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你到底想怎麼樣？”面對蘭斯的邀請，福裡蘭德顯得相當不安。
反倒是蘭斯，展現出與他年齡不符的老練：“你要知道，我來到此地，身上並沒有肩負將所有灰眼教徒消滅完畢的使命。我唯一想要的，就是救走那些綠妖精。”
“全部？”福裡蘭德臉色慘白地問。
“當然。”蘭斯毫不猶豫地說：“這些綠妖精能否生還，是我唯一在意的東西。而你，你難道真的相信那位潘多拉殿下可以拯救你女兒麼？”
“潘多拉殿下說過會賜予我法力，而現在我的確擁有了從前根本不敢想象的力量。”福裡蘭德迴應說：“所以我當然相信她。”
“我很好奇，你真的見過那個潘多拉麼？”蘭斯突然問：“亦或是，這些話只是其他人傳達給你聽的？”
福裡蘭德身子一顫，好半天，他才猶豫道：“這些話，都是牧首大人告訴我的。”
“瞧，”蘭斯笑了：“典型的邪教模式。如果我可以，如果我手上有真神之血這種可以讓凡人擁有法力但是在這個過程中會丟掉無數人命的東西，爲了方便統治，我也可以虛構出一個神明作爲信仰。”
“胡說！”福裡蘭德臉色漲得通紅：“你這個瘋子！你竟然說潘多拉殿下是虛構的？這簡直……簡直是荒謬！”
“不要這麼激動，”蘭斯沉着地說：“我只是提出了一種假設罷了。信不信由你，其實這些並不是重點。”
“重點在於。潘多拉殿下可能會救你的女兒，但是絕對不是現在，甚至可能不是近段時間內。而我，恰好有辦法可以治療好她的毛病。”
“什麼！”福裡蘭德立刻變得震驚無比，他快步衝下樓梯，一時之間竟然忘卻了對蘭斯的畏懼。
“你、你、你不是在騙我？”
“我向來不會欺騙比我弱小的人。”蘭斯笑着說：“我的確需要你的幫助，但是相信我，就算沒有你的幫助。我也能做到我想要的一切，只不過過程麻煩些而已。”
福裡蘭德沉默了一會兒，最終緩緩道：“你想要什麼？”
蘭斯卻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徑自走上了二樓：“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再仔細察看一遍她的病情，剛剛我跟蹤你的時候，只是遠遠地看了一眼。具體的細節仍然需要仔細的檢查。”
說罷他的身影就消失在了旋轉樓梯中。
福裡蘭德忙不迭地跟了上去。
……
半個小時後。兩人一前一後，緩緩退出房間。
“怎麼樣？”福裡蘭德殷切地看着蘭斯，目光之中充滿了焦急之色。
蘭斯小心翼翼地合上房門，神色有些古怪。
他示意福裡蘭德稍安勿躁，兩人一起下了樓。
“說實話，雖然我早有預感。但是這麼明顯的手法，實在太低端了。”他搖頭苦笑道：“更讓我感到無語的是，這麼明顯的手段你居然還沒看出來，這樣的二級巫師實在有點水分啊。”
福裡蘭德臉色一沉，心裡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麼？”蘭斯說。
“問吧。”
“莎莎的病。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的？”蘭斯盯着福裡蘭德。
後者愣了一下，旋即露出了回憶之色：“好像、好像是我被注射了第一代真神之血。成功倖存下來之後的一個月……等等！你的意思是……”
福裡蘭德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駭然之色。
“費倫多爾最基本的巫師學徒都學習過的《詛咒簡史》，你肯定沒看過。”蘭斯面無表情地說：“否則他們也不敢這麼大肆動手腳了。”
“一個最簡單的【生命蛀蟲】詛咒，你都發現不了，說實話，剛開始我還以爲是高級的【惡靈汲取】呢。”
“竟然是詛咒？而且你的意思是，莎莎身上的詛咒，是牧首大人或者其他兩位主祭下的？”福裡蘭德緊緊咬着牙。
“差不多了。”蘭斯冷靜地說：“剛開始的症狀，是不是渾身無力，臉色蒼白；到了後來，吃飯會嘔吐，晚上會做噩夢？”
“的確是這樣！”福裡蘭德彷彿看到了一絲曙光，他還補充說：“最近她的症狀又惡化了，經常睡不着覺，一入睡就會進入惡夢的世界。”
“你很幸運，遇到了我。”蘭斯快速道：“解除這個詛咒對於我來說，沒什麼難度。”
“不過令我感到好奇的是，爲什麼他們要這麼做？”蘭斯奇怪地問：“他們用你的女兒來增加你對潘多拉的依賴程度，但是這麼做的背後含義是——至少那個所謂的牧首認爲你很重要。可是恕我眼拙，你雖然是二級巫師，但是實力和知識真的和這個頭銜難以匹配。”
福裡蘭德想了想，神情有些異樣地說：“我想我明白了，有一次我聽牧首大人說過，我好像是第一批試驗品裡唯一有潛力根據二代真神之血晉升三級巫師的人……”
“原來如此。”蘭斯點點頭：“那麼一切倒是可以說得通了。”
“現在，讓咱們來談談交易的內容吧——如果你想你女兒快速好起來的話。”
……
房間裡的喘息聲漸漸安靜下來，伴隨着一聲突兀的響指聲，天窗緩緩打開。
光線重新降臨。
桑尼懶洋洋地穿好了衣服，看上去渾身都沒了骨頭。
“我發現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喬伊背靠在沙發上，閉着眼睛：“之前一直失去了生命跡象的1號實驗體，似乎又復活過來了。而且我能感受到她的身體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她變得更加強大了。”
“哦？這可真是罕見。我們當初得到的資料裡，可沒有告訴二代的實驗體還有復活這種能力。”桑尼也是眼睛一亮。
“所以纔有趣。”喬伊想了想，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來到了牆邊。
他從牆上取下來一隻掛着的哨子，輕輕含在了嘴裡。
“你準備召喚她回來？”桑尼皺眉道：“可是我們原先的計劃是讓她在野外生存三天。”
“不要緊，我能感受到她的實力突飛猛進，蒼碧之湖附近的生物明顯對她無法構成威脅了。還是讓她回來好了！”
說着，喬伊吹響了那隻哨子。明黃色的光芒在哨子尖端一閃而過，無聲的音波頓時擴散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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