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下午的時間,鳳暝就已經跟葉清臣三人混熟了,沈銘葉清臣江浸月紛紛對鳳暝扮豬吃老虎,賣萌無下限的行爲表示了鄙視,之後就勾肩搭背的向着食爲仙走去。
墨白和夜凰陌兩人在院子裡,一個把文案搬到榆樹下,一個坐在榆樹下修復畫骨扇,一下午也就這麼過去了,百里璋辰的事,需要東方白圭的幫助,剩下的,只能靠他了。
總得來說,這個下午很愜意,這份愜意一直延續到入夜,月色高掛之時。
沈銘三人跌跌撞撞的回來了,鳳暝回了王府。
“葉清臣,再給老子拿瓶酒!”沈銘大喊道。
葉清臣搖搖晃晃就走到沈銘面前,啪的給了沈銘一個巴掌:“不、不會自己去拿麼?你自己沒手麼?”
江浸月臉色通紅,哈哈大笑幾聲:“哈哈哈……兒子們,還不給朕跪下!”
墨白啪的拍了一下額頭:“……”
夜凰陌:“……沈銘,我讓你幹嘛去了?”
“到!”沈銘打了一個酒嗝:“主子,我們查過了,鳳暝沒問題,我們還把他放倒了哈哈哈……”
夜凰陌:“……”到底是誰放倒誰?
墨白揉了揉額頭,她身邊的人怎麼總是喜歡動不動變成豬!
“來人啊,把這三個傻逼帶下去,處理乾淨了,再給我帶過來。”墨白揮了揮手。
“是。”幾個下人走了過來,架起三個醉的不省人事的傻逼退了下去。
半刻鐘以後——
被灌了三碗醒酒湯的葉清臣乖乖站在墨白身邊,沈銘因爲喝得太多被下人們灌了五碗,差點沒給灌尿了。江浸月喝了一碗差不多就醒了,於是以最快的速度逃離了現場,留下沈銘葉清臣這對難兄難弟面臨即將到來的狂風暴雨。
“喝得挺開心?”墨白坐在椅子上,挑了挑眉,手指輕輕打在身邊的檀木桌上:“你們覺得我該怎麼罰你們?”
“還好。”葉清臣老實回答:“罰就不用了,太客氣了……”
“還好你個大西瓜!”沈銘罵道:“夫人,我們是去摸鳳暝的底細的,夫人你可要明察啊,喝酒多傷害身體啊,那就是慢性自殺啊,我和葉清臣不惜自殺都要幫夫人套情報,夫人您就大人有大量,別罰了吧……”
“套情報?”墨白一副瞭然的樣子:“那你們套到了什麼情報啊?”
“我們……”沈銘苦思冥想:“我們已經掌握我十五皇子的個人愛好……比如,他比較喜歡喝王八湯……”
提到王八湯……
墨白眸子一瞪:“鳳王八呢?!”
沈銘一愣:“鳳王八?對啊,葉清臣,鳳王八呢?!”
“咦,不是被你們燉了麼?”葉清臣歪着腦袋:“你們自己說的要拿鳳王八當下酒菜的啊!”
“啊?是這樣嗎?那肯定是江浸月燉了,我一口沒吃啊!”沈銘急忙將髒水潑到不在場的江浸月頭上,反正沒有人會反駁他。
“……”墨白一臉要殺人的表情。
夜凰陌皺起眉頭:“你們怎麼能把鳳王八燉了呢?!”
“我錯了,主子。”沈銘低頭。
“可惜,我惦記那隻王八好久,連口湯都沒喝上……”夜凰陌繼續呵斥:“王八毛都沒一根!”
沈銘一愣:“主子,我們也沒有吃到王八毛!”
“嗯。”葉清臣附和:“因爲鳳王八沒有毛。”
“……”墨白咬牙:“你們再說一遍,你們把鳳王八怎麼樣了?!”
“燉了。”沈銘和葉清臣顯然還沒醒酒。
“……好,燉了是吧?”墨白臉色猙獰起來:“來人啊,給我把這倆傻逼拖出去糟蹋了!”
“……”葉清臣歪了歪腦袋:“我是男子啊,還有糟蹋一說?”
沈銘眸色迷離道:“唔,準備上黃瓜……”
墨白:“……”
夜凰陌:“嘖嘖,老司機啊!”
墨白沒空跟他們扯淡,她估計他們沒那個膽子把鳳王八給燉了,還是出去找找比較好。
就當墨白要踏出門的時候,沈銘就立即撲到墨白腳下:“夫人不要啊,我們真的錯了,你不要去黃瓜了,放過我的菊花吧……”
墨白抽了抽嘴角。
葉清臣也毫不示弱,撲到了墨白的腳下:“爾康,我是紫薇啊!爾康,你不要離開我啊!”
夜凰陌以拳抵脣,嗤嗤的笑了兩聲,他突然很想看墨白喝醉後什麼樣子的啊……
“你們倆二逼給我放手!”墨白被兩個人一人拖着一隻大腿,走動不得,只把努力的想要把腳提起來。
掙扎之間,啪嗒一聲,沈銘胸口掉落一個不明生物體,綠的發亮,不是鳳王八還能是什麼。
鳳王八此時也縮進龜殼裡,被一股濃烈的酒氣覆蓋着。
墨白抽了抽嘴角,這四個人不是把鳳王八扔酒裡了吧?
王八泡酒……滋陰壯陽麼?
