死我了,爲什麼我就沒有這樣的運氣呢?”樑思成羨慕道。
“你就算了吧,你們家祖墳上就沒長那根草!”
“陳墨,你這個混蛋!”……
在一片笑鬧聲中,漁船離開了瀘-州港碼頭,迎着朝陽繼續朝長江上游駛去!
……
“轟隆……嘩啦……!”
涌動的狂風捲積着烏雲,帶動着將近一米高的浪頭,在漆黑的夜色下,讓劉東三人棲身的漁船就像小孩手中的玩具一樣,劇烈的顛簸着。
三人怎麼也想不到,白天還是一副風和日麗,天高雲淡的好天氣,怎麼到了晚上就突然急轉直下,變成了電閃雷鳴,狂風暴雨,讓毫無準備的三人已經完全變成了落湯雞。
蓋因爲,漁船上原本簡單修補的裂縫在狂風下,早就刮壞了,雨水通過這些裂縫從四面八方被刮進來後,船艙內的積水已經達到了腳面。
“該死,天氣預報不是說這幾天沒雨嗎?而且現在才4月,距離梅雨期還早,哪來的這麼大的雨?”樑思成抓着旁邊的鐵架,身體一邊隨着船體顛簸,一邊咒罵道。
“行了,老天爺要是不給面子,什麼天氣預報都沒用!”此刻劉東的心情也不怎麼好。
至於陳墨,現在正全力以赴的駕駛着漁船,想要在這狂風暴雨的天氣中保證安全,必須藉助他良好的駕駛技術。
聽着腳底下如牛喘一般聲音,顯然柴油機的功率已經被陳墨利用到了最大!
“陳墨,你可一定要悠着點,萬一要是柴油機壞了,咱們可就完了……!”
結果樑思成話還沒說完,就聽船艙裡面‘騰騰’一陣轟鳴後,伴隨着一陣嗆人的黑煙,剛纔還在運行的柴油機已經徹底的趴窩了!
“該死,大頭,你這個烏鴉嘴!”陳墨怒罵道。
而此時的樑思成也是目瞪口呆,天知道,剛纔他只是說說而已。
“陳墨,快點想想辦法,咱們的船正在向後退!”劉東急忙道。
雖然他也是藝高人膽大,但面對大自然的力量,劉東就算是功夫達到化境,也根本使不上勁。
“對對!”樑思成也是臉色發白道。
要知道現在他們可是逆流向上,但因爲暴雨大風的關係,長江的流速已經達到了一個讓人抓狂的地步。
而且,此刻可是長江上游,不僅江面狹窄,而且兩岸也都是巍巍羣山,萬一要是被急速涌動的江水衝到邊上,就憑腳下這艘已經三十年以上船齡的老漁船,絕對是粉身碎骨,沒有例外。
當然,常年在長江上討生活的陳墨比誰都知道此刻的危險性。
因此,再把方向舵暫時鎖死後,大聲道:“別在裡面躲雨了,跟我去後面把帆掛起來,要不然咱們都待玩完!”
“船帆,你還有……?”
樑思成還沒說完,便被陳墨打開門後,灌進來猛烈狂風和大量的雨水堵了回去。
事實上,即使是21世紀,爲了儘量節約成本,已經風行了幾千年的船帆並沒有在漁船上消失,只是平時很少用而已!
看着劉東、陳墨相繼走出去,樑思成儘管心中有些畏懼,但咬了咬牙後,也跟在了後面。
“呼……!”
離開船艙的劉東猛然感覺外面的大風和暴雨要比船艙內強烈了一個等級,在大風的催動下,豆大的雨點打的人臉微微生疼,而且竄進了耳朵裡,鼻孔中,甚至披在身上的雨衣也根本不頂用。
但現在已經顧不上這麼多了。
連忙跟陳墨一起走到船尾,解開一塊綁在鐵欄杆上的油布,底下一條長6米左右的帆布船帆露了出來。
因爲日曬雨淋對船帆的壽命影響很大,所以在用不到的時候,陳墨都是把它解下來蓋在船尾,用的時候再拿出來。
而這時候,劉東功夫高強的優勢也體現出來。
相比從小到大在長江上長大的陳墨,幾乎也是長在水裡,武藝高強的劉東比對方站得更穩,力氣更大。
幾乎憑藉劉東一個人的力量,就在狂風大雨的環境下,把被雨水浸透後,已經重達三百多斤的船帆給抱了起來。
不過這時候可不是吃驚劉東神力的時候,在陳墨的指揮下,兩人走到船尾唯一的桅杆處,把上面的纜繩接下來,再加上這時候也已經出來的樑思成,三人七手八腳的把船帆掛好。
“好了!”看着已經被固定好的船帆,樑思成高興道。
而就在他心裡一鬆勁的時候,恰好一陣狂風捲起,再加上漁船的顛簸,一下子便把站在船舷的樑思成拋進了黑漆漆的江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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