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峻宇渾身溼漉漉的蹲在她旁邊,拼命的壓着她肚子。
他用力地壓着洛陽公主的肚子好一會兒後,吐出了幾小口水出來,可人還是沒有睜開眼睛,沒醒過來。
元峻宇拍着她的臉孔,叫她:“九妹!九妹!”
但洛陽公主,還是緊緊閉着眼睛。
這個時候的夏依蘇已漸漸回過魂來了,看到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洛陽公主,她忽然想起了人工呼吸。
於是夏依蘇掙扎着站了起來,走了過去,跪在洛陽公主身邊,把她的下頜托起來,再捏住她的鼻孔,然後深吸一口氣後,往她的嘴裡緩緩吹氣,吹了一口,又一口。
衆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夏依蘇。
只見夏依蘇對着洛陽公主的嘴不住地吹氣。吹了不知多少口氣後,洛陽公主的胸廓終於稍有擡起,人有點反應了,於是夏依蘇就放開了捏着她鼻孔的手,反覆並有節律地壓她的胸部,以助呼氣。
終於,洛陽公主就“哇”的吐出了一大口水,醒了過來。
“九妹!九妹!”
“洛陽公主!”
洛陽公主醒來後,夏依蘇累得不行,頓時又再癱坐地上。好一會兒後,她擡起頭來,先是接觸到元峻明的一雙眼睛,他盯着她看,像是很驚訝。一轉眼,夏依蘇的目光又和元峻宇那幽暗黑沉沉的雙眸撞上了,他的眼內,浮着一層說不清,道不白,卻帶着令人捉磨不透的意味深長東西。
元峻明走過來扶了她:“夏四小姐,你沒事吧?”
夏依蘇說:“我沒事。”
剛說完,夏依蘇不禁就打了一個噴嚏,因爲身上的衣服溼了,貼在身上。此時是入秋的季節,天氣漸漸轉冷,一陣風吹來,夏依蘇更覺冷,身子簌簌發抖起來,又是打了一個噴嚏,眼淚鼻涕口水都出來了。
建平公主聞訊也趕來了,看到這情景,臉上也不禁變色:“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洛陽公主的丫鬟跪在地上,哭着說:“主子剛纔……剛纔……剛纔主子撲蝶,不知道爲什麼,就掉到水裡去了……”
建平公主望向夏依蘇:“夏四小姐,你身子溼滲了,快去換衣服,小心着涼了。”她吩咐她的身邊的丫鬟:“如容,掬惠,你們快扶夏四小姐到蘭香閣,叫人煲一鍋姜水,讓夏四小姐泡一泡身子,讓身子暖活。”
如容和掬惠說:“是。主子。”
蘭香閣的浴房內。
夏依蘇伸展着四肢,無比舒服地泡在一個香柏木做成的浴桶裡,冒着蒸氣的姜水浸泡着全身,周圍散着淡淡的霧氣,瀰瀰漫漫。
雪影在旁邊,給她揉背。
她驚魂未定,想想還後怕:“哎呀主子,剛纔差點把奴婢嚇死了,如果不是四殿下及時趕到跳到湖裡相救,恐怕……恐怕……”
夏依蘇問:“恐怕我死翹翹了是不是?”
雪影老老實實說:“是。”
夏依蘇嘻嘻笑:“放心,我福大命大,不會死得那麼快。”
雪影說:“還好有四殿下”
夏依蘇提醒她:“還有五殿下,他也跳到湖裡救我和洛陽公主了。”
雪影說:“是呀,如果不是四殿下五殿下及時相救,恐怕……恐怕……後果不堪設想。”
夏依蘇也沒否認:“嗯,如果他們晚一步來,我和洛陽公主就有可能見不着明日的太陽了,到時候不想做十八年後又一條好女,也由不得我們了。”
雪影想了想,又再說:“主子”
夏依蘇說:“嗯?”
雪影很認真地說:“奴婢覺得,四殿下對你挺好的。”
夏依蘇不以爲然:“好個屁!他是個人面獸心的傢伙!”
雪影不明白:“主子你爲什麼不喜歡四殿下。”
夏依蘇反問:“我幹嘛要喜歡他?”
雪影嘟噥:“四殿下有什麼不好?”
夏依蘇問:“他有什麼好?”
雪影說:“奴婢覺得四殿下什麼都好。”
夏依蘇給她翻了個白眼,她懂些什麼?
夏依蘇在浴桶裡泡浸了大半天,因爲太舒服了,她都差點要和周公約會去了。剛剛泡完浴,穿好衣服出來,夏依蘇就看到元峻宇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衣服,衣冠楚楚的站在大廳裡,笑呤呤地看着她。
夏依蘇嚇了一跳。
這傢伙,他來幹嘛?
元峻宇手中,捧着一碗什麼東西。他雲淡風輕的掃了一眼站立地一旁的雪影,淡淡的說:“你先下去,我有些話要對你主子說。”
雪影畢恭畢敬:“是。四殿下。”她退了下去。
夏依蘇忐忑不安,瞪了元峻宇看。
這這傢伙,他到底有什麼話要跟她說?這麼神秘!
元峻宇擡眼看她,嘴角微微揚起,聲音輕飄飄:“夏依蘇,別用這種敵意的眼神看我,我不過是奉了皇姐之令,拿薑糖水來給你喝。”
拿薑糖水來給她喝,用得着這麼鬼祟,好像做見不得人的事似的,非要把雪影支開?想歸想,看在他剛纔出手救她的份上,夏依蘇沒有追究下去,只是帶着疑惑的表情看着元峻宇。
元峻宇對她微微一笑。
那薄薄的嘴脣,輪廓鮮明,脣紅齒白,嘴角浮起的那抹淺淺淡淡的笑容,此時是溫和的,甚至可以說得上是迷人的。不可否認,這元峻宇,是挺有魅力的一個男人可惜,夏依蘇對他心存介蒂,再有魅力,在她眼中,也是大惡不赦。
元峻宇朝夏依蘇走近了一步,略略的彎身,低下頭,把他的腦袋挨着她的腦袋,一臉的殷勤,就是說話的聲音,也變得柔和起來,輕聲細語地說:
“皇姐擔心你會着涼,讓人熬了紅糖姜水。皇姐說,喝了紅糖姜水後,出一身汗,身體便會沒事了。”
夏依蘇不疑有他,接過紅糖姜水,看也沒看,就仰起頭,“咕咚咕咚”的,一下子的就喝了個精光。
喝下去後夏依蘇才知道,那不是薑糖水,是酒。真的是酒!不是芳醇甘冽的玉瓊美酒,而是濃度很高的黃酒。
辣,熱的感覺衝出來,夏依蘇差點就要吐了。
但夏依蘇吐不出來,這些酒全被她一口氣灌進肚子裡去了,剎那間,整個胃都熱了起來,一股火焰一樣的氣流從上竄到下,又從下竄到上,在她肚子裡滾燙着,衝擊着那脹得再也不能脹的胸膛。
她忍不住咳嗽了起來,咳了個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