這兩個人估計是醉得厲害了,醒酒湯也沒起多大用處,怕是今天晚上把他們扔醒酒湯裡也沒辦法了,倒是江浸月看起來醉的不是很厲害,還有力氣跑路。
然而事實是——
“嘔——”江浸月扶着牆,混合着醒酒湯和白酒的液體就吐了出來。
江浸月擦了擦嘴,跌跌撞撞的向前走去:“幸好跑得快——今天晚上先找客棧將就一下好了。”
於是江浸月晃晃悠悠的走進了一間客棧。
“老闆,來間上房。”江浸月一把碎銀子拍在掌櫃的面前。
“好的,您稍等。”掌櫃的樂呵呵的帶着江浸月上了二樓。
“……”一雙眸子死死的盯着了江浸月,看着掌櫃的把人帶上了二樓,起身跟了上去。
江浸月坐在牀邊,扯了扯衣服,露出性感的鎖骨,然後倒頭就睡。
房間的門矯健的打開,一個黑衣男子走了進來,江浸月沒有反應。
黑衣男子生得很是俊秀,看着牀上的江浸月,皺了皺眉,低聲輕喃:“好像……”
“唔。”江浸月翻了個身,露出鎖骨底下的一片肌膚,晶瑩如玉。
男子的眸子閃了閃:“看來不是,我記得……他那裡,應當是有一個刺青的。”
說完,男子轉身走了出去,留下一聲嘆息:“鯉兒……”
許府——
“主子半夜前來,不知有何事需要吩咐?”許驚風坐在院子裡的石桌上,看着屋內的黑暗處隱隱約約閃現一個人影,勾脣一笑。
“君離,你倒是長了些本事。”男子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連我的命令都敢不聽了。”
許驚風微微一笑:“不敢,只是墨白這個人,有趣的緊,不是很好對付,要殺她,主子要多些耐心纔是。”
“君離,你是我的愛將,你的行動從來沒有這麼磨磨蹭蹭過。”男子聲音裡帶着危險:“怕是動了不該動的心思吧?”
“是又如何。”許驚風大大方方的承認:“小白,確實是一個可愛的女孩子啊。”
“呵,那妮子,你得不到的。”
“那又如何?”
“如何?你若陷了進去,苦的是你自己啊,君離。”
“我不在乎。”許驚風撇了撇嘴:“得到得不到,對於我來說毫無意義,我只要自己知道,我也像正常人一樣,喜歡過一個人就好了。”
“君離,你本就不是普通人,你忘記了你的家人是怎麼死的了麼?你忘記了,這鳳傾,是如何將你們趕盡殺絕的麼?君離,別被兒女情長矇蔽了雙眼啊。”
許驚風眸子裡閃過嗜血的殺意:“鳳傾,我會親手毀滅,但小白是小白,這兩件事沒有一點關係。”
“君離吶。”黑暗中的人影嘆了口氣:“你會後悔的。”
“我季君離做一件事,不管是什麼結局,都不會後悔。”許驚風狠狠的開口:“風傾是,小白也是!”
男子再度嘆了一口氣:“就算是死呢?你清楚的,你現在再任由那個妮子發展下去,總有一天,你會死在這妮子手下!她不會猶豫,更不會顧忌到你喜歡她!她會像很多年前風傾殺死你的家人一樣,毫不猶豫的殺死你!”
“那我們就賭一把,她殺我的時候,到底會不會猶豫?”許驚風微微一笑,是的,只是會不會猶豫,他知道,她一定會殺了他,但是……會不會猶豫呢?
這是個有趣的問題,許驚風莫名有了些期盼。
“君離,你只不過是見了那妮子幾面而已啊,怎麼會陷得這樣深啊!”男子感嘆一聲:“果然有些命運,生來就是註定的麼?”
許驚風手指摩挲着石桌邊緣,沒有開口,眸色不明。
“君離,我便跟你打了這個賭。”男子沙啞的聲音帶着無限慵懶:“若你贏了,我便不再取她性命,若是你輸了,又當如何?”
“若我輸了,隨你如何。”許驚風淡淡的開口:“反正我也已經不在乎了。”
第二日晨——
墨白一身繁瑣的朝服終於穿好之後,葉清臣沈銘已經站在門外領罪了。
“小白。”葉清臣低頭。
“夫人。”沈銘低頭。
“酒醒了?”墨白一邊走一邊問 。
兩個人老老實實跟在後面:“醒了。”
“紫薇啊,昨晚睡的怎麼樣啊?”墨白上了馬車,沈銘不方便跟着,於是幸災樂禍的裂開了嘴,葉清臣一臉絕望。
“還,還好。”
“沈銘,脫光了繞着墨府跑步醒酒,跑到我回來爲止。”墨白一句話把沈銘從天堂打下了地獄。
“是。”沈銘含淚:“夫人,其實我的酒已經醒了的。”
“那就醒下次的。”墨白說。
“……”夫人你這是欺負我沒讀過書!
“紫薇啊,今日下朝之後,也過來跑一圈吧。”墨白笑得一臉得瑟。
“喔。”葉清臣乖乖點頭。
一路無言,兩人向着皇宮趕去,百里璋辰的事情還沒有解決,許驚風也沒有去找東方白圭,按理說,以許驚風的智商,不應該注意不到這個關鍵的人啊。
“嘖,怎麼感覺許驚風像是故意讓着我們一樣?”葉清臣也想不通:“難道是他覺悟了?還是智商下線了?”
墨白抿了抿脣,那一日夕陽下決絕孤寂的背影深深印在她的腦海,猶如困獸般的眼神……許驚風,真的是在讓着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