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火雖然看不見,但也聽得到南宮木的腳步聲並沒有跟上來,便趕緊出了聲,“南宮木,這邊。”
南宮木咳嗽了一聲,哼了哼跟了上來。
碎石小路間縱橫交錯着或高或低的鐵索,折火是被洛輕寒躍身抱上了那極其不穩的鐵索繩索才明白了什麼,卻還強作鎮定地抱緊了洛輕寒,她很清楚行立於高空繩索上已是不易,何況是在這些鐵索是極其複雜的沒有規律的交錯間穿梭飛行,可洛輕寒還抱着她。
若換做是從前,折火定是不肯在這樣的時候還賴在他身上,可現下她卻別無他法,她看不見,根本沒法下來。
折火很不喜歡這種當着累贅的感覺,儘管洛輕寒不會這樣想,她心裡卻一陣隱約的發澀,有些害怕,害怕治不好眼睛,如果眼睛好不了的話,她是不是就真的成爲了洛輕寒的累贅……
折火越想越不安,直至不知何時洛輕寒在懸立高空的倒墜式巨石上平穩落了地,低頭看到懷裡人兒緊緊眼睛,垂落着睫毛,小臉有些發白,不由微微蹙起眉伸手撫了撫她被柔軟髮絲微微蓋住的額頭,低聲地:“火兒不舒服?”
折火吸了吸鼻子,捏着他的袖子蹭着臉,搖了搖頭,“有點暈而已。”
說話間,南宮木慘白兮兮着一張臉上來了,氣喘吁吁地仰頭哀嗚,“二哥你在哪!”
他怎麼就沒遇上一個可以抱着他走鐵索的女俠!
這人生怎麼就這麼不平!
說時遲那時快,夜凰也不知是從哪頭也飛了上來,還是那樣冷酷的尊容,看到洛輕寒和他抱在懷裡的人兒時,蹙了蹙眉,還未來得及開口說什麼,南宮木上前來:“二哥,一會下去了你揹我下去。”
夜凰冷冷地道:“成何體統。”
“不管!我受不了了!”南宮木氣急敗壞地往地上一坐,手硌到了冰冷刺骨的東西,轉頭一看,瞪圓了眼珠子,面色死白地站了起來,喃喃道:“好多人骨……”
懸立的巨石邊際有個深坑,不知被多少人骨填滿了,又落了碎石,黑乎乎的,不仔細看根本不知道那是人骨……
夜凰低頭一看,皺緊了眉頭。
復而聽到了什麼動靜,再一擡頭,卻看到洛輕寒那一抹藍白色的冰冷衣袂飛躍而上,在懸立高空的碎石間躍了上去,最終落在遙不可及的頂端處。
南宮木也看到了,心裡一震,“是鐵塔頂端。”
夜凰一凌眉,飛了上去,南宮木只得緊跟着追了上去。
等落地時,折火在洛輕寒懷裡感覺到了一絲微妙的異樣氛圍,洛輕寒也沒有說話,但折火能感覺得到洛輕寒身上的氣場有所變化。
心裡微微一緊,下一刻,她聽到了瘟仙地聲音,不遠不近地,似乎就近在眼前,“折火姑娘,看起來你的病已經痊癒了。”
再無昔日的裝瘋賣傻,而是沙啞的,卻又帶着點沉淡的語氣。
折火微微攥緊了手指,在洛輕寒頸邊低聲說了一句,“放我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