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問題。
還想不想和南風瑾在一起。
她當然是想要和南風瑾在一起的。他們之間經歷了那麼多,他們之間好不容易彷彿能夠排除萬難終於在一起了。
終於是等到了大婚這一刻。
她摸着脖子上掛着的鴛鴦扣的一半,這玉是和南風瑾的那一塊合在一起才能夠叫完整,才能夠稱之爲鴛鴦扣。
可是現在這鴛鴦扣彷彿是永遠都不會合二爲一了。真是亡命鴛鴦。
“我和南風瑾已經不可能了。爹爹死了,他爹是我的殺父仇人,他是仇人的兒子,我們之間不會再有可能。”
林悠悠說着。
慕容夜當然也知道這一點。
然而眸光一閃。腦海中是浮現出了刑場上的那一幕,地上的是一個被裝在黑布裡面的腦袋。
頓時對着林悠悠問道:“如果你的爹爹沒有死呢?”
“如果爹爹沒有死。也許我和南風瑾之間還有可能。”林悠悠對着慕容夜脫口而出。
如果爹爹沒有死,只要爹爹還沒有,那麼一切都還是會有轉圜的餘地。她所在意的也就是爹爹的生死,什麼王府什麼將軍,什麼身份地位,她都不在乎。
只要爹爹還活着。
她只要爹爹還活着。
如果爹爹還活着,那麼南風瑾就不是殺父仇人的兒子,如果南風瑾和南風炎之間關係關係扯清楚,如果他爲了她放棄江山還有皇位……
也許她們之間還會有可能。也許真的歷經重重劫難,也許最終還是能夠修成正果。
然而這一切都是如果。
慕容夜聽了答案,頓覺心中分明。
心中輕笑,南風瑾是個聰明人,聰明人會給自己留一條路,不會讓自己還有別人都被逼得走投無路,陷入了死衚衕。
這樣想着,慕容夜卻又問道:“林悠悠,你想不想要知道,在南風瑾的心中,天下、他父皇和你之間,哪一個更爲重要?”
這樣的問題。
林悠悠不知道。
“即使現在說這些也都沒有任何意義。”林悠悠說着。
爹爹已經死了,人死不能復生。縱使她心中再有更多的對南風瑾的愛,她也都不能夠背叛爹爹。這樣是對爹爹的不尊重。
“不,有意義。”慕容夜說道。
對她而言有意義。
對他而言似乎也有意義,他似乎想要求一個結果。
“給自己和南風瑾一個機會,如果他爲你放下一切,那麼你們的愛情值得成全,你也應該放下。”慕容夜道。
林悠悠不可置信地看着慕容夜,真的是一點都想象不到慕容夜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她竟然一時琢磨不透慕容夜這個人的想法到底是什麼。爲什麼會突然說出這麼高深莫測的話來,爲什麼竟然還會彷彿是在勸慰她回頭一般。
照道理說,慕容夜不應該啊!
慕容夜卻是知道林悠悠心中在想什麼。
接下來便繼續道:“如果他不能,那麼你便死心。”
聽得這一句話,林悠悠才終於心安,知道了慕容夜的葫蘆裡面到底是賣的是什麼藥。
原來他只不過是想要看看江山和美人之間,南風瑾的選擇,世間是不是真的會有真愛的存在。
“這是你的一場遊戲?”林悠悠擡起眸略有點憤怒地問道。
“遊戲?”慕容夜聽得這個說法,倒是覺得頗爲有趣。
然而他搖了搖頭,“不,賭局。”
“我們來玩一場賭局。如果南風瑾選擇了你,放棄了江山和一切。那麼我會心甘情願地祝福你們。如果他沒有來,那麼你就跟我走。”
“跟你走?”林悠悠疑惑,“去哪裡?”
“對,跟我走,回南楚。”
慕容夜回答着。
他雖然屢次掙扎不想把她拉入和自己同樣的黑暗國度之中,可是他卻生出了一種更爲深沉的貪戀。
他眷戀她的光,眷戀她的溫暖。就讓這樣的光哪怕是照耀自己一點點,就讓這樣的溫暖哪怕是分到自己身上一點點。
只要那麼一束光,只要那麼一點指尖的溫暖。一切就都足夠了。
他要求的不多。而他會給她的很多,他會把全世界只要是她想要的都給她。
很公平的交易。
他覺得。
林悠悠聽到回南楚。心中疑惑,然而卻又覺得慕容夜這個人根本就不如同大家所看到的那麼軟弱可欺,而且他深不可測,實力到底有多強,她也不知道。
既然他是想要回南楚的,他自然是有打算。
她倒是也不會擔心,他會不會回去繼續被欺負。
慕容夜這樣的人,如果回去,那必然會是王者歸來。
雖然瞭解不深,可是她竟然就是有一種這樣的想法。
“不,這場賭局我不和你賭。不管你是想要華麗麗上演王者歸來,還是華麗麗回去上演王子復仇記,我都不會參與,也不想見證。這場賭局,我不賭。”
林悠悠堅定地說着。
她不賭。因爲她心中彷彿也不知道結果,甚至對於這個結果也是害怕的。她不確定加上了江山還有南風炎爲籌碼的天平,她會不會贏。
畢竟南風炎是他的父親,他甚至會爲了南風炎而擋住她的劍,這就是血濃於水的親情。
況且,就算南風瑾真的願意拋棄一切,從此和她隱姓埋名,浪跡天涯。
但是她又真的能夠接受得了南風瑾嗎?畢竟他還是殺父仇人的兒子。
林悠悠簡直是無力吐槽。爲什麼她和南風瑾之間突然就上演了一出中國版羅密歐與朱麗葉。
聽到林悠悠說不賭的話,慕容夜一點都不感覺到意外。
只是卻道:“不管你想賭不想賭。你都要和我賭,這場賭局,我已經開了。”
聽得慕容夜如此強硬冷漠又自以爲是霸道的話,林悠悠簡直有種要掀桌子的衝動。
“你爲什麼做事情這麼隨心所欲?爲什麼不能夠聽聽別人的話。”林悠悠罵道。
慕容夜卻只是笑,滲透着慕容夜身上陰冷的氣質的笑,笑得林悠悠不寒而慄。
只聽得慕容夜冷冷的聲音響起,“因爲那就是我。”
他慕容夜就是這般,他想做的事情無人可以阻攔。
又對着林悠悠說道:“信鴿已經發了出去,你說他明天會不會來?”